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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个夜晚,我和咏儿虽然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身边的狂蜂浪蝶依旧“驱”之不散。咏儿不会给他们希望,但也不会让他们感到绝望。追求者在希望与绝望的无地之地游走。换做是以前,我肯定会和其他女生一样,瞧不起她的一切举动。但在那个停电的夜晚后,我们三个人坐在草地上,在低垂夜幕下喝着啤酒的画面经常在我脑海中闪回。我看到了咏儿的目光,似乎看到了那冷冰冰的眼神背后,是不曾被撬开的疮疤。
于是,我宁愿相信她的冷漠、高冷和孤僻的背后,是我们无法得知的原因。她从来不愿意外化这些情绪、故事和疮疤,冷漠和孤僻则是包裹这些内化的情绪的外衣。
我无法确定我的观点,但我不希望因为不了解、不确定而误解一个女孩。虽然有的时候对她的举动感到很不解,但至少,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对她的看法也产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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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已经进行了好些时段了。中学时期,我们对大学的想象有:自由、轻松、作业量极少、交友圈子扩大等等。想象是美好的,也可以通过文学和电影作品外化,然而幻想终究是自己与自己的对话,是一种内化的思想。
上课、作业、兼职;宿舍、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小公园;这些交织的时空,就是我的大学生活。没有大起大落,虽平淡却忙碌。
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但这一切对灵溪而言,却是极大的未知数。面对崭新的生活,挑战不喜欢的专业,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尝试扩大交友圈子等等,这都是灵溪在第一个学期无可回避的问题与挑战。
开学以后,我和灵溪见面的时间反而减少很多。不同院系、不同年级、不同课程,其实正将我们的时间、空间慢慢地拉开。但好在,我们每个周末都会相约到图书馆学习,或是去小公园放松心情。在同一个时空下,我们都在经历不同的时空之旅,唯有自己规划出一个相同频率的时空,才能让我们同时参与这一段时空。周末、学校,就是我们共享的时空。
灵溪第一个学期的某个周末。学校的小公园。晴天。
“瑾瑜,其实我真的有想过直接办退学手续,一走了之。”灵溪说得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日常化的事件。
我有些惊讶,这件事情究竟在她脑海中排练了多少次才可以以如此平静的态度说出来。“你怎么了?学习方面有困难是吗?”
灵溪微微抬起头,看向那片广袤的天空。“瑾瑜,你觉得天空有多大呢?”
“我怎么知道呢?我们只能看到我们所能看到的天空,人类太渺小了,宇宙和世界却如此庞大,有些事物,不是我们可以掌握和了解到的。即使科学家们穷尽一生,计算出天空的大小,但依目前的技术水平,又有谁可以真正把天空的大小算清楚呢?”
灵溪听后,说道:“我最近经常想,我们只是这片天空下渺小的个体,鸟儿尚且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为什么我却要在这里被束缚和限制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我。“你不要这样想,是不是最近压力很大呢?”几句起不了任何安慰效果的话语,尚且无法安慰我,更何况安慰我眼前这位被现实困扰的女孩。
灵溪笑着摇摇头,说:“习惯了。面对不喜欢的课程就只能这样了。昨天打电话给父母,和他们说我对这个专业完全没有兴趣,甚至上课的时候我也经常在思考,我为什么在这个课堂中。结果呢,结果就是我被爸爸骂了。”
“灵溪.....”我欲言又止,因为实在想不到任何适当的方法安慰她。
“没事,其实我也习惯了对吗?”
我内心很不舒服,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星期,灵溪的精神状态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是我不够关心自己的朋友。
这时候,我已经把灵溪视作“朋友”。上了大学以来,我从来没有如此关心和担心一个人。这两年来,我也没有固定的朋友,周末更是属于自己的时间。但自从灵溪的出现,我多个一个可以倾诉想法的朋友,周末不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灵溪,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做一个聆听者,陪伴你度过这些难关。”
“谢谢你,瑾瑜。谢谢你愿意听我倾诉心事。我还可以挺过去的,只是最近面对排山倒海的作业,拼了命完成我不喜欢的东西,让我不断怀疑自己的意义是什么?”
“你只是需要时间消化目前正在经历的一切。你不需要怀疑自己,眼前的糟心事也只是暂时性的,几年后,完成了这个专业,出了这个园子,你就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吗?”
在眼眶里打滚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在灵溪的脸庞上划过,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谢谢你,瑾瑜,谢谢你....”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这都是暂时性的,相信自己,好吗?”
“好。”听到这个承受了多少无奈后说出的“好”字,我也不禁潸潸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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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是妥协,是信任,更是对抗失败的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