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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风楼。
子熠正纳闷江蓠怎么突然约自己来谈铃兰的事,门吱扭一声,江蓠进来了:
“主上,不是说铃兰的事已经过去了么?怎么又要让我去招惹她?”
子熠惊诧:“不是你说想重新去找铃兰,才约我来这里的吗?”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好!被设计了!”
再回头看,浮舟散了隐身术从门后走了出来,直直走向江蓠。
“从小,我就一直很羡慕铃兰,因为她嬉笑怒骂皆随性而为,可是江蓠,自从你走后,我阿姐,再也没有真心笑过一回。”
“吃饭是你,睡觉是你,走到哪都是你。以前,她最喜欢看花,花开了便欢喜,现在,她最害怕花开,因为花开了,她本能地想拉你一起看,你却在哪里?”
“她经常整夜整夜的流泪,枕头都哭湿了。”
“她说她想忘记你,因为想起你她就心痛得连呼吸都不会了,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会忘记你,因为如果把你忘了,你就真的从她的世界彻彻底底消失了。”
“你就是个剜心的刽子手,生生剜走她半条命啊!”
浮舟说着,已渐渐泣不成声。她转身离去,子熠追了出来,抓住她的手,声音满是惶恐:“当时你因为铃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所有的办法都用尽了才只得出此下策。我当日也料不到会给铃兰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一滴冷泪从浮舟脸颊滑下:“雀殿,一个女子的真心,在你眼里,就这么贱如草芥吗?”
“我……对你是真心的。”
浮舟惨笑一声:“真心?是对我真心还是对我的灵力真心?”
子熠惊诧:“你这是何意?!”
“那我问你,你是从何时知道了我身上的封印?”
子熠一愣,眼帘垂了垂道:“从一开始。”
“那为何不告知我?你明明知道我最苦恼的就是如何突破我的灵力!”
“我怕一旦你知道后打开封印,灵力爆发天庭也会知晓,势必会阻止你我在一起。”
浮舟惨笑一声:“是啊,为了得到我,不惜骗我这么久。”
子熠悲痛道:“若只是为了你的灵力,我何至于在魔界拿命护着你!都这样了还不能说明我的心意吗?!
浮舟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浮舟实在不敢当殿下真心二字,非要让浮舟变成铃兰那样子,殿下才肯放手是不是?”
子熠一惊,松开了手。
天庭议事后,众神边闲聊边往外走。
“听闻二哥送了一栋宫殿给司风仙子,还特地把西界大名鼎鼎的玉温泉引了过去,如此大兴土木不像二哥作风啊。”玄武笑嘻嘻道。
啸林呵呵笑道:“倒也不算大兴土木,那本就是我御林宫的一处偏殿,只不过内部略加改造而已。”
“如此大手笔,美人岂不是感动哭了?”玄武嬉笑着。
“她赠与了我一件绢衣,”啸林笑着扯了扯身上所穿绢衣,道,“这件绢衣是用灵力梳理过的,极为顺滑凉爽。”
“啊呀呀,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玄武摇头晃脑。
啸林看着子熠已经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笑着弹了下玄武的头道:“小孩子哪学来的这些话!”
又转头对子熠道:“子熠,天色尚早,要不要去我西境的伊安山下一盘棋?”伊安山是天界西边的最高峰,由上外往下课俯瞰整个天界,当然——也包括那座偏殿。
子熠叹口气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想见她。
二人来到山顶的逍遥亭就坐,山脚的那座宫殿里面果然繁花似锦。
一盘棋下来,子熠步步落子致命,啸林处处绵柔化解。
眼见着成包围之势,子熠将要落败。
“我知道当日你们两个闹翻不过是一场演给天界的戏,没关系,只要现在成真了就行。”啸林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我只不过设计让你们把实话说出来而已。”
子熠一拍石桌,将棋盘弹起向啸林打去,啸林一拳冲出棋盘瞬间碎成了粉末,他后退一步打出虎拳,八万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拳风阵阵,恍惚间身后隐隐现出一只威风凛凛的吊睛白虎,尖牙利爪,怒吼咆哮,撼天动地。
子熠不屑的轻哼一声:“花招式!”
他一边躲闪啸林的拳头一边凝神结印,一团粉色火焰从他眉心凝结,又瞬间分成八团燃烧在他八个方位,“婴火!”
他一挥手,八团火焰瞬间向啸林攻去,啸林用虎拳应对八团婴火的攻击,一个破绽被子熠一剑刺入了后腰。受伤的啸林咆哮一声,一阵狂风刮过,风眼中隐隐现出一只白额吊睛大虎,带着狂风伸出利爪向子熠咆哮而去。子熠瞬间化成一只火鸟旋转着冲向天空,忽而一个俯冲将白虎抓上高空又狠狠抛下,尖嘴一张冲它呲出一道烈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一道旋风霎时从山脚宫殿拔地而起卷向天空,缠上那只火鸟,火鸟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旋风的裹缠,怒鸣声清冽高亢响彻九霄,但那旋风却不依不饶纠纠缠缠,几个回合下来终于夹裹着那只发狂的火鸟落到了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浮舟冷冷道。
子熠咆哮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浮舟冷笑一声:“那便请雀殿以后不要喜欢我了!”
“我们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造成的!”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是你!你害了我姐姐!那个爱说爱笑的铃兰再也不见了!!!她已经死了!!!”
子熠呆呆地立在那里。
浮舟将受了伤的啸林扶起来,搀扶着他向山下走去。
子熠跟上去拉住浮舟的衣袖,平日的高傲全消失了,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了……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浮舟一甩衣袖,将子熠甩开,头也没回。
子熠怔怔站在那里,看着浮舟搀扶着啸林的背影远去。他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惶惶然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