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汐元传 !
车内陈汐元还在小心翼翼地观察那蒙面怪人,马车已经驶到了关口。关口重兵把守,设卡盘查来往过路人等,此时刚刚轮到陈汐元一行人。龙道舟下车,恭恭敬敬地把文书递了上去。检查文书的兵卒没看出来异常,便要放行。就在这时,出事了。
“你们,等一下!”从城头上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兵卒。那军官道:“拿来我看看。马车里有什么?”
曹峰讪讪一笑,道:“总爷,里面是小老儿的孙子和孙女。”那军官道:“让我看看。”龙道舟道:“使不得,使不得,总爷,小侄子身患怪病,不能见光,这...”说着,从袖子里悄悄取出一锭黄金,递向那军官。
那军官不接,道:“你这是何意?不能见光?守承大人有令,教我们严加盘查过往人等。最近有流寇劫了朝廷的官银,可能要通过此地。该不会就是你们吧?”曹峰拦住他,赔笑道:“官爷您说笑了,您瞧小老儿这把老骨头,能做流寇么。这马车里坐的确实是小老儿的孙子孙女。”
那军官大怒:“大胆刁民!竟敢阻拦本官。这车上定有古怪,给我搜!”一群兵卒瞬间围住了马车。那军官不由分说,一把扯开了马车上的帘子,向里一看,道:“嗯,确实是一男一女。说你呢,斗笠摘掉,让我看看你。”他指向斗笠怪人。
那怪人并不理他。军官怒道:“不敢么?本官就说你们有问题。来人,给我将这几人拿下!”左右兵卒齐齐拥上前去。曹峰三人齐齐变色,就准备暴起逃走。
正在这时,那斗笠怪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他本就极魁梧,又是在车里,这一下他头直接将马车车厢顶了个透穿。他身子一蹦,撕裂车厢跳将下来,猛地伸出手,快如闪电,将那军官捉小鸡般提了起来,直接从腰部扯成两截,顿时鲜血、内脏洒的到处都是。
众兵卒骤遇变故,大骇,顿时乱作一团。那怪人上前一步,一掌将离得最近的那个兵卒头连同头上铁盔打爆,脑浆四溅。他似是杀得性起,冲上前去,一下一个,屠戮那些兵卒。陈汐元虽然也算上过战场,但何曾见过如此残暴的杀戮场面,顿时吓得呆了。
城头众军见城下有一乱民造反,大呼增援,其中还有其他的军官,见那怪人其势汹汹,不敢出战,连下面的同僚也顾不得了,直接下令放箭。众军得令,纷纷捥弓搭箭,一时间箭似飞蝗,向城下众人射去。
曹峰袖子一挥,一股罡风将射向他们三人的箭吹走。陈汐元也运转逍遥游轻功,准备抢上城头。眼见箭雨射来,那斗笠怪人也不闪避,还是继续追杀众兵卒。十余枝箭射中斗笠怪人,发出奇怪的扑扑声,然后纷纷掉在地下。
曹峰大喝一声:“冲上城墙!”三人同时向城墙攻过去,龙道舟吹了一下口哨,那斗笠怪客不再追击众军,掉头加入了三人的行列,四人在城墙楼梯上一路打将上去。陈汐元观察,龙道舟也有化境中期的实力,但招式颇为奇特。更奇特的是那斗笠怪人,他看上去好像毫无武功修为,但是每一击的威力却是很大,而且似乎不怕刀枪箭石,别看平时动作呆呆笨笨,在战斗中却是敏捷异常。
长门关守军军官正在城门楼中开会,听到警报,守将简枢点齐卫兵,披甲上马前来抵御。陈汐元也听见了警钟,脸色大变,道:“快出城!”曹峰道:“来不及了,我们双腿不可能快的过他们的骑兵。”陈汐元道:“那就擒住他们的主将,威逼他送我们出去。”曹峰道:“正有此意。”说着,四人已经打上城头,曹峰抢过一面大旗,舞动旗杆将冲过来的一干军卒全都掀得掉下城去摔死。众兵卒胆为之慑,不敢再贸然上前。
等了约一柱香的功夫,简枢已带领了两千守军赶到,一声令下,将关各个出口堵得水泄不通。那简枢一身黑甲,在离城百步之遥站定,大声道:“我说是谁,竟敢强行闯关,原来是曹公公。”
曹峰是在宫里做总管太监的,对长门关这天下雄关的守将如何会不认识,但是他却假作不知,向简枢一指,大声道:“关下何人,来将通名。”简枢大怒道:“反贼曹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本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简枢是也!”曹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简捷简大人的独子,既知是咱家到了,竟然还敢亲自前来,胆子不小呢。”简枢笑道:“本将怎么就不敢来,你这阉官,太后和皇上对你不薄,你竟敢公然反叛,与这些乱民为伍。本将便要拿你前去领赏。”
