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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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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七七凭着自己磨人的功夫,硬是求着凌阁主答应了带她下山。却只允诺只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不许近前凑热闹。凌七七福了身,便带着巧香坐进了马车。既是跟着凌阁主出门,凌七七还是要端着小姐的架子,好生在马车里坐着,是万万骑不了马的。

    却看见萧木然与凌阁主打了招呼,便自顾自上了自己身后的马车。凌七七一脸讶异“巧香,这萧木然也收了帖子吗?怎的那么轻松就可以一起下山了?”

    巧香拨弄着炉内的炭火,这个天阴沉沉的,憋着一股劲,似乎就要下雪,这场雪要是下了,必是一场大暴雪,真是冷的紧。

    “听说谦哥儿的小厮给我们阁主送了帖之后,就亲自去了小幽厅,很是郑重的将帖子递给了萧少主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了。我小哥受了伤下不了山,我大哥忙着阁内的事务,抽不了身。我都是豁出去一张脸求了好久才得以下山。这萧木然倒是一身轻松,不费心神的就跟着我们下山了。”

    巧香笑了笑,将手里切好的冻梨递给凌七七。“小姐莫要生气,萧少主本就是我们灵犀阁的客人,受到这样的礼遇也是应该的。小姐,这车内炭火烧的旺,吃个冻梨解解渴吧。”

    凌七七接过梨,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不再言语。

    “小姐,等会到了镇上,切记不可再鲁莽冲撞了。今日阁主在,若看到小姐平日的疯样,肯定要责罚的。”

    “嗯。”凌七七答应一声,便拿起盘内的冻梨,塞住了巧香的嘴。

    明日便是小年夜,锡来镇上格外热闹,叫卖的,呦喝的,杂耍的,将整个街堵得满满。凌青峰一行人在主街上兀自往前踱着,硬是比平日多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了凌青怀的茶馆。

    一行人卸了马,凌青怀因为自己大哥要来,早早的便在门外等着。见凌青峰下了马,匆忙迎了上去。

    “大哥一路还顺利?”凌青峰将手里的缰绳交给小厮,便跟着凌青怀进了茶馆。

    “顺利顺利,就是临近年关,这路上的人多了不少。”萧木然跟在身后,朝着凌青怀微微颔首,便坐在了末座,安静的品着手里的茶。

    凌七七往前近了近,朝凌青怀行礼:“小伯父安好。”

    “呦,这样的日子,你爹能把你带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啊。路上累了吧,这天气,看着要下雪,很是不好走,赶紧坐下吧,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下面的一众小厮上了不少吃食,下来后都在自己主子近前伺候着。

    “这次的祭祀是李谦准备的?”凌青峰虽收了贴,对祭祀的事情却不是很了解。

    “是,锡来镇的几家商户商量了一下,这祭祀是大事,年年要搞,便成立了商会,几家轮着来,巧了今年就该着李谦了。李谦这事做得还是漂亮,出钱出力,外面的祭祀台都搭好了,就在双鹿桥下边,李记盐庄的铺面前的广场上,很是宽敞。南边一点点,就是那棵百年的杨树,灵气的很,地方选的挺好。等吃了茶,我便带大哥过去拜会拜会,估计再过一会,便要开始了。”

    凌青峰点点头,品着手里的茶,真真是压箱底的好茶叶,喝进嘴里,沁香扑鼻。

    “但是这次李谦去给大哥送帖子,我倒是没想到,灵犀阁向来素静,不喜这些活动,这李谦还真把大哥请来了。”

    萧木然顿了顿,佯装未听见,继续喝着手里的茶。

    “我也是诧异的很,平日并未深交,怎的想起来给我送帖子了。”

    待喝了茶,凌青怀便带着凌青峰往不远处的李记盐庄过去了。

    李谦正和布庄的,樊楼的老板们客套寒暄,见凌青峰过来,立时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笑的一脸亲近:“凌阁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早已仰慕凌阁主威名,一直想寻了机会认识一下,这次真是机缘,才能请得动凌阁主光临啊。”

