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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踏岚道:“老夫生平见过的小辈无数,其中惊才绝艳者有之,绝顶气运加身者有之。但在其中,老夫最看好的是你。此次老夫来找你,也算结了个善缘。”陈汐元看他神情,感觉他并没有在说场面话,而是真的如此认为。她不懂祝踏岚为什么要跟自己一个小辈“结善缘”,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他如此看重。
看着陈汐元疑惑的表情,祝踏岚道:“在老夫见过的天才人物中,你并不是才华资质最高的,也不是气运最浓烈的,更不是本领最高强的。但老夫自负精通观人之术,相信你是最有潜力的一个,也相信小友你的人品,知道你不会过河拆桥。”
被人信赖的感觉不错,陈汐元听他这么说,忙谦虚道:“前辈谬赞了,晚辈不是什么天才。”祝踏岚笑道:“能自创一路武学之人,还能说不是天才?”陈汐元很诧异,问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祝踏岚道:“老夫好歹曾掌控影踪派多年,即便如今退隐,也不会没有自己的势力。既看好你,老夫也不会没有表示。此物给你,盼你能从中悟出一些东西来。”说着,他递上来一本册子。
陈汐元向册子看去,见到上面写着“月牙影踪”四个字。祝踏岚道:“此乃老夫最新悟得的武功心法精要。”陈汐元脸色凝重,双手接过。她不是傻子,对方如此帮她,肯定是有目的,并非“结善缘”那么简单。她躬身说道:“无功受禄,受之有愧。若是前辈有什么驱策,但请言明。否则的话前辈之馈赠,晚辈惶恐,不敢领受。”
祝踏岚叹道:“你我初次见面,你有防备也属正常。也罢,老夫确是有事相求,是要你帮老夫寻找一样东西,但以你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做到。此事不违背伦理道德,也不会强你所难。等你突破虚境了,老夫自会来寻找于你。”
陈汐元大感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就算我到了虚境,离前辈现在的境界也差得很远。连前辈你都找不到,我还能找得到吗?”祝踏岚道:“也罢,老夫就提前说给你听。此物名叫火阳芝!此乃天地灵物,十分稀有,需要有大气运在身才能找到。老夫身为轮回之体,肉身确实不会衰老。但这样有悖于天地法则,每一百年会有雷劫临身,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再过十年,老夫便要第二次应劫,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炼制丹药,以此来抵御雷劫,其中还缺的一味药便是这火阳芝。火阳芝极难寻找,非是光武功高就可以得到的,还需要极强的气运。老夫看你气运非同一般,应该有希望找得到。”
陈汐元听得叹为观止,道:“还有十年便是前辈的第二次雷劫?难道前辈您已经一百九十岁了吗?”祝踏岚道:“正是。这火阳芝生长在昆仑山秘境之中,那秘境之中含有少量的轮回气息。若是骨龄大于三十岁的修士进入,沾染上了,会大大削减寿元。而且天材地宝生长之地,必有通灵异种守卫。老夫看得出你实力要远高于同境界的普通修士,但还是要提醒你,不到虚境,不可轻易觊觎。”
抵御这次雷劫之后,祝踏岚大概又能多活一百年吧。此事办起来肯定不容易,这祝踏岚果然是老狐狸。拜大哥于单所赐,陈汐元对修炼的一些事情了解的很多,其中就包括所谓的“轮回气息”和“轮回之体”。这祝踏岚名垂武林几十年,又是结丹之境的高手,但看上去却是如此年轻,应该确实是传说中的轮回之体无疑。至于轮回气息,只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彼界”的一种气息,其中蕴含着一丝法则之力,具体有什么作用于单也没说得很清楚。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面临的事情了,还是得先突破虚境再说。她如今修炼了混沌之气,修为进境缓慢,这么短时间内突破,自己也没有把握。得到了祝踏岚的武功精要,想突破应该会容易一些。自己之前跟武存孝说要打造一方天地,干如此大事,需要有惊人的本领傍身,自己能力越强,成事的机会就越大。
不管怎么说,得了人家的传承手艺,还是要心存感激的。陈汐元恭恭敬敬地收好那本《月牙影踪》册子,说道:“多谢前辈。日后晚辈突破虚境,定会为前辈取回火阳芝,以报今日之恩。”祝踏岚微微一笑,道:“老夫信得过姑娘。”
