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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婆,今天下午放学你接一下儿子,我没空,医院要开急诊会议。”他的声音很急切,好像那边正发生着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
“知道了。”我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静坐在书桌前,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墙上的挂钟滴答告诉我时间无情地流逝,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一张白纸,完全没了思绪,也没了对生活该有的激情。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坦白地说我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它没有让我更好,但也没有让我更糟,相比于用满意或者不满意来定论我的生活,我更加倾向用一种宽慰的心态来告诉我自己,生活是一望无际地向前,偶有一些遗憾的波浪也不足为奇。何况,他这段时间经常要忙于加班、应酬或者跟同事聚餐,我作为儿子的母亲,我也有义务接送儿子放学,而且我还是他的妻子,更应该要比其他人理解他为了这个家庭付出的辛劳才对啊!
我开车从我上班的中学出发,到儿子现在就读的小学接上儿子,然后再回到学校分发的公寓楼做晚饭。我把香喷喷的饭菜做好摆在桌子上,饭菜的香味就弥漫飘散在大厅,儿子就哭闹嚷叫着饿了。
“等你爸爸回来,才能开动!”我严厉地说,对儿子的管教自然是不敢松懈的,儿子正处于需要教导的时候,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没有一点儿礼貌和尊重,那可怎么行。
这次他回来得有点早,令我感到很意外,晚上七点半钟左右,他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习惯性地摘下公文包,脱换了鞋子,说:“会开得久,路上又堵,吃饭吃饭。”
他说着就坐下来端起饭碗,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儿子总算盼着爸爸回来了,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直欢喜得鼓掌,听到吃饭的命令就飞快地抄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他就是我的老公,一个普普通通在医院上班的医生,名字的读音也和他的职业极为相似,叫章雨笙。他一边吃饭一边讲,他医院新来的年轻护士老是管他叫章医生,但他为了不见外就对护士讲,以后不要管我叫章医生,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结果人家护士噗嗤一下乐笑了,说:“你名字叫起来也还是章(雨笙)医生。”
我表面很平静,但初听见时心里也起伏波澜着,原本想大发雷霆的,后面想想还是算了,跟他完全没有必要大动肝火,压根不值当。他把护士对他名字称呼发笑的事情完全当成一件趣事来讲,可男人到底是男人,一根脑筋都不会绕弯,也不晓得女人细腻如针的心思。他跟我结婚了十年,到底也还是没有懂得我的心思,更别说懂得全部女人的心思了。若是照着女人的思维,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谈论另外的女人,而且还谈得如此眉飞色舞、喜笑颜开,那么女人必定是要吃醋生气的。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了,倒不是说我没有女人那种敏感多疑、动不动就如醋缸子一样的性子,而是这十年来守着他这个完全没有情调的人,磨灭了我身上女人该有的一切特质。
我跟他的生活就像是拿着方案去执行,从容不迫,按部就班,没有很大很急的事情,也没有值得争吵斗气的鸡毛蒜皮的零碎琐事。结婚整整十年,人们常言婚姻最忌讳的就是七年之痒,可我竟可怜到连七年的痒在哪里都没有发现,就糊里糊涂地走过了这个坎。他为人随和,长相英俊,浓眉大眼,身高又有一米八左右,亲戚朋友们都满意地说我跟他是天地间的绝配,是郎貌女才、天造地设的绝好一对。果然,婚姻里面那些浪漫都是扯淡,我好像跟他在一起就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浪漫。
当一天的工作忙完了之后,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他也在看书,我看的是文学类的书籍,他看的是医学类的书籍,我跟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能够相处一室,然后一语不发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比如说在看书的时候,完全是全身心投入到书里,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冷不防地叫我一声,那么我肯定会被吓一跳,很有可能吓出心脏病来。那种氛围太安静了,一点都不像夫妻,倒像是一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相互认识聊了几句,然后便无话可聊如同死一般的沉寂没声。一对夫妻,结婚十年,还能够如此的“和睦相处”,简直是世所罕见的事情,即使算不上世所罕见,那也算是“恩爱夫妻”的典范了。
至于我和他恩不恩爱,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