曹峰桀桀怪笑说道:“臭小子,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他压低声音,对龙道舟道:“护住陈姑娘,老夫下去擒了这大言不惭的蠢货。”说着,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直取简枢。
长门关是天下雄关,城楼更高有数丈,这一跃自是凌厉惊人。与此同时,曹峰虚境巅峰的道场猛烈发动,扩散全场。简枢对武功也略有根底,但也万万没料到曹峰竟敢从城头上跃下,大惊失色,高呼:“放箭,放箭!”但此时众兵卒被曹峰道场所慑,短时内竟全部陷入失神,对简枢的命令毫无反应。曹峰三纵两纵,来到了简枢的跟前,将他从马上提了便走。那简枢长得也还算壮实,此刻却如同雏鸡落入鹰爪,半点也反抗不得。
待众兵卒反应过来,纷纷捥弓搭箭,但无奈主将已为人所擒,投鼠忌器,都不敢放箭。曹峰全力施展轻功,提着简枢飞檐走壁,重上城头。陈汐元看的叹为观止,心想书上所说古时猛将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大约也就是如此。
那简枢如做梦一般,脑子里嗡嗡嗡地响,直到被提上城楼,才慢慢明白过来,只吓得他面如土色,口中不住价大叫:“不要放箭,不要放箭!”陈汐元在一旁看的暗暗摇头,心想连镇守重要边关的大将都如此懦弱无能,这皇帝的龙庭怕是也要坐到头了。
众军卒见到主将一个照面便被人捉走,登时懵了,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守军副将姚诚连连大吼,才勉强稳住局面。他对城上四人道:“曹公公,你想怎么样,快放了简大人。”曹峰阴恻恻地一笑,道:“阁下是姚诚姚小将军吧?你命令撤军,并派一辆大车将我等送出关外,你不得派兵跟随。出关三十里之后,老夫自然放了简将军。”
姚诚喊道:“这个不行,不行!你放了简大人,我不再为难你们便是。”曹峰桀桀怪笑,将简枢重新高高提了起来,伸出城楼,手一松,简枢大哭求饶之中向城下坠落。刚落一瞬,一条白银也似的软鞭扫来,卷住简枢,将他又拖上城头去。
曹峰笑道:“嘿嘿,简小将军,看来姚副将是巴不得你死啊。”简枢头盔也掉了下去,披头散发,被这么一吓,心胆俱裂,哭骂道:“姚诚你这蠢货!你想害死老子不成?我爹知道了,必杀你全家!”
姚诚心想简枢乃是当朝兵部尚书简捷的独子,送来边关历练的,身份非同小可。自己若是害死了他,日后必然遭到他父亲简捷的报复。自己一个小小的边关副将,如何斗得过兵部尚书?但曹峰乃是朝廷钦犯,自己若是擅自放走了他,日后追责,自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况且这简枢当着几千守军的面如此辱骂自己,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一时间势成骑虎,沉默不言,脸色阴晴不定。
僵持了一会,姚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对着城头喊道:“曹公公,不是本将不愿放你,实在是职务有限,只有主将大人有权放人。”简枢闻言,立刻声嘶力竭地大喊:“本将答应你的条件!开城,准备马车,放人!放人!”姚诚便道:“既然主将大人有令,那就按曹公公说的办吧。”
不一会,军卒送来一辆很大的马车,四人挟持简枢上了车。曹峰皮笑肉不笑道:“姚小将军,管住你的人,不要追来。一个时辰之后,关外三十里处去接简江军。若是老夫见到有人跟来,那简将军可得死哦。”简枢立刻对众军卒吼道:“快滚!谁也不许跟来!你们想害死老子吗?”曹峰又是嘿嘿一笑,将简枢点了穴道,像放行李一样放在车里,驾车离去。
车内,简枢被点了昏睡穴,睡得如同死猪一般。那斗笠怪人还是笔直的坐着,身上衣衫被箭射刀劈,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灰暗的蜡白色皮肤,上面没有一点伤口。他浑身溅的都是血,一双手更是鲜血滴答滴答,显得异常恐怖。陈汐元和那怪人相对而坐,那是一幅怪异可怖的景象。
马车出了长门关,行驶到大约三十里开外的地方,将简枢放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待到长门关守军找到他的时候,马车早已去的远了。简枢这时已经醒来,严令追赶捉拿曹峰等人。但是姚诚却知道很难追的上,而且就这次带出来的区区几百士卒,即便追上了也未必打的过,带领众守军装模作样的追了一阵,便掉头回关去了。
过不多时,马车就走到了秦州城附近。经过刚才这么一闹,陈汐元一行人知道行藏败露,马上会有大批官兵前来搜捕,他们不敢进城,只得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