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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正经的现场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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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刑侦队的人大多聚集在会议室里。

    针对目前线索较为散乱的问题,进行更深一步的共享分析。

    根据监控显示,案发当晚,死者在晚上十一点之后便一直待在酒吧里,醉的浑浑噩噩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中途虽说离开过两次,但均不超过三分钟,最后一次则在凌晨的一点三十四分,离开时几乎只能一路扶着墙行走,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随后消失在酒吧后门。

    杨尧紧接着切换了后门巷道处的监控画面。

    夜里很黑,只有一盏路灯在后门处不远的地方,一直到巷道的拐角,灯光已经十分昏暗,难以穿透。

    此刻死者独自一人往巷道深处走去,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一点三十六分,而就在此时,死者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宽大的连帽外衣,虽然不太清晰,但还是能够认得出,这就是那件被丢弃在垃圾桶中的血衣。

    凶手现身,会议室内众人几乎个个瞪圆了眼睛,生怕看漏一丝一毫的细节。

    彼时凶手戴着黑色的口罩帽子以及手套,右手持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悄声跟在死者身后走了几步,似是在确认的确没有人跟着从酒吧出来,这才猛的上前,将木棍挥往死者的后枕。

    遭到击打之后,死者的右手反射性的捂向后脑勺,又迅速感到眩晕无力,于是本能的伸手扶住了身边唯一可以提供支撑的地方,右手边的墙壁。

    这就是那半枚血掌纹的由来,那处血迹,是死者后枕处伤口上的血。

    凶手随手扔下木棍,随即推搡着几乎站不稳的死者往巷道深处走去,也就是巷子的拐角后,摆放着垃圾桶的地方,监控死角。

    此时画面中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只是不久过后,黑暗的巷道内贴地滑出了一只空酒瓶,速度极快。

    凶手此时自然没有这个闲暇跟死者在巷道里抛酒瓶玩儿,此时的死者尚且具备反抗的能力,于是在二人打斗期间,撞倒了垃圾桶之后,散落的酒瓶便被人无意间给踢了出来。

    因为上午没在杨克的房间里搜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并且极大可能还被人抢先了一步,这件事让褚酌夕一时间有些耿耿于怀,以至于现在看着监控画面,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咳…姐姐。”贺从云敲了敲桌面,唤回对方神思的同时,对上一双聚焦之后略微诧异的眼睛。

    褚酌夕一时间愣在当场,她好像听错了,贺从云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她姐姐!

    她分明特意嘱咐过,就连早上贺从云载她过来的时候,都是停在距离市局还有百来米的地方让她先下车,况且…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喊她的…

    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褚酌夕没来由的面上一热,还没法儿就地反击。

    “郑队想让你说明一下昨天的尸检结果,如果有衍生的部分,也可以大胆讲出来,错了也没关系。”

    “喔…”她少有应的乖巧的时候。

    贺从云暗地里勾了勾嘴角,迎上裴海成注视的目光,面上无波,理所当然的,“她比我大,喊姐姐不应该吗?裴副队要是愿意,我也能喊你哥哥。”

    “…不必了…”裴海成赶忙转移视线。

    这小顾问今天好像受什么刺激了。

    褚酌夕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资料连上大屏,一扭头,便见贺从云正定定的盯着她瞧,半点儿避讳也没有。

    她莫名有些心虚,别开眼,总觉得贺从云正憋着股什么劲儿没发作呢…

    “我们昨天在尸检的过程中,发现死者的手腕以及双膝处具有明显的约束伤以及出血点,结合死者牛仔裤膝盖处摩擦而来的破损,以及案发现场所发现的两处类圆形压缩痕迹,基本能够确定,死者生前是被凶手约束至墙角呈现跪姿。”

    “就像这样。”褚酌夕双手背往身后,正想演示整个案发过程,“贺顾问。”她陡然看向贺从云,眉眼含笑,看着纯良极了,“方便的话,可以上来协助我吗?”

    径直对上褚酌夕不怀好意的眼神,贺从云倏的耳朵一红,这显然是对他的报复。

    说好了要避嫌的,现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又算什么…

    贺从云乖乖站起身,脚步轻快,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身后所有的视线,用只跟褚酌夕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姐姐想让我怎么协助?”

    “跪下。”

    贺从云一愣,灼热的气血几乎瞬间冲上脑门儿。

    “贺顾问,麻烦你面对墙壁,两手背到身后来,上下交叠就好。”

    贺从云红着耳朵,埋怨似的抛去一个眼神,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单手握住贺从云上下交叠的手腕,“若是换做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单手足以握住死者交叠的手腕,再加上死者当时醉酒醉的严重,又遭受了那一击,利用墙壁,凶手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就能限制住死者的整个行动范围。”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后背发现了一小块儿苍白区,位于两片肩胛骨的中心,是由于重力下压之后死者死亡,血液来不及回流导致的。”

    贺从云察觉到褚酌夕提腿压在他的后背上,膝盖顶着肩胛骨的正中,将他轻轻往下压了压,脸颊顿时烧的滚烫。

    “死者的面部同样具备大面积的擦伤,以如此下压的方式迫使死者的面部紧贴墙壁,抬起脖子,基本没有挣脱的余地,凶手的右手得以空闲,此时拿出凶器,割断死者的脖子,轻而易举。”

    “加上案发现场,墙面上喷溅状血迹的位置明显偏低,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死者是呈现跪姿死亡的原因之一,至于为什么是面朝墙壁,则是因为血衣上呈现的血迹喷溅位置的缘故。”

    褚酌夕扶起地上的贺从云,看着他烧红的耳根,学着对方方才的模样背对众人,压低声响,“这是正经的演示,贺顾问想到哪里去了?”

    回到座位,怨念载载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褚酌夕身上。

    她心情大好,接着指向屏幕上显示的现场照片,“倘若死者是背对墙壁,那么割开颈动脉后喷溅而出的血液则应该大部分落在凶手身上,以及往死者位置的左边墙壁喷溅。”

    “而从现场找到的血衣看来,血迹大部分处于腰腹以及右边的衣袖,除非是凶手在行凶时,还有什么遮蔽物挡在了他面前,可案发现场显然没有对应功能的物件,只有死者本身才是最佳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现场完全没有带血的脚印,除去死者身下的位置,唯一留有血迹的,是丢弃血衣的垃圾桶旁,倘若采用其它的方式,喷溅而出的血液没有规律可言,只会无可避免的落满凶手的全身,包括鞋子。”

    “另外,死者的胃部半数都是酒精,且膀胱充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凌晨时分,死者会独自离开酒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