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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书阁内
淡淡的墨竹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慕容睿临端坐于小叶紫檀的书桌前,正用刀子雕刻着一个小木人,神情专注。
飞鹰躬身禀告道:“爷,燕大人已调查清楚,公主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公主恐怕是左相夜明澜的人。”
慕容睿临未抬眼,也未接语,只是淡淡问道:“牢里那两人如何了?”
飞鹰抱拳回道:“闻侧妃死不开口承认,水月她……”说到此处,他的语气顿了顿,但随着慕容睿临的一声叹息声,飞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过问。
慕容睿临在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小木人,抬眼问道:“你可有让闻侧妃开口的办法?”
飞鹰沉默了一会儿,接而回道:“属下能想到的,爷一定也已经想到,您的方法甚好!只是,爷手里只有一半《伏羲千机篇》的内容,另一半在马特峰手里,所以,属下担心这神术会不会伤到王爷?”
慕容睿临轻笑,将手中的小木人递给飞鹰,道:“《伏羲千机篇》为万咒之王,本王若没有这天命所归的能力,根本无法去触碰这些东西。既然能触碰,那它就不会反噬到本王的身上。”
飞鹰自知失言,立刻接过小木人,继而跪地道:“爷,方才在牢狱的门口真的捉到了一个人,应该是个杀手,不过属下的人在捉到他的时候,他就自尽了。”
慕容睿临温声道:“莫去管他,一定是太后派来封水月口的,你只要派人守在牢狱门口就行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应该明白了?”
飞鹰低头看着手中的小木人回道:“属下明白!”
牢房内阴气森森
闻妍正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自小就在金屋里长大的她,何时受过这般苦。
此刻,她恨极了!她恨她的姑姑宁太后,为何要让她嫁给一个瘸子,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这三年何曾暖过一天?
她恨,她恨闫青云,还恨那个奴婢出身的小贱人!甚至开始恨她的父母,为何答应宁太后将她嫁给那个瘸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她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任他们摆布。想着想着就开始抹泪,若是她现在有一把刀子,她一定将这些人统统捅死!
此刻,坐在她身边的水月突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主子,莫要生气,其实这一切还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还是好好反省吧,小心婴灵索命啊……”
闻妍倏然起身,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道:“婴灵?你去骗鬼吧!你卖主求荣,你才会不得好死!你说,是不是小贱人收买了你?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水月弹了弹指甲,幽幽道:“既然你不信,那就罢了!不过……”说到此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似是惊恐得看向铁窗道:“不过,那婴灵说不定正在看我们……因为昨夜他就在我脚下爬呀爬,爬呀爬……所以,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闻妍顺着水月的视线看了一眼铁窗,此刻,正有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靠上墙壁,不再言语。
午夜的牢房特别寂静,寂静得恐怖,忽明忽暗的油灯显得有些诡异,那些带血的刑具静静得躺在牢房的角落,遗留在它们身上的暗红不知沉淀了多少人的嘶喊声和绝望声……
闻妍又蜷缩起身子,往角落里靠了靠,一阵冷风袭来,冷得刺骨,冷得心颤!
“呜呜呜呜----”一阵阵婴儿的哭泣声传入了她的耳畔,声音时远时近,但却清晰可听。
“谁在捣鬼?”闻妍壮着胆子怒吼一声。
“呯-----”所有油灯统统被打翻在地,整个牢房瞬间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闻妍站起了身子吼道:“牢头呢?快出来!你们不要用这种鬼把戏来吓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无人应她,只是婴儿的哭泣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她的耳边,她顺着声音低头,只见一个类似婴儿的东西正慢慢爬向她,浑身血肉模糊,一双眼睛正滴着猩红的血液……
“啊……”闻妍终于失声惊叫!
翌日正午,墨璃尘揉了揉眼睛,发现床上的雪尽已经醒了,正睁大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墨璃尘一喜,立刻抚上她的额头,发现高热退了,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只道:“雪尽,你还疼吗?”
雪尽抬起晶亮没有杂色的眼眸,虚弱得回道:“回主子,不疼了。”
墨璃尘心口却是一疼,抽了抽鼻子,对门外的小乔道:“快去将熬好的燕窝端来!”
