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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章飍从卖豆腐的大业之中脱身,每日清晨便来到后山练剑,而开业之事,有朱五斤、牛拦山等人帮衬,也进展顺利。
在唐青琪指导之下,章飍剑法进步神速,一来他悟性奇高,二来他也肯下苦功夫。
至于那把魔教圣剑的怪异之处,唐青琪研究了几日,也不得其原因。
唐青琪的伤势,基本已痊愈,可不知为何,她对章飍隐瞒了伤情,告诉他还需要数日才能复原。
“啪!”
章飍手中树枝被唐青琪挑落,而下一刻,唐青琪的树枝已经封住了他的咽喉。
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了。
唐青琪笑道:“不错,能坚持到二十招,有进步。若对上乾坤子,应该能抵得住他半招了吧。”
“半招?”
章飍道,“看来练来练去,也没什么用。”
“也未必如此。只要你能坚持下去,能在他手下走上两三招还是有希望的。”
唐青琪郑重道:“高手过招,胜负在一念之间,修为越高,越追求一招秒杀。”
章飍奇道:“难道不是平砍耗体力,然后大招制胜嘛?”
“那是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前面的过招只是试探,在比耐心、比斗志,更比心智,只要有一个破绽,依旧是一招制胜。”唐青琪道,“关键就在于对阵之时,预判他们下一步动作。就如对弈,棋艺高明之人,总能通过布局,牵制对方落子,这就是洞悉。”
洞悉?
章飍头一次听说这词儿,但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这不但需要悟性,还要有足够的见识,识破对方的计谋。
“你的问题,不在于这些。”唐青琪道,“而在于杀意不足!”
“杀意不足?”
“相比江湖争斗,你的武功太过于学院派。而缺少生死搏斗的经历。比如我与唐青云,无论内力还是招式,我俩不相上下,但若真正殊死搏斗,我必败无疑。为何?就是因为他杀的人,比我多。”
唐青琪继续解释道,“人体就像一个宝藏,蕴含无尽的潜能,越在危机之中,越能激发这种潜能。”
章飍道:“我明白了,要想成为绝世高手,就得以战养战。只有在生死之间领悟到的战斗真谛,才能真正为自己融会贯通。不过,要是技不如人,一不小心被人宰了,那就惨了。”
“所以江湖上这么多人,能真正站在武道巅峰的,也就寥寥几人。”
……
山下。
一辆马车来到太极镇,没有停留,径直向安乐堂总堂而去。
李诺率安乐堂众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对于这位巴陵帮的二号人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与巴陵帮帮主宋玉坤相比,马车上的这一位更难对付,更令人生畏,他就是宋玉坤的堂兄宋玉乾,由于生得一头黄色卷发,江湖人送外号火狮子。在八卦周刊的三榜排名中,他位居地榜前二十。
宋玉乾脾气暴烈,性格乖戾,更是杀人如麻,比宋玉坤更难打交道,而他今日前来,正是为解决大极门之事。
不久前葬身于山中的巴陵帮的两名弟子,有一人正是他的独子宋小宝。宋玉乾十分宠爱这个儿子,本想把他送到武当山下,历练几年,然后回去提个香主,慢慢接替自己的位子。
然而半月前当得知宋小宝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时,他勃然大怒,亲自动身来到太极镇,一来接回儿子的遗体,二来要替儿子报仇,誓要用章飍的人头,来祭奠自己儿子的在天之灵。
李诺等人上前,“见过宋副帮主。”
安乐堂名义上依附于巴陵帮,所以对宋玉乾执弟子之礼。
巴陵帮作为八帮十会之一,在江湖上仅次于四大世家、十大门派,算是准一流帮派,势力范围更是遍及湖广。他们以贩私盐起家,但暗地里也接一些暗杀、贩卖人口之类的勾当,而且利润颇丰,只是行事比较隐秘,人们一直没有抓到把柄。
宋玉乾心情很差,未等随行弟子开车门,听得轰隆一声,整个车厢轰然碎裂。
宋玉乾纵身跃下,脸色阴沉,问,“你是李诺?”
“属下正是。”
宋玉乾冷哼一声,“很好。”
啪!
李诺莫名挨了一巴掌,捂着红肿的脸颊,却有苦不敢言,毕竟他只是一个太极镇的地头蛇,在巴陵帮眼中,只是一个依附于他们的喽啰帮派而已。
副帮主的儿子交代在这里,作为此处的话事人,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李青山见老爹被打,当场发飙,指着宋玉乾鼻子骂道,“你凭什么打我爹?”
