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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门被嘎吱一声推开。
“白露青玉,我都说了不要来烦我,给我出去关上门让我静静。”郑莜然头都不愿抬一下,又饿又无力又憋着一肚子怒火的,不想浪费一丝力气。
来人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她身侧。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郑莜然生气的猛一抬头,就看见穿着一身红色喜袍的王奕凌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侧,两人四目相对。
“你怎么会来?”郑莜然又惊又喜,可是别过头去故意不让王奕凌瞧见她欣喜的神情。
“这里是本王的地方,为何不能来?”王奕凌从怀中拿出了之前那个木质小盒轻放在她的手里。
“这个是什么?”郑莜然低下头细瞧着这个看着平凡无奇的小木盒,也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你打开看看。”王奕凌轻声说道。
郑莜然将封条撕开,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洁白的白玉兰花簪,她欣喜的拿出簪子爱不释手的细看,这才发现这只簪子并不是她丢失的那一只,只是很相似,她的簪子在簪体上有些小黑点,可是这一只却洁白无瑕,花朵雕的远看似乎相似,可还是有许多的不同之处。
到底是丢了就是丢了,仿造也只能是仿造的,仿的再像也终究不是之前的那只。
“我知道你很喜欢那只丢了的簪子,这个是我按记忆找珍宝斋师傅做的,可能会和你那只有些不同。”王奕凌看她微微扬起的笑容,喜爱的眼神望着手中的簪子,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郑莜然早就已经接受簪子丢了的事实,纵使想念喜爱却缘分已尽,并未苦苦执着,到是没想过王奕凌还记得。
刚刚明明心里苦得很,都万念俱灰冒出过要去寻死的念头,如今却仿佛气候多变,一下子雨过天晴。
“来我给你簪上试试。”王奕凌从她手中拿起玉簪轻手轻脚的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
好吧,她又输了,又输的一败涂地。
看着铜镜中的王奕凌给她插上发簪,那一抹浅浅的微笑,又把她的眼睛勾住挪不开,心又慢了一拍。
“今天不是热闹的很吗?不是宾客盈门吗?敲锣打鼓炮竹声声的,你不去洞房来我这里可怜我做什么?”郑莜然板着个脸,可是眼眸中却星光熠熠。
王奕凌看她生气的模样还真有些可爱,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莜儿这是在吃醋吗?”
“才…没有!”郑莜然急忙侧过头否认道。
“王爷,吉时已到,请王爷前往新房饮合卺酒。”喜娘在门外用尖锐的嗓音提醒着王奕凌。
郑莜然下意识的转过身不顾一切的一把拽住王奕凌的手,眼含星光的望着王奕凌。
王奕凌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对她微微一笑,随后将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抽离。
他走向大门的姿势就像慢动作一样,一帧一帧定格,每一帧都刺痛着郑莜然脆弱不已的心。
他终究还是要走,眼眸失了控制,一汪热泪争相恐后挣脱束缚滴落,她痴痴的凝视着空荡荡的前方,那个王奕凌刚刚站过的地方,仿佛他还在。
王奕凌眉头紧蹙,猛地打开门,“滚,本王只有一个正妻,只和正妻结发合卺,来人,守着院门,任何人不得擅入。”浑厚低沉的嗓音对着喜娘怒斥道。
“可是王爷…这…”喜娘尴尬不已。
“再不滚,本王就把你打的滚出去。”
“是是是,马上滚。”喜娘瞧王奕凌盛怒的脸,可怕的很,立马连连应道提着裙摆一溜烟迈着小碎步就跑了出去。
正当郑莜然忧伤时,却听见王奕凌的这番话,心似乎不药而愈,瞬间满血复活般,没了忧伤的步步紧迫,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一下子不翼而飞,觉得舒坦放松了许多,可是眼泪还是源源不断的溢出,只是上一刻还是苦涩的泪,如今却是甜甜的泪,甜到发齁。
王奕凌赶走了喜娘,这才转过身进屋轻轻的关上门。
王奕凌蹲下身轻轻地给她擦拭眼泪。“怎么了?我这不是没走吗?”
