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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情况更糟糕了,有时候坚持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锦阳的肩膀已经烂得没有地方放木头了,他只能靠让木头往脖子上靠。很快脖子也红了一圈。直到今天他连和三叔搭班的能力都没有了,四哥只得安排他去更远一点的地方自己默默抬小木头了。每一次与他们擦肩而过都收获着小伙伴们的满满嘲笑,锦阳开始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又熬过了一天,锦阳在角落里艰难的脱衣服,肩上气已经快要掉完了。脱下衣服依稀可以听见皮肤被撕开的声音,很疼很疼但是锦阳终究一言不发了。他的内心正在变强大,这一幕恰好被三叔看见了。他没有叫锦阳,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他的内心激动不已。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王者归来的时间就要到了。锦阳的身材远远要比他们几个年轻人壮实,扛不过他们就是因为肩膀上的皮没有磨过,所以疼得让他不敢发力。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已经完全磨烂了,就连脖子上都开始磨红了。看着吧,再有一个星期等这些皮重新长回来。这里就再也没有他的对手了,这就像我们一次晒太阳,皮肤会脱皮,还很疼,但是那层皮掉了以后再晒太阳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且这个时候皮肤还会反光。三叔笑了,然后又掉下眼泪,他心疼这个年轻人,他的儿子也和他一样的年纪,现在他的儿子估计正在KTV里用他辛苦赚来的钱,唱着歌喝着啤酒。桥树他们来的时候,也不曾如此拼命。
吃过晚饭,锦阳依然早早地睡了。火堆旁四哥和大伯正在讨论锦阳的问题,其他人一言不发,因为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因为锦阳和他们一样的工资,他却被安排扛小树,就像混日子一样。
四哥扭扭捏捏地给大伯解释“还是让他回去吧,这里太苦了,他做不了”
大伯为锦阳说情“再干两天看看呗,如果真的不行就让他回去,现在就走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四哥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让他走吧,不然现在弟兄们都在看他扛小的,自己在扛大的心里不舒服,不能为了一个他,影响了这个队伍吧”
大伯沉默了“我明天去看看吧,如果真的不行,我自己和他说”
这些话刚好被锦阳听到了,他在被子里啜泣着,还没有证明自己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阵一阵的不甘涌上心头。
第四天情况依然不理想,不过听了昨晚四哥和大伯的谈话,他拒绝了自己去远处抬小木头的安排,坚持和他们在一起。每一个来回都疼得他脸上直冒青劲,还有几次还没有到终点就受不了的放了下来,这一切让四哥看了更是心烦,他决定送走锦阳,不在照顾大伯的面子了,然后锦阳又被安排自己扛小树。
这时三叔安慰他“没事去扛小树,等你的肩膀好了再过来”
锦阳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肩膀破皮了?难道自己还不够小心吗?
这一切斗都被远处的大伯看在眼里,他没有走过来就失望的离开了。他去买菜,每天都要去,买菜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也只有买菜的地方才有手机信号。他把锦阳在这里的表现给他的爸爸妈妈说了,妈妈心疼得让大伯想想办法赶快让他回来,爸爸则是恨铁不成钢。本以为有了女朋友他就应该活的更像男子汉。
今天锦阳没有早早地睡,他知道属于他的工地生活结束了。
火堆前四哥开口了“锦阳阿!这里的活真的不适合你,你看我大后天回去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大伯安慰他“没事没事,你回去蒙自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不是一定要干苦力来才可以养活自己的”
桥树一脸坏笑“对呀对呀,说不定我们这里的活干完了,还要找你一起混,是吧锦少”
锦阳一言不发。
三叔拍了拍桥树“你这孩子,锦阳都快走了不能说点好听的?”
玉文在一旁起哄“哎,干不动就是干不动,我们锦少又不是苦力命,是吧锦少”说完三个小伙伴还是不依不饶,其他人也没有说话,这是他们年轻人的调侃随他们去吧,因为锦阳走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接下来的两天锦阳都是默默扛着小树,三个小伙伴得嘲笑也越来越刺的耳,因为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把悲伤建立在他痛苦之上的机会了?
离开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锦阳默默地收拾行李。他不得不半途而废了,只等四哥收拾好,就在嘲笑声中结束这悲伤的故事。
玉文在一旁讥笑“看吧,我就说锦少干不了这活,你偏要来自讨苦吃”
桥树走了过来“不要太想我们哦,我们是不会想你的,臭垃圾哈哈哈”
顺哥也过来了“哎,桥树你说的什么啊,人家明明是垃圾锦少”哈哈哈
这些话像钉子一样一颗一颗扎在锦阳的心头。但是锦阳还是保持沉默,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那样,当锦阳习惯了这里的山水,习惯了这里硬硬的底地板,爱上了大伯收拾的不怎么卫生的饭菜时他就要离开了。没有老板会需要越来越差的员工。社会就是这样。那一瞬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眼中都是不甘和不舍。
这个悲伤的故事似乎感动了上天,还没有等四哥收拾好,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雨,因为回去时要路过一条他们自己修的路,那路地基还不稳下雨可能会塌方所以行程被迫取消。难得的休息!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了一个星期,昨天终于出了太阳,路面也差不多晒干了,今天吃完早饭四哥就要带着锦阳走了。这时候临时来了一辆车,说是来看看路干了没有,顺便装一车木头回去。因为来得突然,玉文,顺哥,还有桥树他们都已经请假去镇上玩去了。由于人手不够了,四哥也叫上了锦阳说是装完这车就走,大伯也破天荒的跟上了工地。
锦阳老老实实的去扛了小木头,当时大家都没觉得怎么了?只是三叔叫住了他“锦阳,你的肩膀应该长疤了哦,不要往那边跑了,我相信王者已经归来了”
四哥好像听懂了什么似的“对呀,他们三个来得时候也是肩上的疤好了才坚持下来的”
大伯有些激动“来来你试试还疼不疼?”
