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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阳看了一眼彤重,道:“孩儿知道,父亲是打算让我启程去拜师了吗?”
彤重眉头皱了一下,他道:“原本我打算让你半年后再去的,先把基础打好。只是……算了,你也想出去透透气,那就去吧!”
彤阳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道:“父亲!我……”
彤重笑了笑,“阳儿!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遗憾,就让他成为遗憾吧。谁的人生没有几件憾事呢!但,切不可执拗。那样不仅会扰乱你的心神,疲惫不堪;还会局限你的成长,得不偿失。”
提及此事,彤阳明显的情绪波动,他道:“父亲!你说的我懂。但你不懂,那不是玩具,而是我对未来的期许……”
彤重见到这样脆弱的彤阳,心中愁肠绞痛,自责不已,他轻声道:“阳儿!无法挽回的事何必委屈自己呢!你要发泄,冲着父亲来,父亲陪你。”
彤阳感激地看向彤重,发自内心道:“父亲!谢谢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彤重总算开怀,他道:“阳儿!你我父子之间不需如此。至于你母亲,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很爱你,不过,或许是妇人眼光吧!她没想过让你独自展翅高飞,反而把你困在她的羽翼之下,委屈你了。如今,是时候让你独自飞翔,遨游广阔天际。待你回来,你母亲自会为你高兴,也会知道她用错了方法。”
彤重见彤阳听进去了,越发畅快,他激扬道:“咱们炎阳城的男子汉,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坦坦荡荡,潇潇洒洒。此心光明,何愁愧对天地、愧对自己。”
彤阳跪下去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父亲!我会的。”
彤重欣慰地扶起彤阳,快意道:“阳儿!咱们父子多久没骑马涉猎了?走!咱们今天比试比试,看看你能不能赢了父亲。”
彤阳微微一笑,他道:“父亲!您拭目以待吧!”
久违的笑声,穿透在茂密的林间。阳光似乎更加明媚,清风拂面,最是舒畅时光。
次日,彤阳依旧去到雷池,放血给雷龙之后,他道:“明日我就要启程,外出拜师学艺。短时间不会归来,你好好在此修炼恢复。”
雷龙不舍道:“你是我的主人,你在那我在那。”
彤阳拒绝道:“目前你只能呆在这里,城主府的雷池消失不见,会引起整个修仙界的恐慌。如果你需要血液,我会抽空送来。”
雷龙道:“有血液自是最好,没有也没关系,我现在有了灵智,可以慢慢修炼。主人,你无须刻意为我送血。”
彤阳点了点头,交代了一些事情,离开了。他早就想离开炎阳城,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瞧一瞧,不想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事情,哪怕是换一个地方修炼,他也愿意。
清晨,彤重备上重礼,陪同彤阳前往凌云宗。御剑而行,不消几个时辰,二人协同身后城主府的三位长老抵达凌云宗山门,诚意十足,自有修士前来迎接。
凌云宗原来的宗主六年前驾鹤西归,凌云宗众长老一致认为,目前最有资格端坐宗主之位的非苍穹莫属。
苍穹活了万年之久,修为深不可测,当今世上无人敢与之较量。他既出关,自是非他莫属,这是凌云宗的荣耀。
苍穹此人,悟得无上大道,名誉于他不过浮云。他要做凌云宗宗主之位,有的是机会,何须等到今日。然而,在众长老的一致推举下,他并没有拒绝,坦然接受。
彤阳所拜之人正是凌云宗宗主苍穹,可谓羡煞旁人。城主府身份尊贵,自有凌云宗长老前来陪同。不用多时,彤阳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苍穹。
他身体修长,面容刚毅,目光如炬,却因为活得够久,看破世事,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慈眉善目。这种组合本来十分怪异,但因为此人是苍穹,倒显得再正常不过。他如同执掌世间善恶的使者,因赏罚分明而严厉,因恻隐之心而善目。
他一头白发尤为显眼,除此而外,根本看不出是个活了上万岁的老怪,更像是个中年修士。
彤阳在打量此人的同时,此人也在打量彤阳,他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天定之子,就是不同。
十岁金丹,不错!尤记得当年,还是个哇哇啼哭的婴儿,弹指间,已长成青涩少年。模样冷了些,却是俊俏之极,说是冰雕也不为过。
这样正好,他可以慢慢欣赏冰块碎裂一地的快意,想想就让人期待。
彤重提醒道:“阳儿!这位就是苍老前辈,你的师父。”
彤阳正要跪拜,苍穹道:“且慢,后日是大好的日子,行拜师礼最适合不过。喜得爱徒,自然要公之于众,大家同乐才好。”
苍穹在仙界分量极重,如今又是凌云宗的宗主,他说这番话,自然是对彤阳喜爱有加,更主要的是为彤阳造势。
彤重并不明白苍穹为何如此,彤阳才十岁,他本就是城主府的少主,身份已经够尊贵了。如今更是水涨船高,让他贵不可言。
这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并非好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苍穹只当看不出彤重的质疑,笑呵呵道:“爱徒,刚来凌云宗让你父亲陪你到处逛逛,熟络熟络。”
彤阳行了一礼,道:“谢师傅!”
父子二人站在山道上眺望远方,引路修士站在一侧,为他们腾出空间。
彤重道:“阳儿!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不可张扬行事。”
彤阳给了彤重安心一笑,他道:“父亲,放心吧!孩儿自当谨慎行事。”
彤重拍了拍彤阳的肩膀道:“独自在外,须防‘口有蜜,腹有剑’。”
三日后,虽不及十年一次的盛典,也是万人空巷。凌云宗宗主喜得爱徒,消息插了翅膀,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是惊动了妖族。
这世上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甚在意的,除了被阵法圈禁的一方天地,再无二处。
拜师礼成,彤阳继苍穹之后,成为第二个被广大修士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人选,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