宋玉乾眼睛一瞪,一拳向李青山轰了过去,李青山见状,连后闪躲,结果另一名随从倒霉,整个人脸塌陷下去,当场毙命。
喜怒无常,动辄杀人。
李青山骇然,“打就打呗。”
宋玉乾对李诺道,“等我杀了姓章的那小子,再找你们算账。”
李诺心中叫苦,请了个瘟神回来。
大堂之内。
宋玉乾坐在正座之上,李诺侧立身旁,将当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当得知儿子尸体至今未寻得时,顿时暴怒。
“就算把武当山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我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诺连连应承下来。
宋玉乾又道,“明日一早,我就去会一会那个章三疯,看他是否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
李诺道,“他武功平常的很,属下怀疑,那个大极门背后有高人撑腰,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他们,始终没有结果。”
宋玉乾道,“杀了章三疯,还怕他身后的高人不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什么人敢动我巴陵帮的人。”
当夜,李诺设宴招待宋玉乾。
宋玉乾心情不好,将自己喝得伶仃大醉,又让李诺安排了两个姑娘侍寝,来排解心中的丧子之痛。
次日,李诺等人备好新的车马,可宋玉乾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对李诺道,“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把那姓章的叫来,我跟他在这里来个了断。”
“是刺杀,毒杀,还是决斗?”
宋玉乾冷笑,“他不是爱喝酒吗,我制住他后,逼着他喝酒,用酒灌死他,以解我心头之恨。”
李诺也不敢反驳,暗中吩咐杜管事,去把太极镇上所有的酒都买过来。
派人前去送信,过了一个多时辰,送信之人回来,禀道,“堂主,对方不来。”
李诺问,“不来?”
“他们回复说,章门主最近戒酒了。”
“难道你没告诉他们,是巴陵帮的宋帮主请他喝酒?”
“说了,他们说无功不受禄,并不认识什么宋帮主。”
宋玉乾听在耳中,啪的一拍桌子,将那张八仙桌拍碎,“老子的酒局也敢不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极门就没人了吗,抓几个门徒来,看他来不来赴宴。”
李诺连道,“弟子倒是有几个,每日都在城东卖豆腐。”
……
城东,豆腐摊儿。
章飍、朱五斤等人不来,诸葛咸鱼和东方包子卖豆腐也就不那么上心了,早卖完也是要干别得活儿,不如在这里磨洋工。
两人在商议卖豆腐的技巧。
诸葛咸鱼道:“卖豆腐,关键在琢磨人心。买一斤,切斤半,买两斤,切三斤,买五斤,随便切。这样卖得快,早收摊儿还能去整两盅。”
东方包子却不认可,“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经营,你这样做,跟奸商有什么分别?”
“无商不奸,只不过是奸多奸少的问题。”
一中年男子来在二人面前,“卖豆腐的,你这豆腐是甜的还是咸的?”
两人看了一眼来人,黄毛卷发刀疤脸,手中握着一大刀,看上去不是善类,心说听说过豆腐脑有甜咸之分,怎得豆腐也要分出个甜咸来?
这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东方包子心思活络一些,笑道,“客官你想要甜的还是咸的?”
中年人道:“甜的来一斤,切成丁,咸的来一斤,切成片儿。”
这是要学鲁提辖啊?
诸葛咸鱼正要开口骂人,东方包子连扯了他一把,陪笑道:“好嘞,不过这种豆腐要单独定制,不如您留个地址,明儿送你府上?”
中年人道:“我现在就要。”
“巧了,我们要收摊了。”
东方包子看出此人是来找茬,而且他身上有种杀气,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
中年人冷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东方包子寻思半晌,从匣子里取出三十文铜钱,准备息事宁人,“这位大爷,我们小本买卖,这点钱,算我兄弟孝敬您,请大爷去百花楼喝茶。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原谅则个。”
中年人道:“我儿子死在你们大极门手中,你说这三十文钱,够不够我原谅你们?”
诸葛咸鱼道,“三十文不少了,收了吧。”
中年人对属下道,“把他们摊子,给我砸了。”
众人听令,上前对着豆腐摊便是一通乱砸,整个集市上的人见状,纷纷让开。
诸葛咸鱼忍不住,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有王法吗?”
中年人上前就是一拳,“老子的拳头,就是王法。”
诸葛咸鱼顿时破相,鲜血直流。
中年人一把拎起他,扔出了三四丈外,旋即有四五人将他制服,东方包子想要上前救他,才一动,脖间便横了一把刀。
中年人道:“想要你朋友活命的话,回去告诉章三疯,让他明日正午前去安乐堂要人,过了午时,等着给他收尸吧!”
……
傍晚。
章飍刚回大极门,只见东方包子鼻青脸肿的回到,喊道,“大事不好!”
“怎么了?”
“诸葛咸鱼,他,他,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