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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贵妇们的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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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归宁后回了王府,王奕凌照样每日神出鬼没的,听闻王奕凌并没有任何公职在身,也不知他每日在哪里逍遥自在,王府中的大小事务全然不予理睬,何管家只得把账本全送到了玲珑阁中。

    虽然账本是由账房先生审核登记,还会由管家再次审核,可是偏偏还是要递给郑莜然再次核对,郑莜然一打开账本,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像一个个咒语般,一瞧便头疼欲睡,两日下来郑莜然就只看了一页,便再无动力往下翻去。

    实在是无聊至极,枯燥乏味,郑莜然把账本往书案上一扔,再也不想触碰,拉着青玉和白露出府上街市解乏。

    “小姐,你瞧这个小孩的虎头鞋多可爱。”

    郑莜然流连在不同摊贩前,突然眼神就被一家卖手工孩童用品的小摊吸引住了目光,一双双虎头鞋小巧精致,还有布老虎,拨浪鼓,件件精巧。

    “是挺可爱,小孩的脚这么小的啊。”郑莜然拿起那一双小小的虎头鞋放在掌心上。

    “是啊,小孩的脚确实是小小的,到时候呀,小姐也有了孩子,就给孩子穿上,真的是很可爱呢!”白露捂着嘴笑道。

    “胡说!我给大嫂买,想必大嫂肯定也会喜欢!”

    “老板,这个鞋子怎么卖?”

    守摊的是个年老的老妇,双手皮肤黝黑枯干,边守着摊子边做着手工活,也是不易。

    “这个虎头鞋,两文钱。”老妇放下手上的活计,慈眉善目的微微一笑道。

    “白露,给钱。”

    “是,小姐。”

    郑莜然来了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来购物,两文钱什么概念其实她也并不明白,但想必对比人民币也不会很贵。

    郑莜然高兴的端详着虎头鞋漫不经心的走在街市中。

    “哟,这不是广陵王妃吗?怎么今日出来又想着勾搭哪些个公子哥啊?”

    郑莜然一听这个声音就本能的产生厌烦感,这个声音她虽只听过一次但却很熟悉。

    “梁王妃安。”郑莜然保持着微笑,给萧茹月俯身问安,虽然梁王排序第九,广陵王排序第七,按道理该是梁王妃给自己问安,可是,这梁王妃仗着家世不可一世,郑莜然便也不想多计较,多给她点甜头糊弄过去便也罢了。

    “这才是懂规矩的。今日太子妃请众贵女眷前往太子府共同赏菊,广陵王妃怎么还没前往?”萧茹月明知太子妃并未邀请郑莜然,故意讥讽嘲弄她。

    “莜儿最近身体不适,今日只是出来买些东西,便即刻回府休息,莜儿不敢打扰太子妃的雅兴,莜儿告辞。”郑莜然尴尬的维持着笑容,俯身行礼只想着尽快溜,这个萧茹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离她越远越好,估摸着一肚子都是坏水。

    “诶,我瞧广陵王妃面色红润,气色不错啊,既然今日在街市遇见便一同前往,来人,派人去给广陵王府传个话,广陵王妃去了太子府赴宴。”

    正当郑莜然行完礼抬腿要溜时,萧茹月得意的一把拽住郑莜然的胳膊。

    “梁王妃,今日真是不适,还是改日吧。”

    “怎么?广陵王妃是瞧不上太子妃吗?”萧茹月冷冷的说道。

    “这怎么敢,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莜儿自是不敢。”

    “不敢便好,走吧。”

    看来这个萧茹月肯定又算计好了什么,今日真是不该贪玩跑出来的,安安心心待在玲珑阁里发霉长蘑菇多好。

    郑莜然后悔万分,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默默的跟在萧茹月身后,郑莜然将手中的虎头鞋递给了青玉,让她先行拿回府,再看了看身旁的白露,眼眸中都是担忧之色看着郑莜然。

    太子府距离皇宫还是挺近的,到底是储君在宫外的府邸,整个大门弄的是金光灿灿,看来这个太子的审美应该是个暴发户一样的,光注重一个金碧辉煌,却配的极不协调,柱子门都刷了金漆,门锁是黄铜打造,牌匾红漆为底金漆题字,最尴尬的是门口两个大石狮,大是真的大,雕工也不错,可是比例也太不协调,和门对比起来,狮子太过庞大,反而看着不舒服。

