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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各自拿伞出了土地庙,前往现场。大约走了小半天时间,才到一处大石块前面。
“殿下,这石块后面就有一具焦尸。其他的,均被当地官府侦查时收走了,这一处我使用障眼法才保存下来。”土地君道。
众人绕到石块后面,果真有一具黑如焦炭的尸体。看身形隐约可辨是一位高大的男子,旁边还有一处生火的痕迹。子熠蹲下去仔细观察尸体,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不是妖狐所为。”浮舟道。
土地君讶异:“你如何得知?”
“狐火是妖狐的灵力所化,若是妖狐所为,旁边没必要再另行生火。”浮舟分析道。
“不错,”子熠看了浮舟一眼,点了点头,“这不是妖狐所为,就是普通的火。尸体上也没有灵力残留的痕迹。”
“这……殿下的意思是,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凡间人类纵火案?”土地君试探问道。
“现在来看是的,”子熠从地上起来转向土地君,“不过我们既然来了,不管是人是妖,都会给你搞清楚。”
“那真是太感谢殿下了!”
“没什么,职责所在。”子熠淡淡道,“这案子看来一时半会破不了了,你可给我们先提供一处住处?”
土地君显得有些为难:“这附近百里都是深山老林,山脚下虽有几家住户,但也贫苦至极,只有百里外的青山镇上,有几家像样的旅馆——”
“太远了,我既然是来查案的,自然是要住在附近。这附近若无住处,就住你的土地庙吧。”
土地君赶紧躬身长揖:“殿下如此清正廉俭,真乃我辈之福祉。我那土地庙附近有间木屋,原是这片山林的守林人所住。后来守林人病逝,后继无人,这间屋子就荒废了。老生已经事先洒扫一翻。虽说是比我那漏风漏雨的小破庙好多了,但殿下金尊玉贵之躯……”
“无妨,带路。”子熠干脆道。
“是是,殿下请随我来。”
三人在土地君的带领下,顺着来时的路,进入了一间木屋。此木屋确实刚被洒扫过,还算干净,不过常年在这深山之中,湿气霉味甚重。
子熠挥了下衣袖,屋子里的火炕蜡烛自动燃起火来。
“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老生就先行退下了,殿下好生休息。”
“退下吧。”
“是。”
土地君离去后,三人开始商讨对策。
“既然遇害的均为男子,大概那妖怪是化身为貌美女子。我们可找一人作为诱饵吸引那凶手,另外两人变成纽扣,镶嵌在他衣服上,伺机行动。”荆南道。不过诱骗美人这种美差,自然最后还是落到了荆南头上。
果然土地君所言不假,此地三天两头的下雨,鲜有大晴天。
这天是荆南外出游荡的第三天,前两天这片林子里别说见到美女,连个雌兔子都没见着。此刻荆南正撑着伞走在淅沥的小雨中,突然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团粉色,在冲他招手。
他走近一看,招手的竟是个粉衣女子。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站在一颗大树下,衣服已经湿透了,罩衣成了半透明状,贴着圆润莹白的玉臂,湿哒哒的鬓角在小圆脸旁边滴着水,满面愁云,让人见之于心不忍。
“公子,奴家就住在山脚下,今天上山采药没有带伞,不巧遇上下雨,公子可否行行好,送我回到山脚的家中?”粉衣女子怯生生道。
“小事一桩,姑娘请。”荆南说着用伞把女子罩住,两人一起往山下走,一时沉默无言。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率先打开了话题:“公子,其实奴家也是个苦命的人,奴家被自己的夫君抛弃,现在一个人生活在这深山之中,多有不便。”
荆南不知该如何搭话,沉默了许久,蓦地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来:“若姑娘不嫌弃,把这个拿去贴补家用吧。”
那女子噗嗤一笑,连连摆手:“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只是天天一个人生活,也没个说话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便忍不住吐吐苦水。”女子指了指前面的一间茅草屋,道:“前面就是我家了,多谢公子搭救。”
“举手之劳而已。”荆南把女子送到门口,转身就离开了。
“啧啧啧,我还以为她会留你喝喝茶,顺便……鬼怪志里的故事都是这么写的。”镶嵌在荆南衣服上的纽扣舟不无遗憾的感叹道。
“怎么样?有没有妖气?”纽扣熠说。
“没有。我原本也想,这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一女子,甚是可疑,细心留意了。可是没有一丝妖气,只有人气。”荆南老老实实的回答。
浮舟想起小课堂的师傅讲过,这凡间修炼的生灵,若一心向善修炼得道,便可化身为仙,若心存恶意残害生灵,便可堕落成妖。可这妖气,师傅没有讲过。
“妖气是什么?”纽扣舟问道。
“就是牲畜的气息。这凡间的妖,多是一些飞禽走兽修炼而成。可是即使成了妖,依然保留着原身的牲畜气味,这便是妖气。”荆南解释。
“那妖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穿人类的衣服,掩盖自身的气味?”纽扣舟追问。
“会,不过他们这点小把戏,也就是骗骗凡间的方士术士,瞒不过神仙的鼻子。”荆南自信道。
“原来如此。”纽扣舟点点头,表示又学到了。
三人又在深山老林里游荡了几天,期间不仅没有找到任何新的线索,也没有再出现新的烧焦事件。正在三人懊恼一无所获之际,土地君突然来了。
“殿下,老生听说百里外的那个小镇青山镇,有一男一女突然疯了,钻进自家的火炕,活活把自己烧死了。不知和林子里的这些焦尸是否有干系。”土地君躬身道。
子熠追问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二人并不相识,也来自不同的人家。自尽的时间也相隔了好几天。”
子熠沉吟片刻,道:“带路去青山镇吧。”
“是。殿下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