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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79-83章情节重新梳理整合,如今已经丝丝入扣,德芙般丝滑。作为第一次写长篇的作者,俺这里先向小可爱们道个歉,这是一个大教训,在情节时间线和伏笔较多的情况下,怎样能流畅地将包袱抖出来,俺以后打算依据故事大纲和细纲之外,专门再做出行文梳理的细纲,先自己模拟一遍行文再码字上传。以上,小可爱们慢用~)
以下奉上今日份的更新~
宜秋和风逐各自低头沉思片刻,宜秋忽地抬头道:
“可能也会有那妄图投机之人,手中不缺银两的,这两日听到互市失败的谣传,想要冒险赌一把的……他们未必是传谣者啊。”
费鸣鹤道:
“所以老夫才说,赌金要很高,让一般人不敢赌,又让那些确信自己知道了真相的人心痒难耐想要投机一把,如此的话——赌金设为十万两如何?”
“呵,十万两!”
宜秋与风逐忍不住咂舌,这么大的诱惑,若是真以为自己提前知道了真相,他们自己都要赌一把去。
费鸣鹤抿了抿嘴,面上带着轻嘲道:
“所以说,这是个笨办法。老朽做不到,你们大约也做不到,想来……只能麻烦祖家公子了。”
噗嗤。
宜秋掌不住笑出声来,看来人人都知祖雍是个地道的纨绔,只是笑着笑着,她心底某处也柔软起来。
自卫府离开后,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
似乎今夜的街市上时分萧索,寥寥几个行人的步子也都是一路小跑。
道路两旁本是极热闹的琴台楼馆,平日里处处都有店里的伙计拦着路过的车马招徕客人,今日却鲜见有人在外,甚至还有几家店面早早下了锁。
宜秋心里有些疑惑,看向身旁的风逐,他也是略有些不安地四处环顾着。
作为近十年的战场同袍,宜秋能看出风逐周身的戒备,他在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护在身后。
“小姐,风逐兄!”
黄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坐骑不刻便已飞掠到他们身前。
“出事了,半个时辰前,东陵卫传来急报,突伦袭我东山陵,东陵卫不敌落败。”
“我们在城门上的暗哨递来消息,我便赶紧来找小姐,方才到了卫府说是小姐刚离开——想来那来使此时已经入宫了!”
宜秋思索片刻,脱口吩咐道:
“事不宜迟,我这便入宫去了解详情。黄岐回去卫府,找到费先生,亲口将此事汇报给他。风逐哥哥,方才与费先生所议之事,你现下便去祖家找到祖雍……”
情急之下宜秋自腰间解下一柄常佩戴着的短刀递与风逐,“他或者识不得你,奉上此物他必然会答应帮忙。”
宜秋说毕抡起马鞭,以靴尖踢了踢马腹,一人一骑飞快向前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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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便看见皇极门外黑压压跪着一大片人,宜秋打马自人群后驰过,大致看了几眼,发现多数是面生的低阶官员,看服色文臣武将都有。
有人哭哭啼啼地不住向城门叩头,请求朝廷出兵,言辞说得声声泣血字字垂泪,
“突伦蛮夷,前番勾结贼子残害忠良,今又突袭东山陵,辱及太祖皇帝先祖陵寝,实在不可忍。”
武将大多情绪激愤的,在皇宫门前撩起袖子请战,要皇帝陛下派遣援兵,发誓要随军支援东陵卫,驱逐蛮夷,戮尽敌寇一展国威。
宜秋听到要自朝廷派遣援兵的话,不禁心头一咯噔,总觉得事情有些玄乎。
实际上,此时无论任何人提起要将京都、京畿守备军力调出做外援,皇帝都要拿出十二分的谨慎。
前有厉重威的前车之鉴,而今内局未稳、强敌环伺,更不可能轻易外调援军。
宜秋心头一阵苦涩,其实,作为一国之君,源铮手中可支配的兵力连宜秋都觉得寒酸。
当前京都守备军力只有皇城内的两万禁军,以及郭孝义接手重建的侍卫营两万人,无论是调哪一方外援,届时京都防守空虚可能产生的后果便无法想象。
除此之外皇帝可用的便只有远在西南边陲的林世蕃部,将西南路调往东北边疆的东山陵支援,更是劳民伤财的愚蠢之举。
可是,东海公的东陵卫只是一战落败,并非毫无胜算,此时提调派援军,实在为时过早。
心里存着这样的疑惑,她挥鞭催马,快速自皇极门外的群臣后方驰过,径直前往会极门。
因着这几日宜秋频繁进入凤阁向文九盛传递消息,是以会极门的值守侍卫远远看见她的坐骑迎上前来,吩咐人到凤阁报信。
宜秋熟稔地与几个侍卫头目寒暄一番,得知半个时辰前确有东陵卫的加急羽檄传来。宜秋心里揣测,按时间推算,想必皇帝也已知晓军情,此刻极有可能便在凤阁值房内与文阁老商议此事。
不过片刻时间,前去凤阁值房报信的侍卫便已回转,请宜秋前往凤阁。
将坐骑交与侍卫之后,宜秋加快脚步踅入凤阁径直前往文九盛的值房内。
与门外候着的乔公山匆匆打过照面,刚进入房门便听到清脆的啪嗒一声,像是硬面的文书被掷于地面上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源铮带着克制的怒喝:
“如今朝中的百官,竟都是这样庸碌无脑的蠢类,脓包!”
宜秋心内颤了颤,打起帘子进入值房,低垂着头下跪,与皇帝和文九盛分别见了礼。
“秋姐姐快起来。”
宜秋听到皇帝的声音仍然有不可遏制的怒意,俯下身去将被摔在地上的一封奏折捡起。
那奏折洋洋洒洒一大章,骈四俪六废话连篇,最终却有几个刺目的词句如同匕首一般剜入心间:
“弃都南迁以避祸……夷狄之邦划江而治……千秋大业宜缓图之……”
混账东西!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封皮的署名为“都察院御史李三思”,她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名字。
本要张口安慰皇帝,却发觉无从说起。
清一色的低阶官员说得各有道理,已经足够说明当前朝廷内的官员多是庸碌无胆之辈,身为国君,源铮不可能不感到悲愤和失望。
文九盛无声地指了指身旁书案上摆着的两摞奏折,宜秋硬着头皮快速翻看过去,无非仍是各种派援请战的说辞,上奏之人几乎全部是七品以下的低阶官员,文物间杂,想来多半出自皇极门外那群人之手。
另一摞奏折只有寥寥数本,都是弹劾东海公抗敌不力的,请求皇帝下旨申饬,责令其快速率东陵卫全力御敌,将功补过。
宜秋心中慨叹几声,这才是正常的推进方式啊!
再看封皮的署名,果然是文九盛的门生居多。
宜秋看了看正座上端坐着的皇帝,启唇轻声问询:
“不知东海公的羽檄中怎么说?突伦出兵多少,何时何地与我军交火,双方战力几何,我军伤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