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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死结还得死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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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那一套说辞,当着司琴的面说完文俊生也没有一丝愧疚,也没必要,只是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心生愧疚。

    听着自己深爱的人若无其事地亲口说出这些话,将自己视若无物,司琴明白了,在他心中真的没有自己,甚至于就算纳为小妾,也只会是因为大少爷感觉自己被轻薄了而已。

    一个字是一根针、一句话是一把刀,一针针、一刀刀地插在了自己的心间。

    东方的话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从没打算和她白首终老对吧,注定这一生将有负于她,可你在花前月下的话有人就当真了,所以就有人想今天在路上劫杀我们,让你只属于她一个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一个看着如此柔弱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文俊生吃惊地看着东方,又看了看司琴。

    心若死灰的司琴点头确认。

    “那怎么办?”青年打心底里也不是完全相信,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会出城了,我会找理由让你回城里去,回去了今天就不要出来了,不止是不要出来了,先出城去外地躲段时间吧。”

    这是东方几人在去大堂的路上就商量好的,既然那鬼物是文俊生死后所化,那帮他化解了这个结总是好的吧,知道梦里出了不这府,可文俊生不知道,只要今天平安过了就算没事了。

    没一会车队才出了城,坐在后车的云远就吵起来说胸口疼,连叫停了前进中的马车,前车东方也带两人下了车。

    “姐姐,姐姐,我胸口疼,疼得难受。”云远装得还挺像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弟,你怎么了?”少女很是关心。

    东方假装看了一下,“小妹,俊生,你们送小弟回家里,快请个大夫看看怎么回事。我和管家先去寺里,小弟没事的话你们如果能赶上我们就派人先来说一声,赶不上就算了,还是小弟身体要紧。”

    这个建议自然没人反对,文俊生走前看了一眼东方、司琴,便上车和小岚回城了。

    见他们进了城,东方才转身说,“走吧!”

    随后便带着牛毅、司琴上车了。

    司琴面带微笑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而在前面等着的人虽说只见了一辆车,可时间差不多,不管是不是先拦下再说。

    “你们是符家的车队吧?”车外传来了声音,东方撩开帘布,出了车门,牛毅、司琴随之而出。

    一出马车司琴就看到了和他接头的汉子,司琴对站在前方的东方问,“大少爷,我该怎么做?”

    “看着就行了。”

    “找个能说话的出来。”东方向前迈了两步。

    对方这么镇静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看司琴站在那英俊青年的身后,那平时与司琴对接的汉子在身边另一人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待那人点头后才出了队伍。

    “现在谈什么有意义吗?死人说什么都没用。你们是符家的人吧,不是有两辆马车吗?还有一辆呢?”

    “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的。我知道你们要劫我们,我还知道她就是给你们通风报信的的人。”东方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指了指侧后方的司琴。

    “你就是和她接头的人吧,从小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这次为了她来劫杀我们。”

    “知道得挺多的嘛,那又如何?”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东方说到这,司琴埋下了头。

    “对呀,怎么知道的?”汉子心里想着,但一看司琴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还能怎样?一定是你们发现了什么,强迫小琴告诉你们的吧。”

    “就算这样又如何,你们就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能挡得住我们一群人。”汉子张开双臂,左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立即就有几人张弓引箭对着几人。

    “我劝你还是放了小琴,否则的话,后果你懂的!”看来汉子对后面人的箭法很有信心。

    “你说错了,我们没有强迫她。”

    嗤笑一下,汉子自然是不信的,结果立即就被打了脸,司琴向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个问题自然不是问东方的。

    “因为杀不杀我们无所谓,但你杀了她让你不要杀的那个人就有问题了了。”

    不是问的东方,可东方代为回答了。

    难怪今天见面的时候司琴问能不能不杀他们了。汉子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哼,怎么可能,小琴的话我一定听,她既然要我不杀他我肯定不会杀他的。”汉子还想在司琴面前掩饰一番。

    “刚才你翻出墙后的话我都听到了。”司琴插了句话。

    错愕、沉默、愤怒,几种表情轮番在汉子的脸上显现而过。

    “知道又怎么样?”汉子咆哮着,“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他吗?我怎么可能不杀了他,不杀了他你怎么能安心跟我走?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吗?”

    “对不起。”少女只是流着泪低声地回应着。

    “对不起,哈哈,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杀我对他的恨意?不要以为他不来就没事,大不了入了夜摸进城里宰了他就是,躲得了初一还能不过十五?”

    “没用的,我既然知道你们今天要劫杀我们,已经让他离开城里了,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有段时间了,你找不到他的。”汉子自然不知道真实情况,知道真实情况的牛毅和少女又不会揭穿真相。

    “那又怎样?杀不了他,今天就先把你符家的人杀了!”