郑莜然像饿狼扑食一样扑上去钻入他的怀中,眼泪蹭在他喜庆的吉服上。
王奕凌搂着她站起身坐到床榻上,任凭她如何哭,他轻轻抚着她的脊背,陪她干坐着,静静的陪着她哭完。
“莜儿,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郑莜然用他的喜服擦了擦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你这几日都在说你的家乡是什么意思?你说你家乡在江南,还说了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的话究竟是何意?”王奕凌说出了内心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完了完了,看来喝醉了肯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要是说出来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他肯定也不会相信的,明明身体是郑莜然的,里面却住了个从其他世界来的人,这换谁听了都像天方夜谭一样,万一把我当疯子关一辈子,或者当异类妖女之类的浸猪笼啥的可就不好玩了。”郑莜然坐起身心里嘀咕着,眼神闪烁神色慌张,一直在想着如何自圆其说。
“我…我…肯定是喝醉了酒胡说的,我是常宁土生土长的何来江南一说…是不是。”郑莜然都不敢抬头正视王奕凌的眼睛,言辞吞吞吐吐的,临时撒谎编谎言的功力还是不够。
“她究竟是想隐藏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奕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肯定我前些日子梦见了江南风景如画的,向往已久,这才胡言扯到江南,我还说了些什么?”郑莜然试探道。
“什么你要三夫六妾让我尝尝,还要带我回去什么的。”王奕凌挑着眉回忆着她的说的那些不明就里的话。
“我…喝醉酒说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郑莜然急忙解释道,眼神却一直尴尬的停留在别处。
“罢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我相信我一定会等到你想说的时候。”王奕凌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坦然说道。
“我…撒谎真有那么差吗?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我肯定不是奸细,这个我发誓。”郑莜然举起手发誓抬眸和他四目相视。
“罢了,不提了,以后你要更加注意,萧涵月虽不像皇后那般阴狠毒辣,可是耳濡目染的终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今日的事肯定大发雷霆,以后饮食起居都需要万分留意。”王奕凌轻叹一口气只能无奈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关照道。
“呵呵,现在恐怕底下的人都想巴结她吧,眼里都看不见我,送来的都是敷衍我的吃食,人家来头大,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比的。”郑莜然负气嘟囔道,一想到晚上送来的吃食,鱼都是残的,菜也像是拼凑起来的,有些发黑,想到这些细节就一肚子的气。
“你才是广陵王府的女主人,你可以随意处置他们,不过这段时日你还是先待在玲珑阁,能避开萧涵月就避开,剩下的有我来处理。”
郑莜然躺在他怀里,听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安心舒适的很。
“切,你能怎么处理,当初就该阻止她,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
“你觉着我会没尝试努力过吗?你觉着萧家会真的心甘情愿的吗?就算萧涵月只是庶出,萧家也自然是千万个不愿的,只是皇命不可违,莜儿你想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很片面?你看不见我做的努力就随意的否定我,不觉得很不公平吗?还砸了我的书房!你啊,我也拿你没辙。”王奕凌生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哼,砸你书房就算给你脸了,我恨不得宰了你,凌迟一片片活剐了你!”郑莜然从他怀中坐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瞧着王奕凌。
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明明就恨他恨的要命,却同时爱的不可自拔,爱恨交织在一起,终将把自己吞灭。
“你当真舍得?”王奕凌一点点凑近,鼻中呼出的气息近在咫尺,一抹淡然邪魅的笑容挂在嘴边。
郑莜然脸微微泛红,用手撑着床榻,身子不断的往后仰。
“舍得!”
“那…本王先好好折磨你。”王奕凌一只大手搂过她纤细的腰,阻着她继续后仰,将她扶住,炙热的薄唇吻上了她的粉唇,两人相拥着缠绵悱恻,如春意融融,融化了冬日积攒着的层层冰雪,春风拂过,往日的嫌隙仿佛烟消云散。
而另一边的云岚阁中,萧涵月听见喜娘将王奕凌的原话如实禀告,原本明媚阳光的笑容转瞬即逝,气的横眉瞪眼的将手中紧握的团扇狠狠的砸在地上,站起身将桌上放着的合卺酒杯和瓜果糕点全都推翻在地,散落一地。
“滚!”手下的婢女吓得纷纷退了出去。
今日原是她的新婚洞房之夜,王奕凌却如此待她,心疼的在不断滴血,这新房摇曳的龙凤烛如今看来却讽刺的很。
萧涵月发了疯般的大吼大叫,不断的发泄自己委屈痛苦的情绪,自己喜欢了这么些的人如今却在人生最重要的日子如此待她,心仿佛被寒冷狠狠包围,却只能在寒冷中缴械投降,接受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