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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悦从衣袖里拿出了那白玉短笛,缓缓吹奏起来。
只闻笛声悠扬而起,绵延如绸,温婉与清亮相应,纯洁至极,宛若天籁。
“清悦殿下,我已再次恭候多时了。”宫阙单膝而跪道。
清悦微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宫阙温声道:“毕竟小殿下你和你身旁的侍从约好前往长龚墓陵。”
清悦俏皮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宫阙也温声反驳道:“清悦殿下当时的音量是生怕我听不到你们的交谈内容,何来偷听一说?”
清悦哈哈大笑起来,眼角顿时泛出了肚子笑疼后晶莹的泪花。
而大狗那一帮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刚才才被清悦指出二狗是倒吊人的真相,此刻又突然冒出了个看上去十分厉害的斗笠人,哪里还敢出声?此刻他们心里肯定后悔死为什么要跟着清悦他们俩一起进来凑热闹了。
虽然清悦对宫阙丝毫没有防备心理,但入梦还是警惕道:“殿下叫他出来是做什么?”
清悦回答道:“关于这座将军墓的事,他肯定要比我了解的多的多。”
宫阙微微颔首,道:“也就略懂一些芝麻往事了。”
宫阙应清悦的要求走到那大厅的正中央,也不知作了什么法,他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棺材。这棺材倒也精致,边边角角由颗粒般的钻石镶嵌,而四周边缘部分则是由黄金进行点饰,尽显皇室风范。
宫阙好奇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棺材在这里的。”
清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应该知道上方那12道壁画是怎么回事了。”
宫阙没有因为清悦无视他的问题而生气,他轻轻压了压头上的斗笠,道:“这壁画恐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殿下,我只能提醒一句,古人说,相由心生,你可以用‘画由心生’来看待它。”
入梦道:“画由心生?”
宫阙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画由心生。”
画由心生,顾名思义,根据内心深处所想的事物就可以在画中幻化出来,其实归根到底都是施的一些小法术所导致的。
清悦道:“既然是法术而致,那也不再深究了。”
宫阙浅笑道:“殿下果真是好说话,不会太为难我了。”
清悦提起裙子,小步款款而来,蹙眉道:“这棺材……打开看看吧。”
宫阙没有说话,应了清悦的提议,将整个棺材板掀了起来,应该是几百年也没有动过的缘故,宫阙将之缓缓拖起时,尘土飞扬。
入梦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凝重道:“这棺材里什么都没有?空的?”
清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眸光一冽,道:“你早就知道里面是空的了。”
宫阙毫不在意道:“毕竟我先行一步到这儿,肯定得看看的。”
“他……当真化厉鬼了?”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清悦蹙眉,发觉事情并不简单,道:“什么意思?”
宫阙放下了手上的棺材板,不紧不慢道:“若是化了厉鬼,早该闹事了。”
清悦面容一紧,目光如锋芒般扫视着这座空灵柩,道:“你应该查到了什么吧。”
宫阙望着眼前这个聪颖过人的隽秀少女,不由地笑出声,眼神里尽是宠溺:“是查到了,这长龚和阁楼皇室附近出现的现象极其相似,是魔化。”
听到最后“魔化”二字,清悦和入梦两人皆是微微一怔。
清悦道:“你看到了?”
宫阙颔首道:“嗯。”
清悦不再作声,低头思忖着什么。宫阙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入梦,又对清悦道:“殿下也不必摆出那样忧虑的表情了,那样可不好看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殿下之前可听到的那远处传来的声音,就是长龚魔化后残留的最后一丝怨念所形成的。”
清悦双手用力地揪了揪自己的裙子,努力回忆道:“当时……那声音好似很悲伤很痛苦,又好像最后不舍道别的喊着‘陛下’。”
清悦说着说着,倏地觉得眼眶里涌出了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的,她低首疑惑地看着那些缓缓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泪。
“殿下,你没事吧?”入梦关心道。
“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没有控制住就掉下来了……”清悦神情里涌现了一丝慌乱,以袖拂面,莫名不安。
宫阙抿了抿嘴角,无声地望着她,待过了一会儿,有些犹豫道:“清悦殿下,这座陵墓到这儿就止步吧,现在觉得你们调查这里还太早了点。”
“嗯……”清悦也明白再看下去对目前情况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有些事情变得更加复杂麻烦,便颔首应声道。
陵墓外的天空昏黄,乌鸦如凄惨状的呻吟漫漫在野林中,偶尔忽有不知名的幽魂在游荡,这股邪魅的晚霞在当日最后照亮了天际。
一出墓外,清悦见那几个村民们依旧坚守在外面,顿时酸楚上涌。
外面几个人注意到了清悦他们,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哦哦!大人他们回来了!”
“大人没事吧!今晚来我家吃饭吧!今晚我下厨做好吃的给你们!”
“大人欢迎回来啊!”
清悦不断笑眯眯地说“不用”推辞着村子里的热情招待,一边拉着入梦的手回到了原来那个破房子里。
一进门,清悦便“呼”地长舒了一口气,吐槽道:“入梦,以前我一直说要找机会下来微服私访,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时候。”
入梦微笑道:“殿下即使到现在也不忘本分,我表示甚感欣慰。”
只见清悦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要死了你啊,入梦,这才多久胆子就变这么大了!”
入梦笑逐颜开道:“属下不敢。”
“好了好了,你们打情骂俏的话也该结束了吧,可以听我说说正事吗?”宫阙站在门口,脸有些微红的极不情愿地撇向一边。
“卧槽,你哪儿冒出来的?不是走了吗!”入梦大吃一惊,忽觉刚才自己的行为尴尬至极,顿时整张脸红成了一个熟透的苹果。
“我……嗯……无处不在。”宫阙故意咳嗽道。
清悦总结道:“跟踪狂。”
“……”
宫阙有些尴尬,又咳嗽了几声,忽然想起刚才已经用咳嗽掩饰尴尬了,现在再咳,岂不是更难堪?想到这儿,他便立马停了下来,改用来回踱步,可还没走几步又觉得现在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像个傻子一样,结果这样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倒是在他们二人面前莫名其妙滑稽地表演了一番。
清悦有些看不下去了,率先打破了尴尬,道:“所以是什么事?”
这时宫阙经她提醒后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暗骂自己怎么差点忘了正事,随后道:“哦,对了,就是你们想要调查的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