    “不错,你是可以杀了我们,甚至于追到天涯海角杀了文俊生,然后呢?你来就是为了杀我们?杀文俊生?还是为了司琴?”

    汉子自然是为了司琴。他们本就不是这儿的人,和符家无怨无仇的,杀他们干嘛,如果只是为了钱,也没必要跑这么远。

    杀文俊生自然是一大目的,可自己与他也无仇,只是因为司琴喜欢上了他,所以才要杀他。

    说到底,最终还是为了让司琴死心,安心地跟自己走才来的这一趟。

    见汉子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应该是想明白了。

    “再想一想,杀了我们你就能得到司琴?”东方追问了一句。

    汉子依旧保持沉默。

    “想明白了吧,杀了我们并不能让你心想事成,杀了文俊生更不能。知道为什么她愿意给我们说你们要劫我们吗?就是因为知道你要杀了文俊生,你杀了他,就更得不到她了。”

    是呀,以前还想着杀了那青年,然后说是误杀,时间久了也许司琴就能忘了他,喜欢上自己,安心跟着自己。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如果再杀了他,小琴永远都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吧。

    可就这样算了吗?自然是不甘心的。

    自己在寨子里是二把手,老大待自己如同亲兄弟一样,手下的弟兄位也很给自己面子,如果就这样算了,先不说自己的面子和会不会被自家兄弟嘲笑,让弟兄们白跑这一趟也是不好的。

    只靠蛮力是当不上二把手的,能当上二把,自然就想得很多,也能想明白很多。

    见对方冷静了下来,东方继续说,“我有个办法,不知有没有兴趣一听?”

    “哼,说来听听!”现在那汉子听来没那么凶狠了。

    “你们来这一趟也不可能白跑,我这有一千两银票,就当是各位的路费了,可以吧!”东方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借着自己大少爷的身份,让牛毅这个总管去领一千两银票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钱上,你求的是司琴心甘情愿地和你走,对吧。”

    汉子默认了。

    “以前的司琴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司琴嘛,要问她了。”

    汉子望向了那少女,如果多年前汉子离开时,望着前来送别的少女,双眼充满了不舍与期待,更是充满了爱意,目光满是柔情,哪儿有一分狠辣。

    “不要说了,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心如死灰的人什么样子?就是少女说这句话的样子。

    “不,我不信。”汉子虽说期待这一幕很久很久了,可还是摇了摇头,“你是为了让我放过他吧。”

    汉子自然会这么想,因为如果是他自己,也愿意牺牲自己救她。

    “对呀,不要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叹了一口气少女继续说,“翩翩少年郞,哈哈,登徒浪子,妄我一片真心。”

    司琴说这话虽然是笑着的,可全是苦楚,满是失落。

    自从在马车里听了文俊生所说,司琴是真的死心了,不再做那白日梦,人生无望。

    眼看心爱之人如此失落、凄苦,汉子的心又一次软了。

    “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也许不讨厌,可也不爱。如果,你真的对那人......,我愿意等你。”汉子松了口。

    这是一个承诺吗?自己想着要了他的命,可他还是这样对自己,也许,他才是真心对我吧。司琴内心有些感动。

    “我已经失了清白之身,你还愿意要我?”

    “愿意,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天下终还有一人是真爱着自己的。

    以前的自己是喜欢同村少年的,只是少年离开后遇到不了不应该遇到的人,自己的爱给了那人后,就再也不无法给同村少年了。

    即使自己已经不爱那人了,因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也容不下。

    “可一切都晚了,谢谢你大少爷,让我看清了这一切,明白了这不过梦一场。”

    东方没有应她。

    少女再次转向了汉子,“此生有负于你,没有等到你归来,来生再以清白之躯等你归来。”

    说完的的司琴拨下头上的珠钗,刺入了胸口。

    “不!”汉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倒在地上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嫌弃你,我不嫌弃你的呀,我不要等你来生。”泉涌的泪水挂满了脸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个男人能哭成什么样子?也就眼前现在这个人的样子吧。

    “就这样算了,好不好?我不恨他,真的!也不恨你,我只恨自......”躺在汉子怀里的女子单手抱着汉子的脸,拇指帮他擦了擦一直也擦不干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

    听人说,人死前活着的一生会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

    村里日子过得清苦,少年总是会想办法逗自己开心,少年也很开心。有时是一束野花,有时是一捧果仁,有时是两个鸟蛋。

    进了城入了府,少年虽说也经常来看自己,逗自己开心,可在无人的时候少年的笑容少了一丝,少年已知愁滋味。

    直到有一天,少年找到自己说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自己,自己的心一下就空了不少。走了一段距离的少年猛然转过身来对少女大喊道,“等我!一定要等我!”

    深埋脑海的记忆片段永远地停留在了这里。

    抱着女子的男人转身而去,周围的一切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终只剩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无天、无日、无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