锦阳半信半疑把肩膀凑了进来,几个人往他肩头上了一截木头,压在肩头已经不那痛了,只是感觉痒痒的。只是走路来有点沉,他走的也特别吃力,心想完了,我还是干不动。可是后面的人已经看呆了,因为那截树可是他们几个人才放上去的,四哥的意思很明显了。
大伯激动不已“这才是我们家族的男人该有的样子”
三叔跟在后面全程都是满意的笑容,锦阳身后那排陷进土里的脚印,已经诠释了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的留下来干活了。一会儿帮三叔抬抬树,一会儿给四哥搭搭档档,一早上下来他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一早上下来一点都不累,锦阳还以为不累是因为自己还在扛小树,其实他在做的正是平常他们在做的了。吃完中午饭,锦阳还在发呆,突然看见四哥开车走了,而且还冲他招手微笑。
锦阳急忙追了出去“哎哎哎,四哥我还没有上车呢,我还没有上车呢?”四哥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伯叫住了他“锦阳,你过来来”
锦阳一头雾水的走到大伯面前“来,我看看你的肩膀”
锦阳边脱衣服边问“我肩膀怎么了?”
当他脱下衣服,三叔也围了过来。两只肩膀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疤,这疤有些地方也叫做老茧。
大伯怜爱地抚摸着“这才是我家锦阳该有的样子”
三叔也伸过来一只手“我看见他肩膀烂成这样连声都不吭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娃一定可以”
锦阳被说迷糊了“怎么了,我的肩膀是怎么了吗?”
大伯把锦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些疤马上去硬硬的,痒痒的。连他自己都不一到这是怎么长上去的。
今天下午接着休息,明天正常开工。水池边坐着一个人,他已经拉了一下午的烟筒了,那人就是陈叔,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事。
吃晚饭了,那三个小伙伴也回来了,看见锦阳还没有回去,桥树迎面走了过来“呦呵,锦少这是舍不得我们那?”说着在自己提着的口袋里翻找着,找出来了一个最小的苹果递给锦阳“来吃个苹果,可别说我欺负哦,你本事不大所以只能吃小的咯”他在街上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整这么一招给锦阳难堪的。
陈叔走了过来,一把抢过桥树手里的苹果,立马给锦阳拿了一个大的“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锦阳你别往心里去啊”
桥树得意洋洋的转身走了,本来锦阳是打算接下那个小苹果的。现在陈叔这一上手,锦阳反到没有要了。他对着陈叔鬼魅得笑了笑,也走开了。
这时候顺哥也走到锦阳面前“锦少,你不走了吗?哎,有后台就是让人羡慕”
锦阳只是微微一笑“明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气魄”
说完了他斜着眼睛看见玉文一眼,这一看把玉文吓了一跳。因为他是三个小伙伴里稍微弱一点的,锦阳这一眼好像再说“明天就是你和我搭档了”
顺哥哈哈大笑“不是,锦少你这是发烧了吗?”顺哥敢这样鄙视,因为他是三个中最强的,而嘴下最不留情面的桥树排在第二。
饭桌上桥那张嘴还是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锦阳“我说锦少,咱明天又不干重活,少吃点肉留给我们这些需要干重活的兄弟嘛”
这话一出,陈叔立马给锦阳夹了一块肉“桥树你嘴巴贱是不是?锦阳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还小”
锦阳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和他同龄哦,陈叔”
见父亲维护锦阳,桥树转身走了“锦少,我看好你明天的表现”
三叔叹了一声气“小伙子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明天锦阳会让你知道骄傲有时候也是一种错”
桥树豪不在意哼了一声后去洗澡了。
锦阳的目光投下了玉文,他不发一言只是眼神都让玉文坐立不安“你看着我干嘛?你两个的恩怨,火不要烧到我身啊”
锦阳目光一转看着顺哥,顺哥一声冷笑“你是想挑战一下天神吗?”顺哥不止是他们三个小伙伴里最强的,他是这群人里最强的。
气氛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长辈们都是满心期待,想看看这四个年轻的之间的较量。唯有陈叔心事重重,桥树之前的话确实太伤人了,而自己一直的沉默,不知道在锦阳心里埋下了多深的恨意,今天锦阳的表现又是那样让人恐惧,今晚注定有人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