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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莜然这几日过的似几年一般的漫长,日日抱着酒坛子买醉才能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才能勉强靠着酒精入眠。
虽然宿醉清醒后总是头疼欲裂,胃也难受得很,可是她还是喜欢依赖酒精麻痹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寻找那片刻的美好。
“小姐,别再喝了。”白露和青玉一直守在她身侧,只是生怕再又惹郑莜然发脾气,只能伴着她不停的劝慰。
“我这几日酒量大涨…挺好啊,以前三杯倒,现在看看…我一定…一定要将这坛子酒喝掉!我才不管什么美酒佳酿,反正都难喝的要命!只要…能灌醉我…就是好酒!”郑莜然的脸通红通红的,眼神都已迷离,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撒疯。
“小姐,喝酒伤身啊。”
“哈哈…我在这里自暴自弃,她…她肯定…很开…开心,准备嫁给大渣男…那个死渣男…肯定…也开心的…很!我太多余了…还不如给我一杯…毒酒杀…杀了我,大家都解脱,多好。”郑莜然流着泪却扬着嘴角,言语已是因为酒精说不连贯。
王奕凌站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抬手轻轻推开门。
“你们先下去吧。”王奕凌对白露和青玉冷冷的说道。
“是。”白露和青玉相视了一眼,起身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王奕凌平缓的踱步到她身侧,陪她坐在地上,痴痴的瞧着已神智不清的她。
“莜儿,我真的也是无可奈何。”王奕凌轻抚着她散乱的长发。
“你…”郑莜然伸出手指指着王奕凌高挺的鼻梁。“我看来真的醉了,又出现…出现幻觉了,怎么…喝醉了…都能看到你,我是真有这么想你…吗?”
这几日郑莜然每次喝醉都能瞧见王奕凌的身影,是自己思念成狂了吗?
“这并不是幻觉。”王奕凌心疼的瞧着她如此的颓废痛苦,在自己制造的痛苦中不断的沉沦。
“不要以为我醉了!就骗我!怎么可能不…不是幻觉,那个大渣男…此刻…肯定…在准备着明日…娶美娇娘。”郑莜然扶着床榻跌跌撞撞的抱着酒壶站起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厉害,怎么有三个大渣男?
“莜儿,你喝多了。”王奕凌急忙站起身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将她扶坐在床榻上。
“大渣男,不要碰我。”郑莜然一把推开他温暖的大掌。“我想要回家…这里…一点也不好玩!郑莜然!我把身体还给你!你自己来…来过你的…人生!我要…回去我来的世界!我要找爸爸妈妈,我要…回去撸串唱歌玩手机!这个破…世界,什么三妻四妾!什么…什么三从四德!我呸!都是…封建思想!都是…对女性…不公平的压榨!剥削!荼毒!就该男女平等!有本事让女人也三夫六妾的,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闹腾!”郑莜然对着空气言辞激烈的说了一堆的心底里憋着的话。
这几日郑莜然每次喝醉都说着类似的话,让王奕凌听的云里雾里的,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说的是何意思,他心存疑惑还特地派人去暗查了郑莜然的具体身世,可是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她明明就是郑家的三小姐,何况郑家的人也绝不会认错。
“你说的回家,是不是回郑府?”王奕凌试探道。
“才…不是呢!我虽然…喜欢母亲和大嫂,可我更想…我的爸爸妈妈。”郑莜然眼泪滑过脸颊滴落而下。“我想家乡的吴侬软语,想家乡的人,想家乡的山和水。”郑莜然失落的很,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去。
“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常宁人吗?你生在常宁,长在常宁?何来家乡一说?”王奕凌是越发糊涂。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的家乡在烟雨江南,小桥流水古朴…典雅,大渣男…我要是回去…了,还真是会…会想你。”郑莜然伸出颤抖的手,摸着她以为的幻觉王奕凌的细腻的脸颊。
“莜儿,你究竟在说什么?”王奕凌皱着眉头。
“我…这么喜欢…你,可是…却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这里讲究…三妻四妾,你跟我…回去吧……回去你敢…出轨!我让你!和我…做姐妹!”郑莜然又破涕为笑,癫狂的发笑。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也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说什么,你喝多了,早些休息。”王奕凌夺过她紧抱着的酒坛子,酒坛里的酒已所剩无几。
“王奕凌,你…不许走,你…不许喜欢别人。”郑莜然紧拉着他的胳膊扑进他怀里像小猫一般温顺的磨蹭撒娇,真挚的眼眸看着他。
“莜儿,我…”王奕凌话还未说出口,郑莜然捧着他的脸,小巧的粉唇嘴角还沾着些微酒液直接吻上王奕凌的唇。
王奕凌下意识的搂过她的腰,两个人就这样定身般的缠绵热吻,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甜入心扉。
翌日,郑莜然五官扭曲着揉着自己的头坐起身,又是头疼欲裂疼痛难忍,脑袋似被人打了几闷棍一般。
“白露!”