这次会面得到的信息量有点大,从醉仙楼出来,陈汐元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其中,对她影响最大的当然是自己的养母尤氏暗中害自己的那件事了。毕竟是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养母,陈汐元心中十分不愿意相信尤氏是真的故意要害自己,但她不是傻子,从祝踏岚刚才的言语中看得出,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她有种本能的感觉,那就是祝踏岚或许不是好人,但他刚才跟自己说的基本都是事实。
陈汐元心情非常不好,想不通尤氏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自己。她心里不停地想:“如果娘亲只是想害死我,当初趁我年幼直接掐死我便是,何必如此麻烦。但祝前辈说的看起来也都是实情。唉,不管了,反正已经跟林府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将来等我灭了林府,将她找来问个清楚就是了。”这种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和暗害的感觉让她丧失了对其他事情的兴趣,一心只想着强大自己。她在郊外的树林里呆呆立了两天两夜,直到以她的修为也觉得有些撑不下去时,这才回到住处等待武存孝那边的消息,每日除了钻研祝踏岚给的秘籍心法,便是打坐练功,不再出来。
话分两头。武存孝被封为四品宣威中郎将之后,没有急着去找吴王,而是在客栈住了下来。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被封了官以后,并没有得到府邸,也没有实权,每日就在客栈里打坐。
陈武二人来到豫州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吴王晁丰的耳朵里。陈汐元毕竟是一介女流,晁丰对她并没有过多关注,目光基本就盯在凉州武家的使者武存孝身上。他的探子就驻扎在武存孝住的客栈旁边,每日都向晁丰汇报情况。
晁丰心里很清楚这武存孝在武家的地位,自然明白对方不可能会毫无目的的来到这里。见连过了三天,对方都在客栈里毫无动静,他略微一沉吟,便即了然。
第四天中午,一名中年文士带着两个随从,敲开了武存孝所住的客房的门。这文士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看上去颇为儒雅。身后两个随从一个是个高瘦长须的老者,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剑匣,另一个是个黑脸壮汉,五短身材,但是却目放精光,看上去气势凛然。武存孝将这三人请了进去,带上房门,躬身道:“武某见过吴王。”
那中年文士正是吴王晁丰,他还未答话,身后那黑脸壮汉突然走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大胆草民,既知这是我家王爷,为何不跪?”武存孝也不生气,抬头看向晁丰。那壮汉看武存孝居然不理他,更是大怒,正要上前,晁丰举起一手阻止。那壮汉虽然自负,却也不敢忤逆晁丰,哼了一声,只得作罢。
吴王晁丰在桌旁坐好,随从二人负手站在他身后。武存孝避席躬身道:“吴王屈尊纡贵,武某惶恐。”晁丰凛然道:“武二公子,你应该早就笃定了寡人会亲自来找你的吧?”武存孝道:“武某不敢,只是自信草民这里有吴王想知道的消息。”
晁丰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和你的那个女伴见过皇上了吧?你们居然不主动来见寡人,反在这里等候,就不怕寡人不来,误了大事?”武存孝道:“吴王息怒,武某来这里是为了跟贵朝合作,自然是带了足够的诚意。”晁丰不爽道:“哼。寡人本来应该治你们无礼之罪,但武家之合作确实对寡人的胃口,此事就暂且不提。说说看,你武家这次来见寡人,带了怎样的诚意?”
本来听说吴王晁丰是南方七王之首,势力庞大,党羽众多,相当于实际控制了大离的半壁江山,但今日一见,却是如此的小气傲慢,武存孝感到略微诧异。但他来豫州不是为了跟人斗嘴的,当下也不生气,正色道:“吴王容禀,如今中原作战,伪朝对贵朝威胁最大的就是以虎豹骑为代表的重型骑兵。如今河套地区已被北方鲜卑、匈奴等诸部占领,伪朝已无法从那里获得优质的战马供应,他们的战马除了自己出产的那一少部分以外,几乎都是从我武家天和牧场购买。如今我武家有意终止与伪朝的合作,而且也已经将近一年未向伪朝供应战马。经过几次中原大战,他们的战马应该所剩不多,无力在进行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对贵朝来说是个好消息。只要贵朝能出兵继续进攻,保持中原对伪朝的压力,我武家就可以断绝与伪朝的一切往来。到那时候,没有战马的伪朝军队就是没牙的老虎,吴王还用愁如何消灭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