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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紧回去,万一真是瘟疫…”王奕凌竟有些不敢设想下去,这尸横遍野的惨象是多么可怕。
“我都来了这里,说不定我也被传染到了,万一我回去了,岂不是变成移动的传染源,常宁城中有许多无辜的百姓。”郑莜然拉着王奕凌的胳膊说什么也不会私自逃离的。
“七哥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是不是该尽快通知父皇,让父皇派御医前来。”王奕凡还是个没经过搓磨的玉石,此时正皱着眉失了主见没了分寸,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你修书一封让你的马童进宫送信,也吩咐村外你我的人都撤离,我们暂时封锁整个村子,你我和进来的人都先留下。”王奕凌此时就像个主心骨一样,平静的交代着王奕凡。
他随后转身望向郑莜然,装的很淡然冷静,可眼眸中还是划过些许恐惧之意。“莜儿说的对,我们都进来了,万一真是瘟疫,却因我们的一己之私扩散至了整个常宁,那真是会尸横遍野,让许多无辜百姓痛失挚亲之人。”
“我们一定会没事的。”郑莜然微微一笑。
此时郑莜然心里后悔的很,自己为什么当初学习不能认真刻苦些,要是学个医科多好,可自己成绩一言难尽才选了计算机专业,在那里是可以很厉害,可以很容易找个饭碗养活自己,可这个没电的破时代里,她学的专业就是一堆无用不能傍身的技能。
就凭她只会一些很基本很基本的急救知识,对医学其他方面也只是略知些皮毛,对瘟疫也毫无用处。
王奕凡问了几个人都找不到笔墨纸砚可以修书,也是,这里连温饱都能问题怎么还会有文房用品。只得将自己随身的玉佩放在村口的入口处,隔空和马童喊话吩咐。
王奕凌将郑莜然安置在篝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安心,便随着村里的人一起走进村子深处。
郑莜然看他只身犯险,心里忐忑不安,也不管太多,站起身提着裙摆就悄悄跟了上去。
随着一行人走到村子的最深处一所破败的茅草房门口,这房子四处漏风没有门窗的,和睡露天也没啥差别了。
王奕凌没有一丝犹豫率先走了进去,其他的人则畏畏缩缩的迟迟不愿进入,留在外面相互间窃窃私语。
郑莜然也不带犹豫的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直挺挺的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黄肌瘦的老人,张大了嘴瞪大着眼,眼球充血,表情狰狞痛苦,就在这茅草房中走完了凄苦的人生。
她手上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自己抓的红肿溃烂,手背上的伤口还流着白白的脓液。
“她这样不太像传染病吧。”郑莜然突然开口说话,将站在她前面背对着她的王奕凌吓了一跳,回过头目露凶光瞪着郑莜然。
“谁让你来了!出去!”王奕凌凶狠的怒喝道。
“我才不,你不走我也不走。”郑莜然无视他,反而愈加走近尸体。
王奕凌紧紧拽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茅草屋。
“疼!疼啊!”王奕凌紧拉着她的手,不经意的施力让她疼的绣眉紧蹙。
“你怎么能乱来!命不想要了是吧!”王奕凌松开她的手腕气呼呼的质问道。
“你自己要进去那我也要去。”郑莜然不以为然道。
“你!那我现在去寻死你是不是也跟着?”
