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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冷眼盯着钱文,以及钱文抵在林冉脖子上的长矛,道,“钱文,你最好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
语气不轻不重,却已然动怒。
为首那个叫钱文的照旧不咸不淡的回,“周大人,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没有令牌者不得入内,您要是坏了规矩,属下只能按规矩行事。”
林冉梗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钱文兄弟,说归说,咱别动手啊。
那刃尖挺锋利的,已经戳在她喉咙上了,冰冰凉凉的,要是再往里一点,穿喉而过,世间便再无她了。
退退,劳烦他往后退退。
别介啊!
不退就算了,怎么还往里扎了呢?
林冉伸手一摸脖子,得,她见血了。
周郎一见那血,眸子里迅速闪过杀意。
长腿往上一踢,径自将钱文紧握着的长矛踢飞。
又是叮的一声,长矛落地,直插入地里三寸,矛身颤动,久不能静。
钱文见状,浑身怒气藏不住,食指指向周郎,怒喊——“姓周的!”
其余的话尚未出口,身子已被周郎一脚踢飞出去。
周郎这一脚踢得怒气冲冲,将人踢出去老远,即便用了内力也是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
刚站稳,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周郎说,“出了事,我一力承担,何须你个鼠辈在这儿叽叽喳喳,再敢多嘴,我取了你项上人头!”
那人愤愤不平,擦一把嘴角的鲜血,拔出长矛就要指向周郎,身子刚动,就被身边几人拦下。
有人道,“老叟等候多时,周大人请进。”
周郎冷冷看那人一眼,不为所动。
林冉轻轻拽了拽周郎的袖口。
依她之见,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然,日后定会生出许多麻烦。
周郎抬眸看她,眼中冷冽褪去,柔情渐浮。
他摸一摸林冉被割出一道血痕的脖子,轻声问,“痛不痛?”
林冉垂眸,摇了摇头。
既没伤筋,也没动骨,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当务之急,是进去石城。
周郎冷眼扫过钱文,这才牵着“被吓坏”的林冉进去石城。
走出几步,林冉听见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这是逍遥公子手底下的人,得罪他,你不想活了?”
又听钱文啐了一声,“就算逍遥公子来了,照样被拒之门外,他姓周的在这儿耍威风,算个什么东西!”
又有人道,“逍遥公子地位尊崇,尚且没有入石城的一块令牌……逍遥公子都没有的东西,周郎却有,其中如何,你我还是要掂量掂量。”
都说独步逍遥在乾临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他翻云覆雨不足为奇。
今日看来,乾临宫的宫主给了独步逍遥最大的名气,那是外人眼中最大的底气,却也是最大程度限制了独步逍遥的所为。
乾临宫的秘密在石城中,独步逍遥却是一步也入不得。
防备之深,可见一斑。
她那师兄,声名在外,委实是惨。
林冉不由得对她那不曾见过真容的师兄生出同情……
入了石门,进了石城。
只见石城中到处是石头砌成的房,大的大,小的小,形态各异,并不整齐。
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掩盖于白雪之下,透着浸入骨髓的凉意。
城中依旧有巡逻的人,几人一队,分散各点,他们所经之处,遇到的全是身着同样衣衫的人,哪怕一个例外也没有。
石屋密集,巷道弯弯绕绕,很是复杂,要是不熟悉路,指定跑不出去。
行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周郎在一间石屋前停步。
他扭头,本来应该是打算着让林冉在屋外等他的,但看林冉一副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到底没开口。
林冉很乖巧,乖乖的拽住周郎的袖子,亦步亦趋跟在周郎身后,一同进了石屋。
石屋打扫得很干净,屋中摆设了一应物事,有床,有柜子,有杯具,有凳子,大大小小几十样,无一不是一尘不染,但这般太过干净与安静,反倒不似住了人的。
果然,周郎一路往里走,直接走到石屋最里面的一堆柴火边。
柴火踢开,里面放了个米缸,扭动米缸,须臾过后,便出现了一道暗门。
一入暗门,林冉便知道满屋子的阴森气息从何而来。
暗门内是一块空旷的石地,此刻,石地上堆满了尸体,密密麻麻堆放在一处,死状各异。
有个发须花白的老者从旁侧走出,给周郎见了礼后,恭敬的呈上一本册子。
只见册子上写着死去之人的年岁,姓名,籍贯,以及因何而故,死于谁手云云。
林冉装作不经意,匆匆一瞥,不敢多看,只因那白发老者的目光久久的落在她身上,盯得她后背发麻……
“姐……姐夫……”林冉躲在周郎背后,拽着周郎的袖子,轻轻喊了一声。
周郎扭头看她,有些诧异,“怎么不叫哥哥了?”
林冉:还不是因为林尽那厮不准叫!
“他……”林冉指着还在盯着她的老者,害怕的说,“他……他瞪……瞪我。”
周郎还没说话,老者已然拱手,冲林冉一拜道,“老叟看似凶狠,实则眼盲,历来如此,姑娘莫怪。”
林冉:……
看他目光犀利,炯炯有神,哪里像是瞎了的。
要说瞎,还能一眼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要知道,她装得可好了,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只有他说她是女的……
周郎解释,“翁叔,这是舍弟。”
翁叔?
眼盲?
林冉猛地一惊,这原来就是曾经叱咤江湖的梨瓮老叟!
梨瓮老叟,身为瞎子,却是身怀绝技,招式凌厉,难有人与之匹敌。
听说,还擅长算卦,看尽天机。
都说几年前老叟与人决斗时中毒,后因不治而去世,不曾想,是入了乾临宫。
高人在此,失敬失敬啊。
“弟弟?”老者一愣,继而一笑,“老叟眼瞎,已有二十余年,还是头一遭看走眼。”
周郎一笑,“倒也不是翁叔走眼,我这弟弟还有个孪生的姐姐,除却脾性,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真假难明,雌雄莫辨。”
老叟连声说是,虽面带笑容,却再无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