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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误认傅兄为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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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底战斗安静了下来,一群匪兵围着凉棚就这么僵持着。

    山脊上三人跃起,空中脚踩奇石灌木,几下倒腾就落到凉棚前,那些围着的匪兵们自然地向后退,留出个空档。

    为首者映山红上前喊话:“尔等投降,可留全尸,否则定当用尔等躯体祭本寨惨死弟兄。”

    凉棚内手牌闪开一个档口,白袍青年持刀走出,表情冷峻地对答道:“夏王世子、天子郡主贼等都敢劫杀,想来也是做好了造反的念头,又何必废话。”

    世子?郡主?好家伙,听得姚胜脸色苍白,李延瞳孔放大,这玩得挺大啊!谷底正在围攻的匪兵们,有些竟也面面相觑,啥情况啊,不是说富商吗?!咋的跟国王家干上了,身子骨不由自主地打颤后退。

    这时蒙面汉子跳出来,大声吼道:“杀了尔等,抢了行当,一把火后,世间谁人知晓!”说完就拔剑冲了过去。

    那霸天虎也不示弱,祭出武器跟着杀了过去。映山红则是慢悠悠地拿出粉弓,取出箭矢,搭上弦,拉个半月,似是在等待机会。

    凉棚前,白袍男子与蒙面汉子纠缠在一起,你一剑我一刀难分难解。而霸天虎则一柄狼牙棒砸向结阵武士,武士该闪避的闪避,该接招的接招,显得有条不紊。片刻,那映山红放弦箭出,趁着一个空档,箭矢便扎进武士身体半截,怆然倒地。这么一来二往,十一个武士已命丧黄泉,就连白袍青年背部,也插着映山红的箭矢。

    受伤的白袍青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被蒙面汉子逼得节节后退。人一泄气,很容易露出破绽,白袍汉子就是如此,一个趔趄,肋部就被刺了一剑,接着又被那些围攻的匪兵趁势射中三弩,尽管还再撑着,可蒙面汉子哪能放过,一个鹞子挪移,噌噌,左右大腿各中一剑,白袍青年挣扎几下,便倒落在地。

    凉棚那边也是,映山红虽然已经收起了弓箭,可那些匪兵却也不闲着,在霸天虎的厮杀下,就向空档放弩,不大工夫,那些全甲武士们能直立站着的,没有了。匪兵们一拥而上,呼啦啦地冲上去将那些还喘气的捆了个扎实,包括白袍青年在内,绑得跟粽子似的,扔到路中间。接着几个匪兵咋咋呼呼地将凉棚内那位贵妇、孩子和淡素女子推将出来。

    孩子吓得直哆嗦,淡素女子面无表情,贵妇虽说面色苍白,身子倒是处变不惊的,朝着为首三人朗声道:“本宫乃瀛国郡主,夏国王后,尔等莫不是真要造反不成?”

    映山红凑上前端详一下贵妇,完了伸手拔下贵妇头上的步摇,在眼前晃动一下,便插入自己的发髻中,接着伸出巴掌,啪就打在贵妇脸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说王身,我等抢了行当走了便是。可你这么一说,还留着活口,岂不是蠢了些!”

    那自称王后的贵妇凤体一颤,泄气般身子摇晃了一下,又瞬间站直,孩子更是吓得哭出声来。那些匪兵七手八脚地把这一行活口排排齐,磨刀霍霍,显然是要砍头了事。

    这一幕看得李延浑身不自在,本想就瞧个热闹,谁知事情发展成这样,在自己眼皮底下,妇女幼儿惨遭砍杀,确是破了自己最基本的底线与价值观。这种情势下,救或不救根本没得选择,懊恼地摇摇头开始盘算起来。

    现如今谷底,那群匪兵自己可以忽略,弩机的伤害虽有,但不会太大。若同时跟蒙面汉子和霸天虎开打,先前评估了两人的武力值,一对二自己虽说不会输得太惨,可那映山红的箭也得留意,这样自己的基本面肯定不行,除非想办法快速控场。

    这些匪兵多半是老兵伪装的,针对的就是这世子和郡主,蒙面的家伙该是这些兵的领导才对。那对夫妻,都是映山红在发号施令,应该是个惧内的组合,若同时制服蒙面汉子和映山红,应该是可以成功一半。

    另外一半的胜算就是防备哪些匪兵破罐子破摔搏命,一着急杀了那几个人,自己算是白救了,跑应该是跑得了,可带着姚胜一起跑总是有些不自信。至于如何防范匪兵不搏命……一时间想不出来,若再不出手,恐怕也就不用出手了吧,那几个匪兵已举起刀了。