    凌青峰面上浅笑,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面容也算标志,却眼里透着满是算计的男人。在心底便立时与李谦划开了界限:“还要感谢李老板的邀请,才有幸来开开眼界。”

    “哪里哪里,凌阁主能来,那是我们商会的荣幸。凌阁主,您上座喝口茶,我招呼招呼朋友。”

    说罢福了身,跃过凌青峰便直直往萧木然的方向走去。众人也是呆愣,心里盘算,这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萧兄一路可还顺利,我说萧兄若是在灵犀阁住厌了,自可下了山,来我云岭庄住住,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萧木然朝凌七七身前近了近,一身的寒意,拒绝的意味就差说出口了。

    “谦哥儿自顾去忙吧,不用理会我,今日诸位长辈都在,别失了礼数才好。”

    李谦在商场沉浮多年,岂能听不出萧木然的画外音,便俯身告辞了。心里却直犯嘀咕,这萧木然搞得什么名堂,要下山热闹,直接给他下帖子不就好了。偏要自己拐着弯给凌青峰下帖子,再顺带上他。若李谦知道萧木然只单纯的想让凌七七下山透透气,却不想被别人误会自己与李谦有太多交情,不知这工具人李谦会不会气的跳脚。

    一众人听着时辰到了,便移步往广场过去,女眷们站在外侧,李谦带着几个商会老板,跪在了祭祀台边。手里拿着香,很是虔诚的三叩首。

    周边围过来的百姓也是默默合手,诚心祈祷着。过后早已等在两侧的舞狮队便敲锣打鼓热闹起来,现场的气氛慢慢的推向高潮。

    凌七七拉着萧木然出了人群:“萧哥哥,你可愿帮我个忙?”

    “什么事?”

    “我看出来了,你与谦哥儿定是认识的,你可否帮我引荐引荐,我想见见晴儿。”

    萧木然扬扬眉,“晴儿?就是那个与你小哥相好的?他两莫不是要私奔了?”

    凌七七慌忙摆手:“没有没有,那么大的人,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事。”

    萧木然一脸的了然:“既不是私奔,那便是要一刀两断了?”

    凌七七不搭话,只看着他。

    “这地方人太多,不宜谈事情,你先去茶馆等我,一会我带晴儿过去找你。”

    凌七七一脸喜色,忙点头答应了,带着巧香便回来茶馆。

    不消片刻,萧木然便带着晴儿过来了,凌七七拉着晴儿的手,倒是比上次见面瘦了一点。看来,这桩姻缘,反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估计李家也是不愿意的。

    凌七七拉着晴儿的手,就进了里间的厢房。待无人了,便从怀里掏出护膝,交给了晴儿。原本眼里噙着泪,见到这副护膝,硬生生的给憋的回去。

    “终究是我错信他了?你小哥就这样要跟我一刀两断?”晴儿情绪有些激动,拿着护膝手有些颤抖。凌七七有些慌乱,抓住她的手:“晴儿,你莫不要伤心,我小哥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好一个逼不得已。既已做到这份上,还留着这护膝作甚,扔了吧,以后就不要见了。”晴儿背过身,眼泪立时像断珠一样,簌簌的往下掉。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就一会。”

    凌七七不敢言语,出了门,小心的关上,却听见房内传来极隐忍的抽泣声,断断续续,一直不停。这样隐忍的哭着,最是伤神。凌七七却不敢贸然进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房门开了,虽脸上有泪痕,却一脸的冷漠倔强。头也不回的出了茶馆的门。

    凌七七想要追上去,却被萧木然拦下:“莫不要再生枝节了,这样断了,最好。”

    “萧哥哥,我是不是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没有结果的一对儿怎能叫鸳鸯,这般两人都能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