    还是广陵王府古色古香的破门比较好一些,广陵王府刷着红漆的大门早就已经斑驳掉漆,都可瞧见门原本的颜色。

    郑莜然在心里完美的吐槽了一遍太子府的装修品味,随着萧茹月迈进了太子府高高的门槛。

    这个大门都装修的一言难尽,内里装饰的更加奢靡富贵,就是暴发户的审美嘛。

    郑莜然跟着一路欣赏这让她嫌弃的风格,七绕八绕的终于走到了一个大花园中,这个花园的面积比广陵王府的花园大了四五倍,果然是储君,这排场就是不一般。

    此时花园中已经设了许多的桌案与交椅,一些打扮的华丽富贵的女子端坐其中。

    “茹月给太子妃请安,给大公主请安。”萧茹月走到正中间俯身给端坐在C位上的贵妇人问安。

    郑莜然心陡然紧张不已,自己完全是被临时拉来的,何况成婚后这些个皇室成员自己也就见过皇后与萧茹月,这底下坐着的众多贵妇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看了看她们锦衣华服珠翠满头的,再看看自己,今日原想着出来玩一会便回府也没有细细打扮,只是画了个淡妆,簪了几只银簪,站在她们中间,自己简直像是个婢女一般朴实无华。

    “郑莜然给太子妃,大公主问安。”郑莜然只能尴尬的站在萧茹月身旁模仿着。

    “郑莜然?”太子妃皱着眉头不解的和身边的大公主面面相觑。

    “长姐,我在街市碰见广陵王妃,便邀她一同前来,还请长姐不要怪罪。”萧茹月乐呵呵的说道。

    “长姐?感情这个太子妃也是萧家人啊,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嫡子王妃的位置都让自家侄女把控,将来万一太子做不成储君还有个梁王,到头来自己的两个侄女都有可能成为皇后。”郑莜然心里念叨着。

    “既然来了便罢了,来人赐坐。”下人们给她端来一套桌案让她坐在最后的位置。

    “谢太子妃娘娘。”郑莜然恨不得离她们越远越好,才不稀罕坐跟前呢,假模假样的行了礼便走到位置上入座。

    “茹月你也真是的,擅作主张,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我府上赏菊的。”太子妃故意卯足了劲大声的说。

    “就是啊,王奕凌不过是个浣衣婢的孽子,还自以为是龙子,他的妻也该是个贱丕子怎有资格来这里污了嫂嫂的地。”长公主也是生怕郑莜然听不见完全没有个贵族的气质,扯着嗓子大声的说。

    “是啊。”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就知道今日喊着来铁定会羞辱自己,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呼,不能生气。”郑莜然心里不断的默念。

    白露站在她身后心里也是气恼得很,可是也得忍着,她们要是反抗那可就不止是言语侮辱了。

    “长公主有所不知吧,听闻啊,广陵王妃嫁入王府后,广陵王便从未留宿过,连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也是行完礼就独守空房,这几日广陵王出没于翠春阁,哪里会记得府中有个美娇娘啊。”萧茹月的话一字字的扎了郑莜然的心。

    可是郑莜然强忍着面不改色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黄菊上。

    “哈哈,还有此等事,这个广陵王妃也不难看啊,翠春阁中的莺莺燕燕究竟哪里比家花香啊!”

    众人纷纷捂着嘴偷笑。

    “来人,挑几盆菊花送到广陵王府,给王妃添添宝气。”

    “是。”

    郑莜然气的紧握着拳头,咬紧嘴唇,这群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贵妇,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就是披着锦衣华服的粗鄙妇人。

    突然郑莜然想到个关键问题,“不对啊,这个萧茹月怎么会对广陵王府了如指掌?”

    “太子妃娘娘,郑莜然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还请太子妃娘娘见谅。”郑莜然一刻也不想多待,起身便行礼告辞。

    “不送走好。”太子妃嫌弃的垂眸看了郑莜然一眼便将头别过。

    底下又传来了阵阵嘲笑声。

    “果然和那个老七挺配,都是贱丕子,就这德行打扮的连我的木樱都不如,还有脸打我们老九的主意,不就是稍有些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郑莜然不想再听任何一个字,头也不回的迈着碎步,焦急的离开了太子府。

    “呸,这个鬼地方我还不稀罕来呢!狗眼看人低,你们才是贱丕子!”奈何郑莜然气的只能在心里大声的发泄。

    “小姐,你没事吧,脸色特别难看。”白露有些害怕的小声询问。

    “没事,白露,回去去找何管家要整个王府侍从婢女小厮的花名册给我过目,还有,我们院的人你要特别留意,你和青玉是我的陪嫁我信得过,其他分配来我院里的都是不知根知底的,要特别留意,日后在府中说话做事也必须谨慎,有埋怨的话日后怕是只能憋在心里了。”

    “白露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嗯,走吧,气炸了,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赶紧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