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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哑巴的本体
“您是一位神灵吗？”
在安柏修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艾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仔细地盯着眼前这个巫妖。
过了许久，艾歌才说：“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敏感些，要么你对神灵很熟悉，要么你自己也快要走出那一步了。你是哪一种？”
“那应该是我对神灵比较熟悉。”安柏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继续解释说：“我见识过痛苦女神、夜之女神和晨曦之主的降临。”
艾歌：……
这巫妖说话怎么一点也不靠谱，痛苦女神和夜之女神就算了，晨曦之主要是真降临在你面前，这巫妖早就骨灰都被圣光净化了吧？
但艾歌很快就发现，安柏修说的是真话。
艾歌刚刚说过，这片大海的事很少能瞒得住她的，这是一种特殊的权能，这现在这份权能告诉艾歌，安柏修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吧，他真的见过晨曦之主的神降还活下来了？
“哦，我老师是炼金之神。”安柏修补充了一句。
艾歌：……
还未封神？
安柏修语气沉重地说：“我明白了。”
艾歌的话让安柏修恢复冷静，他是来找神器的，可不是来自己吓自己的。
要是还未成神，那真动起手来就完全不受限制了。
艾歌仿佛也看穿了安柏修的想法，安慰说：“别那么紧张，虽然我的力量已经积累足够，但距离凝聚神格还差了最后一步，算不上真正的神灵。而且，你是悼亡诗社的成员，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利？”
艾歌呵呵一笑，对安柏修说：“社长的眼光果然一直都很高。”
安柏修听到艾歌的回答，即使身为巫妖也想狠狠地吐口气。
就算社长是维沙伦又如何，真神不能轻易干涉凡间。
即使同为悼亡诗社的成员，安柏修也不敢确认对方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脾气，万一这位心情不好给自己一个诅咒怎么办？
所以，将自己所有背景搬出来，至少让对方有点顾忌，这样会安全许多。
他之所以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出来，完全是为了自保。
“伱的心情就像是潮汐一样起伏不定，你不远千里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吓自己一跳吧？”
这可是神灵，一位真身降临在凡间的神灵，不是隔着虚空跟安柏修聊天的那种受限制的神灵。
那不是更危险？
真正的神灵有艾欧的规则限制，未必真敢对安柏修动手，强如晨曦之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柏修从圣武士身上敲出五千万金币的竹杠。
“艾歌前辈，冒昧问一句，我们的社长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不会，也是一位神灵吧？”安柏修好奇地问。
社长应该也是亡灵，亡灵的神……完了，不会是维沙伦吧？自己平时可对这位不怎么恭敬啊！是不是现在跟老师说一声，滚去他的神国当个下等从神算了？
艾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安柏修说：“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我可不能替他回答这個问题。”
艾歌虽然没有回答，但差不多算是给出了肯定回复。
有什么人能让一位半神如此恭敬，那必然只有真正的神灵了。
就连这句话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安柏修拿出亡灵法典，在群聊里面发了一句：【我这几天突然觉得，巫妖之神还是挺值得尊重的，之前我没怎么向这位祈祷过，作为一个巫妖实在有点不合格。以后我会认真改正错误，望周知。】
【不喜欢人类：你这次装的是什么逼，我怎么没看懂？】
【无头骑士是王冠：我也没看懂，不过巫妖就要拜巫妖之神吗？我也没见龙巫妖向他祈祷啊。】
【不喜欢人类：你傻不傻，龙巫妖拜的是龙神！】
……
安柏修合上亡灵法典，再次对艾歌说：“刚才我们聊到哪里？”
艾歌面无表情，她发现眼前这个巫妖跟自己这辈子见过的亡灵都不同，这悼亡诗社果然没有一个亡灵是普通款式。
“那件精灵族埋藏的神器，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个么？”艾歌问道。
安柏修连忙说：“不错，不知道艾歌团长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个神器，这对我非常重要。”
艾歌手指在水中画出一道道丝线，勾勒出一张精细的地图。
