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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瞬间,贝芙安觉得他话里有话。
卡文迪许公爵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只是贝芙安,你身上流的是卡文迪许家族的血,你本就不该是普通人。”
贝芙安沉默半晌,然后说道:“这是我的宿命么?”
他点头,又摇头。
“什么?”她愣了。
“这不是宿命,是使命。”
她发现卡文迪许公爵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疲惫。
“最近的剑术练怎么样了?”他比旁人更加关心她学习的进展。
贝芙安不想瞒他,“还是老样子。”
卡文迪许公爵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忽然笑道:“没事,继续吧。”
贝芙安低下了头。
“父亲,有时候我也想过,也许我并不能……”
“不!”卡文迪许公爵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总是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我的女儿,你是我们卡文迪许家的唯一继承人,你要自信。”
贝芙安看着手里的账本,瞬间觉得它有千斤重。
“外边的瘟疫那些越来越严重了。贝芙安,你要明白,你有义务替我们家族,替库尔曼苏分忧。”
贝芙安抬头,透过他的双眼,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容。
“父亲,您是否,把我当成了您的第一位女儿的替身。”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卡文迪许公爵浑身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东西。
贝芙安看见他这样,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出这句话。
他是地位尊贵的公爵更是一位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的可怜的父亲。
卡文迪许公爵缓了缓神色,黯然道:“在我心里,你和她是一样的。”
“……”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愿意把你归还于原来的人生。”
贝芙安惊到了。
“只是,贝芙安,丽兹死的那样惨烈,你真的不想为她报仇吗?”
贝芙安微微颤抖。
“我们确实恨她,恨她把你偷走,恨她十几年来不曾告诉你……你的身世,让你从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可是,她却把你教导的这样好……除了让你远离甚至是仇视王室。”
贝芙安眼角润湿了。
“别说了。”她轻轻道。
卡文迪许公爵适时地停止。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他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我等着。”这是卡文迪许公爵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贝芙安看着茫茫夜色,忽然觉得未来的道路逐渐明朗起来。
五天后的上一个午,当贝芙安照常在训练场训练时,菲菲忽然来了。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骑马装,画着得体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贝芙安!”她远远地喊道。
贝芙安见是她,随即眉开眼笑起来:“菲菲!你来了!”
与贝芙安对打的陪练者退到了一边。
菲菲看了一眼他,说:“哎?将军今天不在这里吗?”
贝芙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将军忙得很,我自己在这和别人练。”
“哦……”红衣少女若有所思,又说,“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府邸坐坐吧。我外婆一直念叨你来着。”
贝芙安想起那个满脸慈祥的老妇人,会心一笑。
“有空就去。”
她转头继续和那名陪练男子对打起来,菲菲站在一旁看着,对她的剑术的转变稍稍讶异,就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赞叹:“真是进步越来越大了。”
贝芙安扬起满是汗水的脸庞:“啊,真的吗?”
菲菲微微一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听说了没有,昨晚克里斯阁下回来了,不过听说受了伤。”
“哐当——”
贝芙安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陪练男子的剑险些刺入了她的肩膀!
“小姐!”他冷汗直冒,迅速地收回了剑。
“……”菲菲示意他离开。
贝芙安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菲菲只当是她被吓到了,说:“你不用担心,他没有生命危险。”
贝芙安看着她:“他怎么就受伤了呢?”
菲菲叹了口气,“好像是之前收到什么任务,就出城了。听说……是受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袭击。”
是山妖!
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这个。
菲菲继续说道:“上次你在长街受到那山妖的袭击,这在王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国王下令彻查这起事件,克里斯阁下主动提出去城外找找线索。那些东西真是无处不在!”
她咬牙切齿。
贝芙安看着她,然后很快就跑出了训练场。
“贝芙安!”菲菲在后面惊呼。
“……”
“你干嘛去?”
“去看克里斯!”她几乎抑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克里斯是奥荻斯得力的助手以及徒弟,因而他的住处紧挨着将军府,两个地方之间有相通的廊道。
贝芙安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对骑马轻车熟路起来,她骑着马向着少人的小街道上狂奔,过了一会儿就到了克里斯住处的大门前。
看着禁闭的大门,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她轻轻瞧着大门。
“噔——”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侍童探出头来:“谁呀……”
看到面前站着的额发有些凌乱,衣着不凡的女子,侍童猜测她身份不低,就试探地问道:“这位小姐,您这是……”
贝芙安由于骑马,面色微红,她喘着气说道:“你的主子在吗?”
侍童想到她很有可能是来看克里斯的,正要说话,忽然门后远远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在哪里?”
是将军府的管家塞纳!
待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塞纳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把她迎了进来:“小姐快进来。”
贝芙安踏步进去,穿过了院子后,走到廊道时,只见奥荻斯正好从克里斯的房间里出来。
“将军。”她停下,行礼。
奥荻斯回礼,对她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多大惊讶,但还是问道:“小姐这么快就知道克里斯受伤的事了?”
贝芙安答道:“是……我听说他受了伤。他怎么样了?”
奥荻斯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向她:“伤的有些严重,不过还好,人还是清醒的。”
她抬脚就要过去。
奥荻斯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贝芙安,有些东西还是看清楚比较好。”
她微微愣神,正要问奥荻斯是什么意思,而他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扭头,上前几步,门口的侍女轻轻地为她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