    从包内翻出一块战术围巾,一剂氯盐哌替啶注射针,将围巾包裹头部仅露出眼睛,又在地上抄起一把碎石,预备妥当后纵身跳了出去……

    那边几个匪兵举刀过顶,随肘部摆动而下,眼见着就要抹到脖子了,突然前方山坡奇石后跳出个怪物,还不及细看,一枚物体便打到额头,眼睛冒起金光,晃动一下,刀落人倒。

    那对土匪夫妻和蒙面汉子背对着李延,听到嗖嗖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回身闪避,就见一个没有脸的人形生物在半空中朝着自己张牙舞爪而来,伴随着的还有些暗器……

    霸天虎脚尖一点后滑半丈,手舞动狼牙棒,铛铛铛……啊!胸前被打中一枚。

    蒙面汉子拔剑抵在胸前,划一个正圆,铛铛铛……神阙穴好像被扎了个什么玩意儿,向流水一样,给自己体内流动,接着眼珠子左右转转就立着不动了。这氯盐哌替啶注射棒是一种新科技产物,反恐或战时常用,无论是注射或是肌注,都可在1秒左右使得目标中枢神经受到刺激,而后虽有意识但却如同植物般动弹不得。

    映山红抽出短剑打算舞个菊花,才舞到一半,花蕊就钻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还不及反抗,人迎穴上又多了个爪子摁着,接着气滞血淤,头咋的这么晕晕乎乎的。

    这没有脸的人形生物自然就是李延了,他在瞬息内就约束了两位。趁着映山红忙着头晕,赶紧口衔匕首,再从口袋掏出一把碎石弹将出去……碎石所到之处,那一片匪兵摇曳倒地……又捡着档口,伸手将那蒙面汉子扯到自己跟前靠在映山红胸前,以免倒了。之所以靠着映山红的酥胸,其实主要是给霸天虎瞧着,你们不是一伙吗,能拆一线算一线。

    果不其然,但见那霸天虎立时眼冒绿光死死盯着蒙面汉子的肩膀。至于那些个匪兵,被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弄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只好望向霸天虎,仨领导就剩你还能自主,这下面咋整给个说法呗。

    李延顾不来这些,朝着背后喊叫道:“小子,出来吧。”

    那姚胜一听,匆匆跑了出来,心想自己是夏国人,现如今自家君王的娃正在被砍头,若不去搭救,岂不是无父无君之辈?现在局面好像还不错,应该是要尽职尽责一下吧。

    他走到李延跟前,看着地上那把粉弓和短刀,很顺手地捡起来,持刀在映山红背后一划,箭袋便到手,一切停当后搭弓对着霸天虎摆了个贼酷的姿势……

    这小子还真会来事儿,竟然也蒙着脸面,行云流水般就给自身布了道光芒,看得李延一愣,之后笑着说道:“去把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吧。”

    姚胜一声嗯,便收弓奔到那小孩跟前,刀刃划过,绳索断开,接着一溜烟把十二个还出着气的全解开了。

    白袍青年这伙人本以为命已至此,气泄身软,就等着咔嚓后去别的空间玩呢,谁知紧要时刻蹦出来这么一出,现在绳子解开了,固然有伤,竟也能勉强爬起来聚在一起,那白袍青年更是捡了把剑冲着李延走来,照着蒙面汉子就刺。

    李延赶紧提气,手腕抚向剑头一扬,一招素心剑的挑灯式,白袍青年的剑就被拨开,整个人收不住又倒落在地。李延皱起眉头愠怒地看着白袍青年说道:“你什么意思啊?我出手相救只不过是我的原则而已,并不是要帮你杀人,你们谁好谁坏我都分不清楚呢”。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啥情况?这少年哪边的?

    倒是那霸天虎一怔,有些惶恐地对李延说道:“阁下师承何人?有什么好商量,千万不要伤害我夫人,还有,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夫人,你捆我吧,实在不行把我夫人挪一下也好?”

    李延暗想,这看起粗鲁的汉子,竟也如此疼爱女子,倒是可以拿捏一下,便一脸凶相地冷冷说道:“你看不出来我的师承吗?老子刚才用了弹指手和素心剑,你是眼瞎吗?”

    这话一出,不单是霸天虎,连那白袍青年和好些个匪兵都面露诧异之色,众人琢磨着,这古烈风一生只收了一个徒弟,而慕秋荻徒弟只有女的没有男的,同时能玩两位圣宗绝学者,世间除了匡弘毅,再无他人。匡弘毅,那可是五圣之下,当世武学头牌啊!就这么百号子人,加一起也未必伤得了他,更别说还有个帮手,只是为啥看起来这么年轻?反正自己也没有见过,也许高手都能保养吧?看那个帮手,像个小孩子,应该就是段无惧吧,传说几招制服非不为二徒弟的那位。这两个人加一起站这儿,那决计是当下唯一的话语权。

    霸天虎喏喏地躬下身子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匡先生和段公子,请您放了我夫人吧,我们这就离开,您是高德之人,我等这些凡俗事物您就抬抬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