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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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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问招弟:“我一会去咱村砖厂给你老叔陈友生多送点水,现在夏天了,他在那干活估计水带的没准不够喝,顺便溜达溜达,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吧!”

    每天跟只能在爷爷混的招弟也没得选择,爷爷走哪她跟到哪,就像小尾巴一样。宽敞的位置,类似生产队的集合点啊,总是会聚集一些老头老太太呆着,老头抽着烟袋,老太太手里也不闲着纳着鞋垫。

    爷爷都乐呵呵的和村里遇见的每个人打招呼,邻居也会回应几句。“吃了吗?

    也有闲的操心的问“干啥去啊?”

    “你大孙女招弟从姥姥家回来了,你又开始忙了,带这大孙女啦?她妈咋不带她啊”

    爷爷就乐呵呵的回答到:“吃过了,去咱村砖厂老儿子送点水,没啥事啥溜达溜达。招弟她妈自己两个儿子都带不过来,她现在大了也好带了。”

    那些老头老太太还不忘叮嘱招弟几句,“招弟啊,你看你爷爷奶奶对你多啊,你以后长大了可要孝敬你爷爷奶奶啊!”

    去砖厂要先走到大马路边上,这条公路往东走不远就是砖厂,砖厂高高大大的烟囱冒着浓烟方圆几里地都能看的到。

    这条公路也是当时通往金海湖的唯一的公路,马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几辆自行车经过,估计他们也都是不得已走亲戚才出门,大多数的人都在自己村里忙于生计吧。

    一辆拉着沙子的马车,从爷爷身边经过时候,坐在上面的一个老头称呼爷爷弟弟,都没停下来又继续向奔赴远方,只留下马蹄子呱嗒呱嗒的声音,还有几陀马粪在公路上。

    爷爷告诉招弟,赶马车的是爷爷的哥哥,都算有本事的了,那时候他父母疼大儿子,把家定拿出来帮衬大哥买了几匹马,大哥赶起了马车,自己只能一直种地。爷爷说起这个的时候,也叹气,最后来一句,跟你说你也不懂。

    招弟和爷爷进上纸寨村砖厂大门的时候,一辆拉着砖的拖拉机正好出去,留下尘土飞扬,呛的招弟赶紧闭眼左手捂鼻子,右手瞎扇扇尘土,使劲睁开眼。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群人忙碌的制砖工人辛勤劳动的画面,一辆挖土机先把土从地下挖出来。

    一些工人把土用板车拉到简陋的机器去制作土坯,有人忙碌制作土坯,再有一些工人把土坯拉到砖窑里去,五六十度的砖窑里有工人负责摆放土坯,烟囱大烟囱里不断的涌出,烧砖就是需要大量的进行燃烧,而燃烧就会产生大量的烟,排烟就需要烟囱,还有一些工人把烤好的红砖弄到空地晒,成品的红砖几个工人负责搬砖装上拖拉机出售。

    此时,有一个男人向招弟和爷爷走了过来,亲切的和爷爷大召唤:“陈二爷,您过来啦?”

    爷爷说:“恩,我来给陈友生送点水,你小子有出息啊,在砖厂混个会计的工作,管着砖厂的小金库,你死去的爹要知道,肯定为你竖大拇哥”爷爷还向这个男人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男人谦虚的说:“哪有哪有啊,我很早就没爹了,都羡慕你们这一大家子呢,我还有点事先忙去了,您随便转转”。

    男人离开之后,爷爷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就那时候他爹没死的时候家里有点钱,他和他哥都读了小学几年书吗?他又脑子灵活还会和村大队干部搞好关系吗?”然后告诉招弟,这个人男人是笑笑的二叔,住你们家前院的。

    招弟随着爷爷在忙碌的人群中找到了老叔,他衣服皮肤和红砖是同一颜色,头裹着个毛巾,汗水都把毛巾打湿了,双手上的灰尘被汗水侵透了正在拉成品的红砖往拖拉机上摆放,一看见招弟爷爷很惊讶:“爸,你咋来了?”

    爷爷说:“夏天天气热啊,大量饮水才能补充身体流失的汗水,我白天没啥事,溜达溜达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水,这样你能多喝一点,别中暑”,爷爷顺便递给老叔一个军用绿水壶,这个水壶是二叔陈贵生当年当兵退伍转业,家里才有的这玩意。

    老叔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喝水,稍微休息喘口气,对爷爷说:“爸,我不想在这搬砖了,我也想买个拖拉机搞运输,您说咋样?我现在都结婚了,以后有孩子要养家,靠搬砖赚这个咋养活一家子啊?可我干这几年手里攒的钱也不够啊?”

    爷爷最大的遗憾就是生了8个孩子,他们都没咋读书,因为父母偏疼大哥,自己又生了8个孩子,以前上学都需要花钱的,这不读书不用花钱不说,咋也能赚点钱,大儿子跟一个师傅学的瓦匠,农村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当兵,既不用吃家里的粮食,在部队能学一技之长回来,也是条出路,自己二儿子就是在部队学的开车,现在给粮库开车不用自己操心,还能给自己挣一点面子,老儿子在砖厂确实累啊,自己看着咋不心疼啊。

    爷爷琢磨了琢磨和老叔说:“行,我回去和你妈商量一下,给你凑凑,你也去学学拖拉机咋开,别买回来你不会开”。

    老叔当时眼神都放着光的看着爷爷,他没有想到这个提议如此容易得到了他爸的支持,他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把空空水壶递给爷爷,说:“爸,我该去干活了,我们这也按计件算工资,我多搬一点砖,多赚点钱去,你们先回去吧!”

    随后爷爷又带招弟去了砖厂方面的木材加工厂,爷爷和另外一个老头轮班在这里看门,有时候爷爷白天,有时候爷爷晚上。木材加工厂堆满了各种粗大的木头,一个大大的车间,巨大的机器切割把木头切割成各种形状,发出吱吱啦啦的巨大声音,就像每一根木头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哀嚎,爷爷万分叮嘱招弟,“来这里不要到处乱跑,远离机器设备,这里曾经有一个工人不小心把左手给切割掉,一辈子就残疾了”。

    招弟连连点头,爷爷说什么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她说她就在车间外面看看,手抓了一把车间外面的锯末,招弟最喜欢这里的锯末,松松软软的放在手里就像沙子一样。

    离开了木材加工厂,马路对面的空地也开始施工建设中,爷爷说,这块地规划给东谷县烟草公司了,要在那里盖房子,鱼池,菜田等等。

    这块地后面是咱村最有钱人家盖的几个大鱼池,上次还问爷爷要不要去那给看鱼池,还说看爷爷为人实在,口碑好,爷爷说已经在村木材加工厂看门了,就婉言拒绝不去给那个最有钱的人看鱼池了。

    爷爷曾经和招弟说的一堆堆的话,也不知道给当时8岁的招弟以后的人生留下来怎样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