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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今天我不应该过来,也不应该让你和他分手,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咱娘俩的缘分尽了,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尽了,所以你以后真的不用再叫我妈妈了。”
“妈,你别这样。爸爸走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们慢慢说好吗?我不是不听你的,只是...只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妈。”冯代玥早已泪流满面。
“算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以后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不用再联系了,也不用再叫我妈妈,我走了。”
“妈,你别走!我现在工作了,我有能力照顾你。”
谭卫芳陡然生气地提高了音量:“我们本来就不该是母女!我们的缘份已经尽了,这都是你爸爸的错!不要再叫我妈妈!”
谭卫芳说完推开冯代玥径直走了,冯代玥踉跄一下没站稳,跌倒在地上,看着谭卫芳决绝离去的身影,泣不成声。
陈杰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有点反应不过来,9年前!那就是说冯代玥到美国去的时候,他看冯代玥跌倒才快步过去扶她,顺手给姚胜男打了电话。
冯代玥依然望着谭卫芳的方向泣不成声,她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要她?陈杰过来扶起她,看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实在心疼,就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冯代玥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只记得妈妈是真的不要她了!她趴在陈杰怀里压抑地泣不成声,陈杰怀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赵子韩下出租车就看到这一幕,刹时俊脸一片黑沉,从他的角度望过去,看不到冯代玥哭,只能看到俩人亲昵地抱在一起!
这画面让他想到了申娅楠的那些照片和对他说的话!本来他不相信冯代玥会和陈杰有什么,所以照片当时就进了粉碎机,现在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人,心底突地生起一股怒气!
难道真如申娅楠所说她和陈杰原本是情侣?!她对陈杰旧情难忘?!平时点点滴滴的小事此时都被他无限放大!比如俩人认识至今,都是自己来找她!她从没主动来找过自己!哪怕她双休也不会去北京看看自己!
赵子韩跨了两步最终顿住了脚步,黑眸阴霾地扫了眼还抱在一起的俩人,紧了紧牙关坐回了出租车。
冯代玥!如果我不找你,你会来找我吗?!你什么时间会想到我的存在!!!
驾驶员还在整理着零钱,看到重新坐回车内的赵子韩愣了愣。
赵子韩没等驾驶员询问简洁地说一句:“去机场!”黑眸阴鸷地扫一眼依然抱着的俩人,顿了顿还是说了冯代玥租房的地址。
姚胜男跑出公司大门时,没留意掉头出租车内坐着的赵子韩。
她跑到冯代玥身后:“玥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杰?”
“玥玥她妈妈来找她了。”姚胜男听到这话愣了愣,拉过还泣不成声的冯代玥,两人抱在一起,冯代玥终于抑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陈杰和姚胜男从没看冯代玥哭过,而且哭的如此悲伤,两人面面相觑。
三人在咖啡厅的角落坐下。姚胜男递了纸巾给还在流泪的冯代玥,她已经不哭了,但眼泪还是无声地不断地溢出眼眶。陈杰看着她,眉拧成了疙瘩。
姚胜男沉默地看着冯代玥,不知从何劝起:“玥玥,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刚刚她给我电话的。”冯代玥低低地沙哑的嗓音。
“这么多年不联系你,突然找你为了什么?”
冯代玥沉默了一阵,妈妈让自己离开赵子韩的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说咱娘俩的缘份尽了,我们本不该是母女!”
陈杰双手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握了握,面色凝重,姚胜男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瞬间爆发。
“什么人!9年前把你扔到美国不管不问,九年后又告诉你本不应该是母女!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应该有点亲情吧?!”
陈杰疑惑地抬眼看向姚胜男,听到这里他也有点明白了,但不确定:“玥玥到美国是怎么回事?”
“九年前玥玥爸爸刚过世,这谭卫芳就把玥玥送到了美国一个不起眼的学校,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还断了与玥玥的一切联系方式,连房子也卖了。心肠真够狠的!玥玥当时还是一个孩子,高中的英文水平你也懂,人生地不熟....”
“胜男。”冯代玥轻声打断了姚胜男的话,这一切除了姚胜男她没跟人说起过,包括赵子韩。
陈杰沉默地看向冯代玥,心里是从未有的沉重。他以为就象冯代玥说的她妈妈是为了她能够受更好的教育才去的美国。却想不到会是这样,那时候的她在美国肯定很难熬,一个人孤苦无依,举目无亲,语言不通的她要遭受多少罪才会适应?!更甚的是还要承受爸爸去世妈妈不要她的残酷事实。这让他想到第一次见面自己说的话,那时她落寞的神情。
“冯代玥,你就没想过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同学?”
