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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约就是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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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的空白,五年,不是五个月,五天,五个小时,五分钟。

    是五年。

    整整五年,苏遇变了,顾七也变了。

    他们都长大了,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再见面,顾七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他,单单看到他就会觉得心动,但她已经没有勇气了,她没有勇气再一次面对失去他的痛苦。

    这五年,顾七见过的人,看过的景,苏遇都不知道。而苏遇这五年走过的路,遇过的人,顾七也不知道。五年来,并不是只有他苏遇会痛,她顾七也会痛。

    每个夜晚的辗转反侧,每个清晨醒来的独自一人,每个清醒的瞬间,顾七都在独自面对失去他的痛苦。

    早上顾七醒来的时候,苏遇已经离开了。

    他将被子和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茶几上,昨晚他喝过的水杯下还压着五百块钱,现金。

    顾七很想立马开车追上去,给他脑门儿一板砖。

    但顾七没有,因为她的车还在车管所。

    中午顾七点了个外卖吃完,便随意的套了件外套往车管所去,她原以为处理会很麻烦,但没想到对方让她交了两千块钱,扣了六分,就给她单据让她提车了。

    虽然顾七很心疼她的六分,也心疼那两千块钱,但至少没让她拘留十五天,她就已经很感恩了。

    自苏遇从顾七家里离开后,俩人就一直没联系过。

    偶尔顾七会点开苏遇的头像,放大,再放大,然后缩小,再缩小,最后退出。

    苏遇的头像是一张仰拍的雪景照,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在暖黄的路灯下纷飞,很有意境,构图也很棒,图上的路灯还遵循了三分之一黄金比例的摄影构造。

    顾七简直佩服的不行,如果苏遇在这里,她恨不得给他鼓掌到手软。

    毕竟,这种摄影方式还是顾七教他的。

    当初苏遇还嫌矫情不愿意学,如今这是怎么了?

    打脸。很响。

    顾七偶尔也喜欢点开苏遇的朋友圈,只有一条横线,仅三天可见。

    顾七就很生气,搞得谁愿意看似的。

    看一次就生一次气,一天大概会生五六次吧。

    然后顾七就把自己的朋友圈也设置成三天可见,然后她又觉得自己幼稚,然后她又改回原样。

    顾七自认为苏遇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但杜川明显不这么认为,他很清晰的感受到,顾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终于,杜川忍不下去了:“顾姐,你到底怎么了?”

    顾七正在拉花的手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杜川:“我怎么了?”

    杜川指了指顾七的杯子:“这几天你已经连续拉错了好几次花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七这才垂眼看了看手上正在拉的咖啡花样,她皱了皱眉,怎么又错了。

    杜川见顾七不说话,但脸上十分不快的模样,抢过顾七手上的咖啡:“顾姐,要不你先休息休息吧,反正现在人也不多,大家都忙着跨年去了,我跟晓莓完全忙的过来。”

    “是吧?”杜川撞了撞唐晓莓。

    唐晓莓点点头,帮腔:“对呀,顾姐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要是忙不过来了,我们再叫你。”

    顾七点点头,煮了一杯美式端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外头人头攒动,人人脸上都挂着笑,顾七有些好奇,抬眼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下雪了。

    雪势很小,雪花很细,刚掉在地上就融化了,调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这跟北京的雪完全没法比,北京那个雪,完全是要你命。

    不过在这里,倒算一件稀奇事儿了,这边不常下雪,更不要说是铺天盖地的大雪了。

    顾七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只是在这里,或许是入乡随俗,她心里也带了些跟外头那些人一样的惊喜。

    她呡了一口咖啡,嘴角眼里也带了些笑意。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有些想念苏遇了。

    这五年,她常常都会想念他,但她每次都克制住了自己,但突如其来,这次的想念,比以往每一次都强烈。

    顾七开车在路上时,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她几次想掉头,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瞟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八点五十。

    跨年夜,也不知道剧组收工没有。

    顾七开车到了南巷街,车还是开不进去,她下了车,裹紧大衣,戴好围巾,走了进去。

    里头黑黢黢的,顾七还是继续往里走去。

    17号,关着门。

    顾七无语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是真的疯魔了,她蹲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居然有些后悔那天没问苏遇住的是哪个酒店。

    有毛病吧!问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她还要开车去门口堵他?真是有病。

    顾七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潇洒的往回走。

    大约就是,没有缘分吧。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顾七很早就该明白的。

    顾七开车回家的时候,小区门口摆摊的大爷正在听着收音机,卖着烤红薯,闲情逸致极了,好像压根不在意天下不下雪,今天跨不跨年。

    平日里门口还是挺多摆地摊的,卖烤串儿,卖宵夜的都有,今日可能是下雪的缘故,都撤摊了,冷清的只剩下卖烤红薯的大爷一人。

    鬼使神差的,顾七停下车,摇下车窗,从包里翻出一张一百块递给大爷:“来两个烤红薯。”

    这钱还是苏遇那天付的“房费”。

    大爷慢悠悠的起身,带着地道的乌镇口音:“要大的还是小的?”

    顾七瞟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饭。

    突然地,顾七就饿了,她笑着对大爷说:“来两个最大的,要烫的。”

    天太冷,得吃点烫的才能融掉这颗被浇的冰凉的心。

    大爷果真给她挑了两个最大的,然后小心的用袋子装起来,和剩下找零的钱一起递给她:“新年快乐。”

    陌生人的祝福总是会更动人。

    顾七真心实意的冲大爷笑笑:“新年快乐。”

    停好车,顾七提着两个烤红薯,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

    出了电梯,她刚抽出钥匙打算开门,就被人猛的从身后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