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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这都是啥事,我们当初就是瞎了眼了。”钱一洋和他父母一走,张敏华的气没地方出,气得团团转。
林苗现在见母亲几乎失去了理智,知道她是心疼自己。她走过去拍了拍她妈的胳膊,然后上楼去接女儿。霓娜回来看姥姥脸色不好,便爬到姥姥腿上坐好,摸着她的脸说:“姥姥别生气,妈妈不是乖孩子,霓娜乖,不惹妈妈生气。”
林苗关上门,给霓娜打开小猪佩奇,小家伙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小人儿乖乖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开心地看电视,却不知身后的姥姥和妈妈红了眼睛。
“妈妈对不起你,小时候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张敏华内疚地说。“那时候太年轻,就是觉得过不下去,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现在看霓娜,才发现我那时候真的太自私了。如果能多考虑到孩子的感受,或许两个人也就凑合着过下来了。”
“说那些干啥,反正也过来了。”林苗并不想提这个话题。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还能一起过吗?”张敏华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们和好还是一刀两断。
“他想一起,但是我好像没有办法。”林苗低着头说。
“我们当时的情况和你现在不一样,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也在考虑霓娜,可是想到霓娜生病,我那么忙,他还和她一起呆到夜里两点!他说爱我,对人家没感情,这样的话,妈,你相信吗?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他,我是对他这个人的人品没有信心了。”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既然你们有协议,那就按你们的意思办。钱一洋买房还是租房由他决定,你不要管。”
张敏华觉得现在林苗考虑的事情多,既然女儿自己心里有数,自己干预太多反而不好,所以陪霓娜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走了。
晚上十点多,林苗刚安顿霓娜睡了,钱一洋回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等林苗收拾,一边的脸红肿着,看样子是挨了父母打。
“你回来也好,我们说说以后的事情。”林苗收拾洗漱完,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好。”钱一洋坐直身体。
“你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找地方搬走吧。”
“……”
“你的工资每月一半存到我们给霓娜开的那个户头。周一到周五每天早晨你过来送霓娜,其他时间我看。以前每周五晚上我要打球,过两周我缓过来了还打算去打,可能你得把周五晚上的空出来时间空出来看孩子。”
“好。”
“既然我们要分开,你到哪里住是你的自由,但是尽量离这里远些,知道的人少些,不论怎样,请你遵守约定,等霓娜大些了你们才能结婚,这是我们以前说好的。”
“我不会和她结婚,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霓娜我照看,没问题。工资每月要给我爸妈五百,我自己留一点,剩下的都给你。”
“我要你的钱干啥,是留给霓娜。”
“我知道。”
“希望你跟她说清楚,让她不要找我。有些方面我不会让步。”林苗尽量克制自己,话里还是带了讽刺。
“我知道。我给她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和她再有瓜葛。”
“这个,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我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被你这样欺骗。但我前思后想,想不通你为啥要这样对我。你是想找到更年轻的吗?但是,钱一洋,任何人都会变老,她也免不了。”
“我没有爱她,我只爱你。我就是没有抵抗住诱惑。确实是她一直对我有好感,刚开始我也对你说过,可能我表达得有不清楚,你没有在意,还说女孩子刚工作不容易,让我帮着些。后来……后来我看她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想要亲近我,虽然很虚荣,但是也拒绝过。后来是喝了酒……”
林苗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得钻心。自己从小到大怕被遗弃,总是在自立、自保,想对自己珍惜的人好,希望博得他们的欢心,能留在自己身边。学习要好,要懂事,这样妈妈才不离开,可是妈妈还是再婚了,然后是爸爸,现在是钱一洋,不论她怎样努力,最终都没有挽留住,她爱的人总是离她而去。
“我爱你,想对你好,这样错了吗?对别人好就要睡到一起去吗?难道你对家庭、对我、对孩子不应该有责任心吗?我父母也好,你也好,为什么你们总是只为自己考虑呢?既然选择结婚,生孩子,为什么不负责任?是我错了吗?”
林苗从没有过的激动,哽咽颤抖的声音让钱一洋几近崩溃。他上前一步,跪倒在林苗跟前,抱住她的双膝,把脸埋在她怀里,泪水汹涌。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好,如果她不是那么好,他现在可能会好受些。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苗苗,对不起,你是最好的人,我是对我最好的人。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霓娜,我保证。请你相信我。”
“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可以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会努力去做。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他哭着说。
“你让我对你失去了信任,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从我们相爱到结婚,我对你的人品没有产生过一点怀疑。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曾想却完全看错了你。或者你本性自私,或者我不是你愿意付出真心的人,不管哪种,都是我无法接受的。等一等孩子大些,适应了单亲的状况,我一定会跟你离婚。”
钱一洋擦了把脸,站起身坐在林苗旁边。
“不知道你将来还能不能再接受我,但是我会等你,在你找到比我好的人之前我会一直在,陪着你和孩子。明天我去找房子,我现在的工资,如果租房子可能给霓娜存的钱会少些,以后我好好工作,应该工资也会涨。你工作不要太累、太拼,对自己好些,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前我把你为我做的一切无知无觉,以为是理所当然,没有想过你的累,你的感受。现在再说对不起也没有意义,我爸妈那里我说,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会让他们少来,但是如果他们要来看你,看孩子,希望你能同意,行吗?”
“行。把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恐怕你也明白我们再无可能了。”
钱一洋面如死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