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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经过那一日的尴尬,连着几日都默默赶路,在快要到聊城时,萧木然却停在了城外的客栈内,一连耽误了几日时间,就是不进城。
凌七七虽心下疑惑,大着胆子问过一次此番为何?萧木然却只是悠悠的擦拭手里的剑,只回她两个字,等人。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答案,便也只能耐着性子陪他等着,心下却越发想念在燕都等着自己的大哥和巧香,天气日渐转凉,不知他们在燕都是否一切安好。
两人在客栈内终日无聊,萧木然似乎觉着凌七七心不在焉,这几日雨淅淅沥沥个不停,塞外的雨不似江南,温柔缠绵,来了便簌簌下个不停,不一会功夫,便架起了彩虹桥,客栈的正门不远处,便是一条长不见底的大河,彩虹便跨河而过,萧木然拎着鱼竿,背着竹篓,似乎就站在彩虹下头,朝着凌七七挥手。
“这等人的日子乏味的很,今日钓了鲜鱼,给七七调汤可好?”
凌七七眸底闪过浅笑,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小哥带着瞌睡的自己下山摸鱼捉虾的日子,竟莫名有丝丝的感动。
“调汤的鱼可是讲究,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将军可得仔细着点。”
萧木然挥了手,示意她放心,便放下马扎,安静的钓起鱼来。
不消小半日功夫,竹篓里便有了七八条鲜活的草鱼,凌七七佯装挑拣着,快将头埋进篓子里:“将军,这两条个头真大,这塞外的水真是养的很,鱼都长的那么好,大的这两条红烧定是好吃,这两条小的便拿来调汤,给将军养养身子,前段日子刚解了毒,又奔波到西洲,算起来,还真没有好好将养身子,今日定好好给你补补。”
凌七七正絮叨间,听着远处有人急急往这边走来,一抬眼便看见卫洇,心下一惊,此时才缓过神来,近些日子都没见着人,原来是出去办事去了,此刻凌七七才明白,原来萧木然一直等的人便是卫洇。
两人神情严肃,卫洇近前行了礼:“将军,按将军的吩咐,卫洇已将周边的士兵全部调集在城外五公里外驻扎,只等将军示意,便可进城。”
萧木然不答话,却将篓子里的鱼拿给卫洇看:“今日运气好,钓了不少的鱼,等会尝尝七七的手艺,至于进城急不得,待明日一早我与七七先行进城,你带着兵马守在城外等我信号,一旦生变,即刻从后城门杀进来,不要犹豫。”
“是。”卫洇领了命,便急着去部署,却被萧木然叫住:“卫洇,莫着急,尝了七七做的汤再走不迟。”
卫洇已走出几步,尴尬的楞在原地,不知是走是留,现在的将军,越发变的奇怪,留下来反倒让人一阵一阵的不自在。
“将军,属下还有事要吩咐,就不留下了。”
卫洇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凌七七手里还拿着竹篓:“将军,明日回聊城,是要收网了吗?”
萧木然笑的一脸快意:“是,待明日收了网,我们便能回燕都,你便能见着大哥了。”
凌七七瞧着眼前男子脸上的笑意,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将手里的鱼篓推给萧木然:“那劳烦将军将这鱼收拾干净了,今日全部吃光,明日便回城收网。”
凌七七快了几步,朝客栈内走去,独留萧木然一人在河边收拾起鱼来。
凌七七借了客栈了小厨房,手忙脚乱的忙上忙下,最后一脸烟灰的端着烧好的鱼出了门,萧木然瞧着盘子里的鱼,心下生出几分害怕,却实在挡不住凌七七热切的眼神,壮着胆子尝了几口。
“好吃吗?”
凌七七语气里带着兴奋,不放过萧木然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七七做的,自然是好吃的。”
凌七七这才露出笑意,将桌上红烧的,调汤的,都推到萧木然近前:“将军前些日子中了毒,本应该好好补身子的,今日便一并都吃了吧。”
萧木然挤出一丝苦笑:“明日一早还要进城,鱼还是少吃些,吃多了会上火。”
最后,萧木然还是在凌七七的眼神里,将桌上的鱼全部吃进了肚子。
次日天刚蒙蒙亮,两人便整理好行装,立在城外的高坡处,往外大约五公里,卫洇正带着大队人马静候军命,此时的聊城,一片寂静,安静的只有偶尔的一两声犬吠。
“七七,可准备好了,进去了可能会有危险,是否害怕?”
凌七七转过脸,露出一丝笑意,即使萧木然看不到:“不怕,将军不是一直都在。”
萧木然发出一声浅笑,语气里带着些许赞许:“那咱们便大摇大摆的进城去。”
两人并肩骑行,从聊城正门高举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城,守门的士兵见了令牌,直接跪下放了行,待天大亮时,便到了府衙门口,两人对视一眼,便一前一后进了衙内,两人前脚刚进,府衙的大门便轰隆一声关了起来。
“将军啊,我的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一直担心此番去了西洲,会危险重重,哪知将军竟这般顺利平安归来,真是谢天谢地。”
人还未近前,张远道的声便砸了过来,凌七七朝萧木然看了一眼,得到萧木然肯定的眼神,便将袖子里的短匕紧了紧。
张远道带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衙内小跑着过来,嘴里带着寒暄,却将两人团团围了起来。
凌七七佯装惊慌,愤愤的盯着张远道:“省事这是作何?我与将军历经千难,好容易才从虎口逃脱,刚回了聊城,你却将我们团团围住,这是为何?”
张远道步子放慢,眼神里却带着谨慎:“将军,属下开始真是小瞧了将军,不曾想燕京来的是个人物,胆敢只身跑去西洲,还全身而退回来了,若将军再将好消息带回了燕京,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要满盘皆输,所以将军对不住了,今日就是拼了属下这条老命,也是断不能让二位活着出去。”
萧木然背了手,想要近前的将士你看我我看你,想着那日萧木然擒拿卓依玛的场景,终究是不敢向前。
“上,把萧将军给我围了,今日击杀者,赏黄金百两。”
张远道此命一下,几十名将士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
“既然张省事今日决意要我们二人的命,那死前可否告知,省事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也让我们二人死得其所。”
“上面的名讳,不管到何时,那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将军,要怪,也只能怪燕城的各个主子们,争相的斗着法,属下就是豁出命了,也要将这聊城围城个铁桶,半点的消息都不能透出去,将军今日破了我们与西洲的关系,那便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城了。”
萧木然朝凌七七使了眼神,袖子里的短匕瞬间出了袖,直直射向三米高的台柱,顶上的狮头应声掉了下来,城内的内应瞧着,迅速发了暗号,城外集结的人马悄悄掩了身形,从后城门慢慢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