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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平复心情,继续看书。
明月递给霍问钰眼色,霍问钰一眼就瞧见了看书的霍岚,挽手向他走去,阴阳怪气道:“二哥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看书啊!”
霍岚笑了笑:“是啊,小妹也来看书。”
霍问钰看了眼他手中的书,既然和自己背的书一样也是《岳阳楼记》呢。
她心里有点不满,夺了他的书道:“我来考考你,嗯…予观夫巴陵胜状,后面一句是什么?”
“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霍岚轻松的答了出来,霍问钰脸色不是很好。
又继续问:“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后面一句是什么?”
“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
见他倒背如流而自己一句都记不住。心里的怒火顿时燃起,她生气的将书丢地上,狠狠的用脚踩,一边还骂道:“一个庶子读这么多书干嘛?读书干嘛啊!”
霍岚紧握拳头,只能看着自己的书被她踩脏,被她踩坏。
霍问钰出完气,瞪着霍岚道:“你一个庶子,读这么多书干嘛?是不是想在爹面前表现自己?好抢我的风头?”
“我并没有想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小妹你想多了。”
霍问钰见他这副斯斯文文模样就更加来气,一脚踩在他的新鞋子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哼他一声得意的离去。
“大清早,遇见他真是晦气!”
“对对对,咱们快点回去洗个澡。”
他将书捡起,轻轻拍去书面的泥土,抿嘴苦笑,眼泪在眼眶打转。
周瑶同父亲来霍家送杏花汾酒了。
他们是杏花村的村民,杏花村的汾酒很出名,霍家同他们村定了五年的酒,每到月底周瑶都会同父亲来霍家送酒。
这是第五年了,也是霍岚同周瑶认识的第五年。
周瑶比霍岚小一岁,二人是好友,每次周瑶来霍家,霍岚都会邀请她在后门吃点心,这次也一样。
后门有一条幽静巷子,来往的人不多,会有小贩挑着蔬菜卖。
小墙上开着粉色蔷薇花,地上也有不少凋零的花瓣,二人坐在后门的石阶上吃着买来的糕点。
这样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对于二人来说都很快乐。
“你的鞋子怎么脏了?”周瑶问,霍岚下意识的缩脚,周遥将点心咬在嘴中,伸手去擦他的鞋,霍岚小脸一红,目光躲闪。
周遥干瘦,个子不高,有点营养不良,有两只长辫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了有酒窝,穿的衣裳是那种最常见的麻布衣裳。
就是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姑娘,却是霍岚心里的光。
“别擦了…洗洗就干净了。”霍岚拍拍她手,周遥笑着说:“在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我有礼物要给你。”
说着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红色布包裹的东西来,宝贝似的放在手中,将手中伸向霍岚。
炊烟袅袅,清风拂杨柳,小巷子里飘来阵阵酒香。
霍岚激动的打开红布,是一条红色编织绳。
“你快给我戴上!”霍岚道,周遥将红绳给他戴手上,他认真的看着露出一个孩子的天真笑容。
周遥抿嘴道:“你不会嫌弃它很廉价吧?”
“怎么会呢!这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我娘说了,这会让你化险为夷,保佑你平安。”
霍岚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朵绒花,递给周瑶。
周瑶如获至宝,仔细观察这朵绒花。
二人傻傻的都笑了,在他们眼中,红绳,绒花虽然都不是不值钱的礼物,可都宝贵着。
下起了一场细雨,纷纷扬扬的,蔷薇花都打湿了。
二人抬头,痴痴的望着屋檐外,憧憬着将来。
雨过天晴后,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周遥同父亲回了杏花村,二人约定下个月再见。
瑛娘命人清理睡莲池里的浮萍,打捞浮萍时既然发现一具女尸。
这事立马在霍家炸开了锅,通知了官府的人来,众人都不敢靠近,都畏畏缩缩的站一边,窃窃私语。
霍问钰躲在霍杰身后指着那女尸道:“哥,那人是谁啊?怎么会死在了睡莲池里?”
霍杰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我怎么知道…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瑛娘被吓的心惊胆战,一边摸着胸口一边念叨着:“真是作孽啊…这是哪个丫头啊。”
霍岚也闻声赶来了,那女尸被泡得浑身发肿,皮肤发紫,披头散发将脸给盖住了,霍岚站在人群外,心里很是不安。
官府的人赶来,掀开头发一看,既然是双溪!
霍岚难以想象,跑进她尸体,发现她的头部有大量撞伤,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这衣服明显大了一圈。
霍岚感觉蹊跷,白布一盖,双溪的尸首被官府人抬走,瑛娘偷偷塞给铺头一枚金子,悄悄对他说了什么,那铺头点头。
对众人说:“这姑娘是不小心跌入睡莲池淹死的,我们官府已经断案了,大家都散了吧。”
:自己淹死?怎么会呢,池水最多淹到双溪的颈部,霍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会看不见她落水,头部的伤又怎么解释,这不是意外。
“等等。”霍岚将铺头给拦住,瑛娘瞪他一眼,问:“霍岚,怎么哪里都有你?别碍事,这事闹大了对霍家名声不好。”
霍杰道:“滚一边去,别妨碍官府办事。“
“我怀疑双溪不是意外身亡!”霍岚话音一落,在场议论纷纷,霍杰心乱如麻,生怕这是被霍岚给识破。
“胡说八道什么呢,铺头大哥都说了,这丫头是意外溺水,就你一天事多,吃饱了撑着啊!“
霍岚没有理会霍杰,对铺头说:“铺头大哥,溺水头部怎么会有撞伤?双溪是我的丫鬟,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而且,她的指甲里还有血迹。”
霍杰被吓的汗流浃背,春红道:“她所有衣服你都见过吗?指甲里的血迹…没准是她自己的血。”
霍杰附和道:“对就是!胡说八道。”
霍岚冷笑一声,掀开白布指着双溪的衣服到:“这是一件新衣服,布料都是上等。双溪一个穷丫头,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衣服?这根本就是谋杀,而且凶手就在霍家!谁身上有抓痕,谁就是凶手!”
现场开始骚动,瑛娘看了眼身旁如芒刺背的霍杰,用手绢捂住嘴咳嗽一声道:“霍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双溪是溺水死的,我会叫人给她的家人一些银子,你不要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