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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就这样看着秋菊,看了半天,她这会有些想自己的爹娘了。
秋菊转过头来看着沈南星拿着巾子傻愣愣的站着,上前大喝一声,“夫人!”
沈南星被吓得一激灵,忙道,“小点声音!若是吵到冯大人怎么办?”这里离远星轩并没有很远。
秋菊笑着道,“这倒是不会,老爷已经出门上值了。”若说勤奋,秋菊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大珰,那冯清的勤奋定时要排在前三的。
沈南星听了秋菊的话,“即是如此,那你可着劲头的嚎叫罢,就是将着屋子给震榻了,我也是不管的。”说着笑着拿起了秋菊给自己选出来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后又给脱了下来,口中道,“今日得回一趟顾家庄,还有事情要做,穿这般好的料子,再给糟蹋了。”
秋菊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就属于是落进了富贵窝还不会享福的。
好像沈南星自从嫁过来后,就还没松快过。马不停蹄的给袁永瞧病,然后是养病,再接着便是要出去义诊了。
“夫人,今日是去顾家庄看那老妇人?”秋菊在一旁问道。
沈南星点头,早已经换上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素色粗布裙子,上面穿了一件短袄。
又看秋菊给自己梳的头发并不繁杂,出门还是可以的。便赶紧去了饭厅。
沈南星自己一个人用饭,也没这么多的规矩,只选了些肉包子,胡饼之类的,并着一碗清淡的粳米粥。
吃饱喝足了,便开始朝着外面走去。
“秋菊,你去瞧瞧,这角门处可有马车?咱们若是回去,哪里有用双脚的道理。”
她沈南星也知道坐马车才更舒服。
哪曾想沈南星刚说完这话,便听到不远处也传来了这样一句话,“你去角门处瞧瞧,有没有马车,快去给爷请个大夫来!”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这是冯淮的声音。
沈南星转过抄手游廊,便看到了冯淮,此刻的冯淮并没有穿内侍衣衫,而是穿着暗麦绿杯纹裰衣,腰间的宫绦也系的不好,头发梳的也不甚整洁。
面容也有些苍白。
沈南星上前道,“冯五公子怎么没去上值?”
冯淮一句话要分成好几句来说,“我都,咳嗽成这样了,自然,是去不得了。”
一旁跟着的小厮口齿伶俐的道,“老爷一早去了宫中,定是会给五爷告假,夫人不必担忧。”
内官监衙门也是顶顶重要的,也是有可能面见上面的主子的,以这幅鬼样子到主子跟前回话,那怕是不要命了。
“那便好,那我与你把把脉?”沈南星说着便要伸手。
没想到冯淮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原因无他,只早上冯清出门的时候叮嘱了了一句。
“你自去外面请大夫去瞧病,不要劳烦沈南星。”说完还没等冯淮辩解一二,便上了马车离开。
冯淮大声叫嚷,“我就是难受死,也不会去找她的!”
所以此刻的冯淮心说自己狠话都放出去了,若是就这样轻易让沈南星给自己诊脉,在自己身后的那群小厮面前可就没了颜面。
这举动让沈南星有些奇怪,心说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怎么了?”
“没怎么。”冯淮嘴硬。
沈南星直接上手摸了摸冯淮的头,被冯淮一把打掉,“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咱们两个可是叔嫂,最是应当避讳的。”
沈南星心说你当初进我卧房的时候可是拿着内官监的牙牌,进得大摇大摆。
不过沈南星倒是真的摸到了冯淮的额头,知道他并没有发热,倒是将心落在肚子里,和其说起了闲话。
“昨日就开始咳了?”
“那倒是没有,是从今日早上起来才有些发痒的。”冯淮下意识的回答。
在回答过后才惊觉自己说多了,可也没办法,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哪里有再收回的。
沈南星心说这病来的倒是急,也不管这许多,上前几步,抓着了冯淮的手腕开始把脉。
“昨日晚上做了何事?”沈南星问道。
“这几天不是天冷,昨日晚上睡前喝了些烈酒。”
“只喝了烈酒?”沈南星有些疑惑,又问,“在哪里喝的?”
“见昨日月色不错,在院子里喝的。”冯淮此刻的手腕被人拉扯着,也不再推辞了。
反正这可比自己亲自去瞧病,或者是将大夫叫过来都要快。
院子里喝的?沈南星微微皱眉,昨日夜晚可不算多暖和,且冯淮这人洒脱惯了,只一人饮酒,怕是也不是喝的热酒。
“你这怕是饮酒伤肺风寒入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服两剂汤药,很快便好。”
“真假?你莫要乱说。”冯淮道。
“我哪里骗你?”沈南星一脸无奈,然后对一旁站着的小厮道,“去拿笔墨来,我写个方子,你好去拿药。”
她这里虽还有些药材,可都是些大路货,冯家富裕的很,还是用些好的药材罢。
那小厮十分麻利,很快跑走了。
冯淮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脸的不自在,“这可是你主动要与我瞧病的。”
这话说的可笑,沈南星点着头道,“没错,是我非要给你瞧病的,我这人十分心善,堪比那皇觉寺大殿里镀金身的菩萨佛祖,可是看不得这半点的人间疾苦,成了罢!”
冯淮一听便知道这是在点自己呢,他就当没听到,而是转了话题,“你今日怎么穿的这般素净,可不像是冯家的奶奶。”
“我看你这是咳嗽的一点都不厉害。”说着沈南星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来两个药丸,将其中一个塞到冯淮手中,“若是喉咙痒的厉害,便含在嘴里,不要吞了。”
冯淮也知道这定是药了,也不怕沈南星害他,便丢了一个在嘴里。
顿时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冯淮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沈南星则是慢慢解释起了自己为何这样穿,“今日我要回一趟顾家庄,总是要忙上忙下的,穿的太贵重,那是在糟蹋东西。”
“你给我的何物?这般苦?”冯淮觉得这嗓子是不痒了,可这苦实在是有些过了。
他觉得还不如让他咳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