连妈妈都不要她了,何况当时吴世阳和申娅楠也背叛了她!老同学?陈杰为当初自己的问题感觉可笑!自嘲地牵了牵了嘴角,心里的抑郁让他狠狠紧了紧牙关,紧握的拳很想一拳砸在桌子上,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一时间三人都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陈杰慢慢整理了下思绪。
“玥玥,或许你妈妈还有些事实没告诉你,我就不信,她养你这么大,就忍心抛下你不管!”
“我也想不明白。”
姚胜男转了转大大的眼珠:“玥玥,会不会,会不会她不是你亲生妈妈?”
“别瞎说,我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出生,当时我妈妈生产时的出院证我都见过。爸爸一直保留着这些,他还跟我说过妈妈怀我时和我出生时的一些事。”
“对不起玥玥,不是我瞎说,我一直想不明白,她说娘俩的缘份尽了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抱养的,那这句话就可以理解了。”
“玥玥,你回想一下,从小到大,你妈妈或者爸爸有没有可疑的地方?”陈杰恢复了律师敏捷的思维。
冯代玥擦了擦眼泪思考了下:“我只知道妈妈一直在找一个叫孙彩华的人。”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孙彩华吗?”
“不知道,当时我妈妈每年都去美国,爸爸和我说妈妈只是到美国去旅游,我偶尔偷听到爸妈的谈话,知道我妈妈去美国是为了找一个叫孙彩华的人。我问过爸爸,他说是妈妈的一个朋友,两人之间有点金钱纠葛。”
“你妈妈每次在美国一般待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金钱纠葛,若不是数额膨大,你妈妈犯不着每年在美国待一个月,这是笔不小的开支。”
冯代玥看着陈杰笃定的神情若有所思,姚胜男沉思着开口。
“会不会你去美国,和这个叫孙彩华的人有关?你在美国有认识叫孙彩华的吗?或者周边有叫孙彩华的中国人吗?”
冯代玥确定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在美国生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中国人,全校也只有三位中国留学生。”冯代玥停顿一下。
“算了,不想了,谢谢你们,今天的事希望能替我保守秘密,我想再联系妈妈一下,和她好好谈谈,她肯定也有她的苦衷吧。”
陈杰眸色深邃:“你也别想太多了!刚才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我今天是来告别的,案子结束了,安总那女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明天回上海。”
“我没事,一路顺风!”
姚胜男接到了科尔的电话,问:“玥玥,陈杰,科尔和艾伦他们在吃饭,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不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去吧。”冯代玥淡淡的开口。
陈杰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让陈杰送你吧,不然我也不放心。我去找科尔了。”
冯代玥其实很想一个人待一会,但她没法拒绝好友的善意。
公司离住处不远,陈杰就陪着冯代玥慢慢走回去,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送她到公寓楼下,陈杰怜惜地看着她,心里怅然若失,自己终究不是她心里想依靠的人!关于她妈妈的事,赵子韩知道吗?他落寞地牵了牵了唇角,就算赵子韩也不知道她妈妈的事,在她心里自己也仅仅只是同学!
“玥玥,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联系你妈妈,你妈妈或许只是一时的气话。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有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好。”
“好,谢谢你,陈杰。”
“跟我还这么客气,拥抱一下吧,记得你自己说的,用乐观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他知道,自己永远只能是她的同学!这个拥抱的机会或许是这辈子的唯一!
冯代玥淡淡地笑了笑,陈杰跨前一步轻轻拥抱她一下,展一个潇洒的笑容挥挥手离开。
楼上赵子韩看到俩人的拥抱,立时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怒气!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经常送她回家么?!经常拥别吗?!眸色阴鸷狠狠一拳砸在窗框上,他本来生气要回北京的,想想或许只是误会,可眼下这一幕让他失去了理智,转身摔上门便离开了。
冯代玥想着刚才妈妈的事,脸色很不好,无精打彩地进了公寓,就看到赵子韩一脸阴霾地站在电梯前。
冯代玥看到他心里欣喜,也没法管他现在为什么一脸阴鸷:“子韩!”
她轻轻叫一声,便伸手去拥抱他,她现在只想靠着他,只想窝在他怀里。
手刚碰到他的衣服,便被赵子韩一把甩开,随即大步离开!
冯代玥没防着,一下撞到了墙上,急急地又叫了一声:“子韩!”
赵子韩走出公寓回首看一眼,冯代玥没有追出来,顿时心情跌到了谷底!冯代玥:你真的在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