“你死了我做寡妇还要被那些人说我克夫,那活着多无趣。”
“你!”王奕凌竟然无言以对,横眉竖眼的望着趾高气昂的郑莜然。
“好了,不和你逗趣了,我感觉这不是瘟疫。”郑莜然大胆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你们知道她发病还有什么症状吗?”她转过身望着那几个带路的村民。
“就发热还皮肤痒的很,痒的让自己不停的抓,哪怕抓破了还是觉着痒,还有就是会反胃恶心。”
“最主要就是痒,还让人浑身无力,反应迟钝。”
村民们详细的和郑莜然说道。
虽然郑莜然不学医,可自己也曾是个热爱文学历史的文艺青年,以前隔三差五就去图书馆待着,一待就是一天,印象中历史上好几次惨绝人寰的大瘟疫她都看过详细科普讲解,好像和刚才那个柳婆婆对不上号。
“你们刚才说还有好几个人有同样的症状?那些人都接触过柳婆婆吗?”郑莜然若有所思的追问道。
“刚开始是闻老头先出现的症状,闻老头没两日就走了,随后就是另一头的左老太,再随后就是柳婆婆了,柳婆婆山难中丧子孤僻的很,平时都不出来见人。”
“现在有症状的一个是照顾柳婆婆的小丫头,我们都叫她毛丫头,还有个是李婆婆也出现了症状,李婆婆是个孤寡老人,一向深居简出并自从搬来后就没什么出门。”
村民们很配合的把知道的详情全部和盘托出。
“那先发病的闻老头,和他有同住的人吗?那个同住或接触之人没症状吗?”郑莜然这一刻感觉自己像福尔摩斯一般帅气的推理。
“有同住的,是他的儿子还有孙子,可其他人都无事。”
“你们吃的喝的是什么?”郑莜然追根究底的刨问。
“我们吃的是官府发的米粮,喝的是井水。”
“莜儿,陛下赈灾的食物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这意思要是被一些人听去理解错了传到陛下耳中,定是要重罚的。”王奕凌拉过她冰冷的手掌,阻止她的追问。
“七哥,物资发放完了,我也派人去给父皇传信,进村的家丁我也安排在村口的篝火边等候指示,谁要擅跑就地正法。”王奕凡得意的来和王奕凌汇报自己工作完成的情况。
“好,我们先去村口吧。”
王奕凌一行人匆匆离开这里,回到了村口篝火旁,郑莜然其实已经冻的四肢冰冷的很,尤其是两只脚冰的不行,急忙和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
“大姐姐,这个送给你。”郑莜然身旁的小姑娘伸出冻的满是冻疮发紫的手将一个小星星递给了郑莜然,这是个用枯草编的小星星。
郑莜然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接过那个小星星,自己着手和孩子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啊?”郑莜然开心的微微一笑,笑意盈盈的望着小女孩。
“我叫小安,姐姐可真漂亮,和我妈妈一样的漂亮。”小安用稚嫩的语音笑呵呵的说道。
“是吗?小嘴真甜。”郑莜然被夸漂亮开心得意的很,摸了摸小安的脸庞。
“来来,大人和夫人,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村长带着刚才好心带路的两个人一起端着几碗刚烧开的热水递给他们几个。
“谢谢。”郑莜然接过水刚准备要喝,这冰天雪地的喝些热水让身子暖和些,可把碗放在嘴边准备喝时,郑莜然闻到了水里面淡淡的味道,这味道形容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道,反正郑莜然从小到大喝水喝饮料无数,哪怕小时候调皮生水和井水都喝过,却从未在水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别喝!”郑莜然觉着不妙急忙阻止王奕凌他们。
王奕凌嫌烫还未喝,王奕凡渴得很,听郑莜然这一喊,立刻扭过头全部吐了出来。
“七嫂,这不会有毒吧!”王奕凡抹了抹嘴,惊恐道。
递茶的几个人惊恐的立刻跪在地。“大人、夫人,我们万万不敢下毒的,这水是我们从井中打上来就放在火上烧热端过来的,我全程都在,绝无可能有人下毒啊!”老村长吓得都快哭出来了,详细的解释道。
“快起来,我可没说这里面有被人下毒,我只是闻到了不该出现在水中的味道,虽然味道很淡,但是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喝。”
王奕凌端着碗凑近闻了闻。“没有啊。”
“你那鼻子不好使。”郑莜然无情的吐槽他。“村长,你们的水都是喝的井水,井是原本就在这里的吗?”
“回夫人,这口井是我们来了后打的,不然就要跑很远去山里的小溪边,这冰天雪地小溪也结了冰,要凿开冰才可以打水。”
“那会不会是这水源的问题?”郑莜然望着村长又转头望向王奕凌和王奕凡两兄弟。
“七嫂,这水源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有人在井里下毒了?”王奕凡不解的歪着脑袋等着郑莜然的解释。
“谁会笨到往井里下毒。”郑莜然无情的吐槽了他。“井水是和地下水相通的,并不是死水,往井水里下毒那要多大的剂量,还要天天去下,没人会这么笨吧,而且毒物应该不便宜吧。”
王奕凡的疑惑被郑莜然否认,不满的别过头。
“村长带我们去那口井看看。”王奕凌说道。
“好。”
王奕凌知道郑莜然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要是不让她去定是会心有不甘,伸出手扶着她起身一起前往。
村长带着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那口井旁,郑莜然探了探脑袋望着井中深不见底的井水,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