大海之上，除了无边无际的海水，还有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岛屿。这些岛屿大部分都是怒潮王国的领地，加起来面积可不小。
“神器的位置我已经找到，不过那里是怒潮王国的势力范围。”
艾歌将地图点亮，一个巨大岛屿开始放大，依山而建的巨大城市出现在安柏修的眼前。
城市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但实际上湖泊的底部联通着大海，所以这其实就是岛屿的内海。
“这群精灵还真会藏啊，怎么藏在别人国都里面？”安柏修想不明白。
艾歌解释说：“按照你的说法，这是一千七百年前留在这里的神器，当时还没有怒潮王国呢。这地方当时也就是一个荒岛，直到后来晨曦与风暴之战，许多风暴之子被迫离开了大陆，这才在外海建立了怒潮王国。”
“你说晨曦之主与风暴之主的大战？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在一千年前吧，晨曦之主降下神谕，要对风暴之主的信仰进行打击，莱恩当时出动了全部力量，将大陆上的风暴之主神殿砸了大半，所以这些风暴之子才不得不离开大陆，在海外立国。
“这么大的事件，为什么历史没有记载？”
安柏修自问也算博览群书了，怎么没听过这个大事件？
“因为这事被众神掩盖了，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像我这种活得太久的老家伙都知道这件事。”
安柏修没有怀疑艾歌的话，这位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想起之前群聊里面提过的，一千年前的大事件，应该就是指晨曦之主与风暴之主的战争。两位强大神灵的战斗，那恐怕真的是打到大道都磨灭了。
不过从凡间的情况来看，风暴之主吃了大亏，就算他依旧是强大神力，但在信仰力量上肯定是不如晨曦之主了，就算没完全输掉这场战争，肯定也是吃了亏的。
那悼亡诗社的社长突然现身，难道又是一场神战即将开启？
安柏修不由得想起炼金之神的话，神灵之间平静太久了，新的混乱将会出现，而这或许就是他成神的契机。
那么眼前这位艾歌小姐姐，是否也在等待这个时机呢？
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半神，距离凝聚神格可能就差那么一步。她要是出手的话，凡间应该没人是她的对手吧？
不对，像艾歌这样的老前辈，群聊里面还有两位呢。
【非素食主义】和【诗人】，这两个估计也是差不多等级的强者。
这么看的话，悼亡诗社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啊，要是能够联合的话，灭掉莱恩应该也不难吧？
如果想要联合，那就要跟这位老前辈打好关系了。
“艾歌团长，那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拿到这个神器呢，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说，我一定全力满足。”
安柏修没有直接开价，艾歌这种半神肯定是不缺金币的，得先知道她想要什么，才能够投其所好。
艾歌却像个真长辈一样，语重深长地对安柏修说：“放心吧，我已经答应了蔷薇的请求，一定会帮你将这东西拿到手的。”
“这样多不好意思，真没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安柏修询问说。
艾歌思考了一下，对安柏修说：“真要帮忙的话……我听说你对灵魂非常了解？”
安柏修点头说：“神灵之下，我认第二没人能当第一。”
这话他是有绝对自信的，拥有拟造灵魂的能力，可以直接编造出空白灵魂，活人死人的灵魂都可以随意编辑，神灵之下绝对没人能比他更了解。
而那些权能跟灵魂无关的神灵，也不可能比安柏修更强。
“那你觉得，有可能将已经消散的灵魂重新组合回来吗？”艾歌问道。
“这个……恐怕只有祈愿术可以做到。”安柏修回答说。
艾歌摇了摇头说：“不，祈愿术也做不到，我已经试过了。”
“这不可能，只是许愿让消散的灵魂恢复的话，这个应该在祈愿术的准许范围，就算要坑你，最多是恢复的灵魂有点失忆或者疯癫的毛病，不可能说办不到的。”
“就是办不到，我没必要骗你。”艾歌叹息说：“我曾经请社长帮忙，为我求来了一次祈愿术的机会，但最终是许愿没有任何效果，我连为什么失败都不知道，白白浪费了一次珍贵的祈愿术。”
安柏修摸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祈愿术就算失败，也会有所回应，世界法则会给予你相关的解释。没有任何解释，除非……艾歌团长，请问你想复活的人是谁？”安柏修非常认真地询问。
艾歌说：“是我的创造者，我的父亲。他在我诞生之前就已经死去，我这些年想尽一切办法只是想让他复活。”
“创造者？艾歌团长，我又要再冒昧地问一次，请问你是什么种族转化的亡灵，你说的创造者就是将你转化成亡灵的人么？”
艾歌摇了摇头说：“不，我的父亲并不是亡灵法师，也不是什么巫妖，他只是一个造船匠。而我就是他打造的这艘船，我的本体，就是你脚下的这艘幽灵船——艾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