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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篱笆围着的小院,篱笆上爬满了瓜藤,泛白的青石磊砌的屋子,看上去一副颇具格调而又有诗意样子。
一个雄壮的汉子,有些偏国字脸,狭长丹凤眼,刀眉入鬓角。
粗狂而凶恶。
正发着呆,坐在院子门槛上无神地望着前方两只正在争食,一黄一黑的二只守山犬。
直到一声。
“哥。”
这凶恶汉子才转过头,看着一个身形修长,一身破旧血污蓝衫的俊美少年,手里提着一把狭长的直刀,缓缓向他走来。
他疑惑地紧缩着瞳孔,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才畏畏缩缩地道。
“叫我?”
张胜看着这凶恶汉子眼中的血丝,憔悴的脸,胡子拉碴地落魄模样,有些心痛。
他知道原身的执念什么的或许还没消,这一次他决定不抵抗了,就任由情绪爆发!
“我是阿盛啊!”
他说着突然有些哽咽,鼻子一阵酸楚。
凶恶汉子听着张胜的话,眼眶顿时红了。咬着牙,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娘去了。”
“她走之前还唤着你的名字。”
“哥没用!”
说着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啪。”
一边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没能让你见到娘最后一面,连她的遗体也被人烧了,抛进了小溪河!”
凶恶汉子说完,呜呜地哭了,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张胜走到他跟前,耐心地听他说完。
然后红了眼。
脑海中浮现着。
杀人,焚尸,扬灰!
念头在脑海一转。
手抓着刀更紧了。
他突然一脚踢翻凶恶汉子。
二只狗,猛然扑了上来!
张胜横眼怒喝。
“滚!”
这一声,爆发身上邪恶阴森的气息,二只狗,哀嚎着,夹着尾巴,嗷嗷地退后围着他转悠半圈,然后不叫了。
黄狗歪斜着狗头,尾巴迟疑地摇了摇。
凶恶汉子被踢翻在地也不反抗,不坑声,就这么倒在地上,流着眼泪。
张胜一看,顿时火气上头,冷声怒道。
“你就懦弱着吧,废物!”
凶恶汉子,听着这话,才抬起头,小声道。
“我有还手,真的!可是我,打不过啊!”
说完他扒拉着衣袖,露出青紫的手臂,似乎证明着自己没有说谎。
“够啦!打不过用锄头会不会?就像刨地,一个个给她娘的刨了!会?!”
怒吼着说完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直踹得凶恶汉子身体进了院子。
“刨人?会死人的。娘会不高兴的!”
凶恶汉子嘴角溢血,倔强地抬起头,反驳着。
“嘭!”
“娘都死了!你还不敢给她报仇?”
又是狠狠一脚。
张胜情绪上头,整个眼睛赤红着,就要再踹,忽然被人保住腰身。
“盛哥,够啦!再打,柱子哥要被你打死了!”
虎子用力地把张胜往后拖着。
“死了——活该!被老子打死,总好过气死老子!”
张胜被虎子拉着没有再发狠,嘴里咬牙切齿,唾弃地骂着凶恶汉子。
“你以为我想啊!”
张柱呸地一声吐了口血,爬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发狂地吼叫着。
“嗯?”
张胜眉眼一皱,冷眼扫了过去。
凶恶汉子脖子条件性一缩,然后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害怕,又往前走了两步。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鼓胀着。
“要不是娘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你,你以为我想啊!”
他说完,突然抱着头,嚎啕大哭。
“我也想拼命,我也想杀了他们。我想什么有用吗?”
“小时候我想学武,娘不许。”
“我调皮打架,娘不许。”
“我想和小伙伴一起上山打猎,她也不许。”
“我有什么办法!”
张胜听着他崩溃地嘶吼叫嚷,脸上面无表情。
他冷漠道:“我打架,娘抽我!”
“第二次,我又去。她抽得更狠了。”
“第三次,我再去,没人敢更我打了。我说我打了,我娘回去就抽死我,今天谁动我就更他玩命。”
“你长的比我壮,你还有脸嚎了,再叫一个试试!”
张胜话一说完,凶恶汉子顿时收声,只是默默地摸着泪。
“盛哥!”
虎子突然插了一嘴。
“你天生坏蛋,柱子个就是个样子货,怎么比?不要生气了,气大伤身!”
张胜听着嘴角一歪,没好气地伸腿踩了他一脚。
“你敢诽谤我?”
“你松手,看着哥的脸,这是天生坏蛋?”
虎子听着张胜语气不好,赶紧松手,一溜烟地跑了。
边跑边嚎。
“柱子哥我帮不了你了——”
看着虎子跑远。
张胜转过身,望着这凶恶汉子,他哥哥,张柱。
“去,到屋里拿出你刨地的锄头。”
张柱愣了愣,傻傻地挠了挠头。
“啊,阿盛地我早刨完了——”
“老子让你去拿!再废话,我砍了你!”
张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着牙,一刀挥斩在院子里的手臂粗的梨树上。
刺啦。
嘭。
梨树断倒在地。
张柱吓得猛地一跳,连滚带爬,就回去扛着锄头出来了。
“带路!那天出头的都有那几个,你一个一个带我去找他!”
张柱眉头一跳。
吞了口唾沫,有些迟疑,又胆怯地望着张胜手中的长刀,终于慢慢走在前面带着张胜去找那群让他老娘枉死的村民。
只是还没等张柱带着张胜到第一家,就被一群人堵在前面。
张胜冷笑一声,正准备开口。
人群哗啦一声噗通,跪倒在地。
为首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
张胜叫祥叔。
“阿盛,这事儿我们对不起你。也不求你能原谅!只希望放我儿一马,我愿意用我这条老命赔给乐妹子!”
说完,就磕着头。
砰砰砰。
一声声直响。
声声见血。
后面跟着的人也在用力磕着。
他们知道而且了解张胜的性子,他是个狼性的人,而且吃软不吃硬!
张胜望着,抬着头无声地笑了。
眼泪抑制不住从眼眶溢出。
张柱看到这种场景顿时手足无措,转过头看到自家弟弟居然流泪了。顿时眼睛就红了,他啊呀一声,挥着锄头人就冲了上去。
“回来。”
张柱鼓起的勇气,就准备刨地一般闭着眼把人刨了,听到张胜的话,锄头顿时停在半空,然后颤巍巍收回扛着肩膀。
“放过你们也不是不行。二个条件。”
“一。李良生那一房我要他绝了!”
“二。都给我娘守孝一年!”
“不同意,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