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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人在树上吊了几回,玦却是不敢再表露出半点急躁之意了。每日傍着他静坐垂钓,偶尔沉入梦中,却不会再有一丝难耐之意。
这样又过了半月,便习惯了每日静心垂钓的日子,一心专注,盼着能真个儿钓起一尾鱼来。只是那直勾钓鱼,又怎是那般容易的。每次心灰意冷时,老人便让他取剑来练习,也不练什么高深招式,只叫他专练基础“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
“所谓剑招,无非是这基础姿势连贯而来,无论如何高深招式,都脱离不了这最简单的几计剑招。高深地是那运气法门,而非招式。”
“你空有一身雄浑气血真元,却不知如何使出。只用一身蛮劲,剑身无力,如何伤敌。”
“真正的武道高人,无论使何种兵器,都能如臂使指,力不外泄,心所至,力所至。”
“你这一剑出去,十成力道,却只剩了三成在剑身。却是浪费了许多力气。”
玦只依老人所言,唤他怎么练,他便怎么练。
时日一久,倒也不觉枯燥难安。每日垂钓练剑,心无杂念。
日子过得却是很快,眼见便要入秋,玦终于能感受到那一抹细微震动。
“老人家,我似乎能感觉到鱼儿咬钩了。”玦有些欣喜,却并未有太大的激动之色,“只是尚不能辨别是鱼咬钩,还是那水波所致,可有方法破解?”
“两者区别,细细感受便可。”老人含笑,似乎极为满意。
这一晚,老人却是抓来两只兔子,自个儿烤熟了,以树叶为盘,放在地上。
“切肉。”老人笑眯眯,看着玦,“站着勿动,挥剑切成十份便好,但不可损了下面树叶。”
玦没好气,说道:“你这是消遣我呢!一剑下去,这树叶哪还有完好的道理。”
老人从地上拿过剑,说道:“看好了。”
眨眼便出了数十剑。
“这兔子还是好好的!糊弄我呢?”玦看那兔肉,纹丝不动,并未有半点切割之相。
“吃吧!”老人放了剑,示意玦尝尝。
玦伸手便去拿兔儿腿。
手一触碰,那兔儿便散落成千百份,薄如蝉翼,一片一片。
“嚯……”玦吓了一跳,“你不过是仗着自己功力深厚罢了,骗不得人。”
“我只要你切十份,大小无论,不伤树叶便可。”老人手捧树叶,吃起那兔肉来。
玦也不服输,不想叫这老头总是小瞧了自己。料想自己轻点儿使剑,应该不是太难。
然而老人又怎会让他做些轻易完成的事儿。
玦小心翼翼挥舞长剑,将兔肉分成十份。蹲下身去细看,那底下树叶早已连着破碎开。
“嘿,果然不容易。”玦心里暗叹,“我便好好练练,这老头既然考我,必定不是不能完成的事儿。”
“吃吧,以后天天让你练。别弄脏了,等下吃不了了。”老人看他那模样,知道他心有不服,提点道。
待玦吃完,老人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褐色葫芦,扔给玦。
“不小了,今天看你顺眼,请你喝酒。”老人说道。
玦平日在天策府嚣张,却是从未喝过酒。只听人说喝酒会乱了心意,行为不由自己控制,是以有些抵触。
“很好喝吗?”玦拔了塞子,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多吸两口,便有些晕乎乎了。
“嘿,这玩意儿真是神奇,闻两下就晕了。要是喝两口,我还不得疯了么?”玦将木塞堵上,就要把葫芦还给老人,“老人家你肯定想看我笑话,我才不喝哩。”
老人哑然,嘴角抽动,竟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说道:“我这酒,你喝上一口,可抵三日苦修。便是你师父盖小子求我,我也不让他喝上两口,你倒好,还嫌弃。这要放外面,一口可抵百两黄金。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说罢就要来接过葫芦。
玦自幼生活在天策府,也不需买卖什么物事,对百两黄金没有甚么概念。只觉得这酒应该是珍惜玩意儿,看起来似乎很值钱。便又一把收回葫芦,说道:“好,我喝!”
