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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豆豆和婉儿已经睡熟。
张清清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正在月光下练武的张小虎。
在张清清的记忆里,张小虎总是喜欢趁着无人的时候练武,而所练的招数,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种。
“大哥。”
不想显得偷偷摸摸,张清清轻唤了一声,走到张小虎的身边。
月光下,张小虎的身子虽然很瘦,却十分有线条肌肉,加上本就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健康硬朗。
“清清,你怎么还没睡。”停下手上的动作,张小虎赶紧给自己披上褂子。
张清清明白,张小虎大约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身上的伤。
“大哥,你今天是不是碰到赖三了。”张清清没有铺垫,直接切入正题。
“没有!就是被狼群追了,才受伤的。”张小虎笑着说,却不敢看张清清。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摔青了眼睛的?”
张小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胀的眼睛,苦笑一声:“是啊,摔倒很难摔到眼睛的。”
“我听婉儿说,你大清早就上了山,怎么可能这么晚回来还两手空空。如果真的是被狼群追,你怎么样都会带回一些食物的。”
看到张小虎低着头,张清清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是,我碰到了赖三。”张小虎坐到地上,低着头,咬牙说出几个字。
“他把你的东西都抢走了?”张清清关心的问。
“嗯。”张小虎点头。
“他还打了你?”
“嗯!”张小虎点头,双手已经窝成一个结实的拳头。
“我今天上山,听到村民说,明天会有一个都城来的富商,去村长家收山货,我就想着能多找点好东西,换点银钱。这样过冬的时候,就不会再像去年那样挨饿了。”
张小虎红着眼睛,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却没有流下来。
张清清想起去年冬天,他们还没有来到浦西村,寒冷的冬天找不到一点食物,树根树皮,但凡能咬动的东西,几乎都成了他们的食物。
“我原本是找到了不少山货,还猎了两只兔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赖三给盯上的,他们趁我要回去的时候,就把我截住,抢走了东西,还打了我一顿。”
张小虎回忆,要不是正好有村民劝阻,自己或许会被赖三打死也未可知。
张清清听完张小虎的话,没有说什么,再这样封建落后的小山村里,村霸是很难对付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外来户,纵是被打死,也不会有人替他们伸冤的。
“对不起。”张小虎突然轻声说。
“本来还采了几颗不错的蘑菇,想着回来给你熬汤补补身子,结果什么都没带回来。”坚强的张小虎终于流下眼泪,他用袖子使劲的擦,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
“没事!我今天采了很多枇杷,够吃好几天的。”张清清蹲到张小虎身边,用手替他擦着眼泪。
作为一个中年阿姨,看到这样一个坚强的男孩哭成这样,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怜惜。
“清清,你有时候会不会怪哥哥。”
张小虎没来由的一句话,说的张清清一愣。
“当初,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收留豆豆和婉儿,或许我们的生活不会这么糟糕。”
豆豆和婉儿,其实并不是张清清和张小虎的亲弟妹,这个张清清知道。
她也知道,当初张清清的心中是有怨怼的,只是她如何能开口责怪,此时自责的哥哥。
“没有,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大哥,换做是我,我也会收留他们的。”
张清清的话,让难过的张小虎有了一丝释怀,他笑着点头,轻轻的搂过自己的妹妹。
张清清被张小虎这样一搂,脸上霎时多出一抹红晕。虽然很想推开,可是张清清只能在心里默念,他们是兄妹!他们是兄妹!他们是兄妹!
“清清,哥哥答应你,如果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哥哥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的。”
张小虎的话,对现在的张清清只是轻微的触动,可对于这个身体,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仿佛是充满了委屈,仿佛是充满了感激,张清清忽然不自觉的泪流满面,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由心而生。
仿佛心中有一个声音再说,谢谢,又仿佛再说,请替我照顾好哥哥。
然后,这股悲伤迅速消失,张清清像是被抽离了力气,把头搭在张小虎的胸膛。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找来的原因吗?想让我帮你照顾哥哥?还是想让我帮你过完着短暂的一生?’
感受到妹妹的眼泪,张小虎以为妹妹也是在为生活难过。
“清清,没事的,明天!等天一亮我就上山!赶在中午之前,总能再找到一些东西换钱的,哥哥一定会努力去找的!一定不让你挨饿,一定不让你在受苦!”
张清清擦干眼角的泪水,笑着对张小虎说:“嗯!我陪大哥一起找!”
张清清忽然有些释然了,或许她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原张清清的诉求,也是上天的安排。
或许是上一世亲情的缺失,才让他遇到了这样一个爱护自己的哥哥,或许......或许她可以欣然的接受这个设定。
然后在这样的世界里,重新打拼。
‘对!自己在上一世的设定,不就是个不服输的女强人,别人眼中的拼命三娘吗?既然上一世自己可以创造一个商业帝国,那这一世,自己依旧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上一世的自己已经死了。老天爷既然给了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要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就是古代乱世!不就是流浪孤儿!乞丐出生的朱元璋尚且都能做上皇帝,自己怎么就不能搏出一番天地!对!对!不是有种小说叫什么女尊文吗?不就是女人当皇帝吗?自己既然能穿越,那当个女皇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啊!’
想通了一切,张清清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在张小虎的怀里破涕为笑,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张小虎被妹妹一会哭一会笑的举动,弄的心里发毛,不会妹妹真的是鬼上身了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清清就穿好行装准备和张小虎一起上山,虽然张小虎并不想带她,可是元气满满的张清清,张小虎实在拦不住。
“大哥!快走!犹豫就会落后!我们要赶紧去抢头一拨好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