不一会儿,燕窝就被小乔端了进来,雪尽正想接过来,却被墨璃尘阻止,柔声道:“我来喂你,你的十指不能动!若是伤口再破裂,那该怎么办?”
这刑罚太残忍了,天知道当她看到雪尽那双残破不堪的手时,她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无法想象,雪尽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忍受这种折磨的!一想到此处,墨璃尘又抽了抽鼻子。
见墨璃尘开始掉泪,雪尽一时慌了神,急忙道:“啊!主子!你可别哭啊!这要是让王爷看到了,还以为雪尽欺负了主子呢!以王爷对你的宠爱,雪尽肯定会遭殃的,主子你不会想看到王爷因为心疼你而惩罚雪尽吧?”
雪尽那一张苦瓜脸的样子,让墨璃尘‘噗呲’笑出了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可脸上的忧愁却依旧散不开。
雪尽看了看一双缠满的白布的手,打破了此时的寂静道:“主子,雪尽能躺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墨璃尘点着头,回道:“都已经解决了,闻妍在牢里已经全部认罪,不过听说后来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太后为她求情,可圣上却毅然给她判了死刑,过两日就行刑!水月更惨,被判了凌迟……”
说到此处,墨璃尘的声音变的很低,她知道凌迟是何意,虽然水月做了天谴的事情,但对于一个豆蔻年纪的女孩来说,着实是残忍了。
“那就好,一切都过去了。”雪尽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那王爷……他怎么样了?毕竟那是他第一个孩子。”
墨璃尘一听此话,心头一阵酸溜溜的,这两天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即便他来看她,她也故意趴在雪尽床边装睡。
不过,这些情绪断然不想在雪尽面前展露,于是立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来,先喝燕窝,等会再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
雪尽点了点头,满是感动得看向她的主子,有这样的主子,真好!
月光,透过窗栏投射进有些潮湿的地牢中,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疯癫声在地牢里如魔咒一般,水月躺在杂草堆里,双眼无神得望着窗栏,刚好能看到微小的月亮,即便如此,她也想把此时的月光记在心里,因为,过了今晚之后,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吧!
暗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此,水月扭头看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看来,连这最后一晚欣赏月景的机会都没有了。目光再次看向窗栏轻声问道:“你来了”
那道黑影低沉着嗓音回应:“是的,主子说你这次做得不错,虽然过程中有了失误,但依旧完成了任务。”
水月轻笑,清灵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却显得悲哀,用手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再次问道:“主子应该不是单单只让你来夸我的吧?”
问完这句,空气中有着片刻的寂静,随即便见那道黑影递给她两杯酒,道:“这两杯,有一杯是毒酒,主子说,如果你想好好度过今晚,那他便亲自为你送行,如果你想毫无痛苦的去,那他也会成全你”
看着面前的两杯清酒,水月突然大笑,甚至于笑出了眼泪,只是她的这种笑,让人看着更为疼惜,随后,渐渐的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摇头叹息:“主子依旧是太善良了。”
这句话不知是讽刺还是真心,随后,在黑影还未因这句话反应过来之际,她伸手接过这两杯酒。
“你……”黑影对她的举动有些诧异。
水月将两杯酒对着窗栏,举止头顶,偏头对那个黑影笑道:“你去告诉主子,水月的命是主子的,水月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务,此时,主子的心意水月收到了。”凄然一笑,在月光的投影下,可以看出她那眼角再次流下一滴泪痕。
“不……”黑影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她仰头将两杯酒同时喝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主子并没有打算……”黑影的语气中透着酸涩和无奈。
“你这样可不行哦!我们身为主子的手下,为了主子的大事,不能有丝毫的感情用事。”水月淡然的说着此话,可是脸上那痛苦的神情出卖了她,身体内仿似有万千蝼蚁啃噬般痛苦,身子再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黑影及时接住她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轻轻的将她放在有些潮湿的草堆上,凄然的看着她。
水月旁若无人的双目紧盯着窗栏外,眼角留下的了丝丝的血泪,嘴角一张一合的轻吟:“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