说完连喝三口,只觉喉头火辣辣,腹中如炙。一时间,体内气血奔行如江河汹涌,隐有雷鸣之音。
“果然是个好东西,就是太呛人了。”
玦嘿嘿一笑,抱着葫芦又是三口。
这三口下肚,忽的一下,倒地不起。
“这小子!”老人拿过酒葫芦,自个儿慢慢喝起来。
……
玦早早便醒了过来,却没见着老人,只好自己练剑。
到了下午,腹中饥饿,也不见老人归来。玦便悬着鱼竿,钓起鱼来。
这一坐便是晚上,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情况,老人一直没有回来。
玦这些日子跟谁老人垂钓练剑,早已成为习惯,再没有想过要离开,只愿真的钓起一条鱼,让老人不能小瞧自己。
“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玦心中想着,却感到一丝轻微地颤动,自鱼竿传来。
“有鱼咬钩!”玦一喜,手上发力,起竿便拉起一条三指宽的鱼。奈何鱼钩是直的,仅凭那鱼咬合之力,如何将它拉得上来。只拉出水面一两寸,便落入水中。
“再来!”玦信心大增,虽然已是夜晚,好在此处开阔,没有什么树木遮挡,月光倾洒,倒是十分明亮。
信心是信心,却并不能阻止玦继续失败。一连三四次,都没能钓起来。玦本身饥饿,再也坚持不下来,回到草篷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面风声大作,似乎威势不小,偶有碎石打落在草篷上,发出沉闷地响声。
“呜……”
玦醒来,探头四下张望,没见到什么东西。只是那风势太大,吹得一头长发零乱。
“这风还能吹出鬼叫声么?”玦想道。
天策府修行气血之力,刚正威猛,自然不怕什么小鬼。所谓鬼魂,不过是人死魂灭,残余一点怨念不散而已。
“呜……”
“嘿,我尼玛还叫!”玦本来饿得慌,又困又累,听着这鬼叫声,心里气愤,起身走出草篷。
“出来,什么小鬼,惹你玦大爷!”玦持着长剑,左右巡视,并未见得什么鬼物。
玦四处走动,仔细查看,依然没有看到什么邪物。
这时候,前方月光黯淡,一片阴影向着玦笼罩过来。
抬头望去,漫天黑云压压,幻化成百万鬼物。
有黑云幻化阴兵战持刀枪剑戟,列阵在前,萧瑟肃杀。
其后跟随无数凶兽残魂,皆是洪荒异种,一爪一翅可裂青天苍穹。只是不知这些残魂,又有多大威风。
玦被那阴影笼罩,手足发麻,全身气血不振,摔倒在地。
“这是什么妖人,竟有如此本事,驱动这么多鬼物。”玦心中暗想。
那天上黑云气势盛大,煞气漫天,在空中幻化多变,缓缓向前飘去,遮了这一方天地。
忽而鬼声大作,漫天血雨飘散,在空中凝聚。
玦倒不是很怕,此处距离天策府不过一个时辰之遥,若是天策府里的高人,只需三五个呼吸就能赶到。这般凶邪,必定会惊动天策府,到时候量这鬼玩意儿三头六臂,也会被天策府收拾干净。
黑云渐渐飘过,月光重现,玦全身不适也消失了。
“看那鬼物去的方向,似乎是找死啊!”玦远远看着那黑云飘去,正是天策府那一方。
“没见过这么急着送死的傻鬼。死了一次还想再死一次么……”玦只当那是什么得道鬼物,施了神通,幻化一方黑云压城。
“管他呢,现在没有鬼叫了,好好睡觉。”玦回到草篷,和衣而卧。
……
此时天策府,无双殿。
“府主,这怕是马前卒啊,估计那边要动手了!”
说话之人身形魁梧,足有丈高,身上衣物掩盖不住那虬结的肌肉。说话之时,一脸络腮胡子抖动,似一把蒲扇。
天策府主年似三四十,长眉入鬓,眼神幽深难测。他站在无双殿前,眺望那一方黑云,笑道:“悠悠万载,那边怕是恢复了元气,动手是迟早的事。这马前卒,怕是有些小瞧我天策府了。”
这时候,从一边跑来一位年轻弟子,对着天策府主施礼,而后说道:“府主,二十里外有鬼物望我天策袭来。”
“下去吧,我等已经知道了。不必惊慌。”天策府主说道。
“是!”那年轻弟子退去。
“师弟,好多年没有见你出手了,让师兄见识一番如何?”天策府主看着魁梧大汉,说道。
魁梧大汉嘿嘿一笑,说道:“师兄你又嘲笑我,不过这区区鬼物,奈何我不得,看我前去降了它,镇压千年。”
说完,魁梧大汉便冲着那方黑云,御空飞去。
“几位师祖怎么看?”天策府主向着身后虚空,说了一句。
“让年轻弟子准备撤离吧!他们在,我天策府就在。”盖青天从虚空显出身形,一样凝重之色。
“怕什么?盖青天你太胆小了。”一位白衣老者从虚空飘出。
盖青天摇摇头,说道:“非我怕,只是怕断了天策香火。”
“他们此番目的,大家知晓。”这一次却飘出来一个青衣老者,说道;“若我们拼死抵抗,未必不能成功。”
“今日风老见过那边来人了。”盖青天看着青衣老者,“风老三招落败,若不是那边人手下留情,怕是要陨落了。”
“风老?”青衣老者一脸质疑,“你说风老落败,我们如何相信你?风老早已数百年不见了,为什么就你知道此事?”
盖青天并没有答辩,只是平淡地说道:“再过两日,风老伤势稳住,自会现身。我那不成器的徒儿玦,这些日子,便是跟在风老身边。”
“好了,两位师祖不要争论了,先看天冲师弟如何对敌吧!”天策府主毕竟是府主,辈分不如两人,却是天策府的领袖之人。盖青天跟其他两位老者,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给读者的话:
其实我每天可以三更的,但是因为才开始写,不知道更多少才好,甚至不明白那些收藏跟推荐有什么作用。但是还是希望大家喜欢的话,能收藏跟推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