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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尘一时慌了手脚，看病她会，哄小姑娘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下意识地望向了司空皓。司空皓皱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莫凡尘，拽过一旁的莫如渊推了过去。
莫如渊倒是没恼，声音温润，很容易便让人卸下心防，“姑娘，我等是天髓宗的弟子，奉师命前往祁连山脉历练，途中偶遇这位大娘，便想着或许能找到她的亲人。”
姑娘的哭声渐渐停了，她抽抽搭搭地说着：“一定是祁连山里的那个老妖怪，先前找了一帮不知道什么人，让各家各户把孩子送过去，村里没人搭理他，就遭了难，不少孩子都被抓了。等婶子从城里卖绣活回来，村子就成了这样，乐儿也不见了，后来不少人都跑了，本来我们也跑去了隔壁村，可是婶子自打没了乐儿，就像得了失魂症，一不留神就不见人了……”姑娘又开始了抽泣。
“老妖怪？姑娘可知那怪物具体是个什么？”莫如渊问道。
姑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着头道：“不知，那帮烧房子的管他叫老仙，我们就都叫他老妖怪了，根本就没人见过。”
白念扶着妇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姑娘，才犹犹豫豫地把妇人交了过去，柔声吩咐道：“姑娘，你可得看紧你婶子一点，若是又跑出来，回头找不到可怎么办。”
“谢谢几位仙长。”姑娘躬了躬身，轻轻抚着妇人的背，柔声安慰着：“婶子，你可别再瞎跑了，乐儿已经不见了，不能连你也丢了啊！”
妇人听到“乐儿”，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这才认出了眼前的姑娘，妇人眼圈一红，抱着叫巧儿的姑娘又哭了起来：“巧儿，是巧儿！巧儿，婶子找不到乐儿了！日子可怎么过啊！”
“姑娘，大娘，你们莫急，我的师兄师姐都是极厉害的修者，定然能把那老妖怪弄死！说不定还能找回乐儿。”莫凡尘信誓旦旦地道，只是她那张圆圆的脸让人觉得有些没有说服力。
莫如渊的嘴角却不觉一松，望着一本正经的莫凡尘，附和道：“是，我们定然能把那老妖怪弄死！如若顺利，乐儿也能找到。”
“真的吗？”巧儿眼里泪光盈盈地望着莫如渊，黛眉又蹙起，颇有些我见犹怜。她伏了伏道：“那几位仙长可要小心，老妖怪门下弟子众多，肯定不好对付。”
莫若兰见状，看似漫不经心地往前跨了一步，刚好挡在了莫如渊身前：“姑娘莫要忧心我们了，说到底我们也是修士，照顾好自己绰绰有余。倒是你，好好照看你家人才是。”说罢又睨了一眼莫凡尘，什么时候如渊哥哥跟这小子关系这么好了？
此处离祁连山脉已是不远，为了隐匿行踪，几人便暂时告别了羽真和火麒麟，选择步行，也能顺便在周围打探一下情况。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最后的羽真都被他们租走了的缘故，一路上连其他同门的影子都没遇见。
“哎，你说其他人呢？”司空皓走路走得有些累，边摸脑袋边琢磨，漫不经心地问着莫凡尘。
“大约是，还在路上。”莫凡尘回答得也很随意。
司空皓眉头一皱，瞥了瞥嘴道：“我就不懂了，他们就算租不到羽真，不能租火麒麟吗？火麒麟还是有的呀？”
莫凡尘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司空皓：“大~少~爷~，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这么有钱呢？”
羽真和火麒麟都是一等一的灵兽，一般人若是没有家底，就凭着做任务赚来的钱，且不说租不租得起，舍不舍得租还两说呢，司空皓这话说得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众人又走了好一段，所经之处的村庄几乎都是破败的。天色暗下来，几人才在靠近祁连山脉的山脚处找了个平地，准备将就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柴火劈劈啪啪地烧着，时不时蹦出一颗火星，溅出去老远。火光映得莫凡尘小脸通红，她手里抓着捡来的柴火，出神地戳着地。
“在想什么？”莫如渊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靠着她就坐下了。
“没什么”莫凡尘笑了笑，对着火堆捅了两下，火苗又蹿得高了些，继续盯着火堆出神，眼里闪着或明或暗的光，叹着气道：“只是祁连山脉这么大，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查而已。”
“我听司空皓说你是散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莫如渊并未接莫凡尘的话头，反而问起了他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莫凡尘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斟酌着道：“我猜你是想问我是不是自学的，是不是隐瞒了师父的事。可能你会有点失望，我的生活很简单，确实是一个人修炼的，只是我又并不是一个人生活，我跟娘亲住在一处。”
莫如渊眼神闪了闪，自嘲地笑道：“是不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莫师兄过虑了，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突然，她平静的神情一动，用木枝在火堆下面刨了刨，露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烤红薯？”莫如渊眼睛瞪得老大，他根本未察觉到莫凡尘究竟又是什么时候跑出去捡了两个红薯过来？
“嘘！”莫凡尘瞪了一眼莫如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干嘛呀，他们都没吃饭呢！我刚解手的时候在地里看见的，见者有份，我分你一点，你别吵吵。”
她本来也是备了一些干粮的，但是这几日他们都没有进店家吃饭，一路上也没有采买补给，她的那点存粮也所剩无几了。
莫如渊扑哧笑出了声，自从他意识到家族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进入天髓宗重振莫家声势以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像最近这么轻松了。他笑着点头，对莫凡尘伸出了手，他的手骨节分明，隐隐能看出有一层薄茧。
莫凡尘一边呼呼呼地吹着手里的烤红薯，一边依依不舍地掰开一半递给莫如渊：“给！”
红薯的里面被烤的金黄，糖分结成了浆，牢牢地扒在红薯皮上，香气肆意地冲击着嗅觉。
莫如渊接过红薯，烫得他直捏耳朵。莫凡尘幸灾乐祸地笑着，却不敢笑出声，竭力把笑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最后实在没忍住，把红薯塞进了嘴里，又被烫得差点叫出声，又是一阵笑声。
两个红薯很快就吃完了，虽然莫凡尘还是没有饱，但至少肚子不再咕咕叫了。
“谢过莫师弟一饭之恩。”莫如渊压着声音冲着莫凡尘拱了拱手。
莫凡尘却大手一摆，一派大将之风：“哎，客气客气！”
莫如渊眼睛一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轻勾，这小子，真是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