白露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姐,醒酒汤青玉马上端来。”坐到她身侧给她轻柔着脑袋。
“这喝醉酒还真是短暂的快乐,漫长的痛苦。”郑莜然在白露轻柔的按摩中觉着舒缓了不少。“我怎么最近一直出现幻觉,昨晚还做了…那种梦?”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一个人对着空气自己念叨着。
“小姐,什么幻觉啊?”白露轻柔的将她整个脑袋都按了一圈,不解的问道。
“我看到大渣男了,我还在梦里…亲了他,还和他一起同床共枕,还好只是梦。”
“小姐,王爷这几日确实每日都来啊,昨夜还宿在了这里,天刚擦亮才走。”白露纯真的说道。
“什么!”郑莜然激动的转过身望着白露,情绪激动又动作幅度一大,头疼的是愈加厉害。
她疼痛的揉着太阳穴,表情也是痛苦不堪。
“我这几天看到的都不是幻觉?那我昨天岂不是…”郑莜然回忆到梦里零星的情节,悔的躺下了身将被子紧盖着头,然后发疯般的对着被子一顿乱踢乱踹。
“小姐,这是怎么了?王爷说今日不准你喝酒了,派人把府上的酒都严加看管着。”
郑莜然掀开被子,“死渣男他今天娶萧涵月,他欢天喜地的和她一双璧人,我形单影只,还不许我喝酒,凭什么!”她不满的叫嚷着。
“你今天去给我盯着死渣男。”
“可是…小姐…”白露尴尬不已,面露难色。“这不好吧。”
“你不去我就不原谅你们俩,我把你们送到渣男那里去伺候。”郑莜然敲了个二郎腿威逼道。
“是,奴婢这就去。”白露只得老实就犯。
这一日真的是度秒如年,听着外面热闹的管弦丝竹之音,而郑莜然却冷清孤寂的躲在玲珑阁中,看似平静毫无波澜的趴在妆台上,心里却是心痛如绞。
这一刻真的像自己是不被这个世界接受待见的人,就适合孤单的看着她们享受狂欢盛宴,今日谁又还会记得她这个被抛弃之人呢?
“小姐,晚膳都快冷了,多少还是吃些吧,这一日你不吃不喝的,身体可受不了啊。”青玉站在她身侧焦急的劝着她。
郑莜然回过头瞧了瞧自己的晚膳,不看还好,一看心里的怒意就像炮仗一样瞬间被点燃。
“我这还没被废呢,他们就如此糊弄我!中午送来宴席上的团子馄饨,也就罢了,晚上送来的也都是席上的边角料是吧!我还轮不到他们如此欺辱我!拿去!喂狗!把给我备膳的给打发出去!”郑莜然情绪一下子失控。
“是是,小姐别生气。”青玉急忙吩咐人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撤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现在是酉时。”
“白露回来了吗?”郑莜然又趴回妆台上短暂的恢复了平静。
刚念叨着白露,白露就从前厅回来。
“小姐,我回来了。”
“说,前面什么情形。”明明很惧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可却总想作死的听听。
“小姐,前面摆了百八十桌宴席,王爷在和宾客饮酒。”白露小心翼翼柔和缓速的说着。
“真是可笑,娶我的时候,一个宾客都没有,就行完礼把我往这一扔,如今倒好娶了萧家人,脸上贴金了是不是,还百八十桌宴席!算了,你们先回去睡吧,我想安静一会。”郑莜然心紧紧揪着不断的抱怨,不知是最近日日哭的太厉害还是怎样,竟一点也挤不出泪。
“可是,小姐…”
“让你们回去,就回去,放心,我这里又没酒,我怎么可能还喝醉。”郑莜然无精打采的趴着。
“是,小姐。”
人家在开开心心饮酒作乐,一会还要洞房花烛,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与孤寂冷清相伴,与前厅相隔的也不是很远,一边是暖情盛夏,而她的玲珑阁冷的如外面的天气一般,像个大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