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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艘金山银海庄的渡船上,半旬的时光也足够孟游整理一下思绪,顺带着准备一下入了北武国之后的一些事情。
在思索了几日之后,对于那个门下首徒,孟游还是先让李靖教授他一些基本的各家学问,学习识文断字,让他先从仇恨的阴霾中渐渐的走出来,至于往后的道路,孟游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与认知,至于那十年之约虽说一直在孟游的心头萦绕,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还没有那多余的心力去思索这还很遥远的事情。
而一向与人不怎么亲近的小石头最近却是和小抖抖玩的不亦乐乎,那一僧一道两个年轻的小子就整日跟在她们二人的屁股后面,一边恪守‘行万里路’的虔诚之心,而另一方面则是跟在两个小姑奶奶的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对于小石头那一言不合就挥拳头的行为小光头是领教了一路了,所以收拾起烂摊子来也算是颇有心得了。
所幸的是,这半旬的渡船时光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也再没有如同之前的船老大那般高深莫测的人物出现,要与孟游再来一个类似于‘十年之约’的赌局,这倒是让孟游不必在分心于此类事情上,也算是忙里偷了几日的悠闲了。
入了北武国的境内,那艘跨州渡船的速度明显就慢了下来,而且在那云海之上,时不时便能看到一位位御剑而上的剑修与骑着各种奇怪飞禽的兵士在不知疲倦的巡视,通过连家兄妹,孟游才知晓这些剑修与斥候尽是被北武灭国的各国修士,在那位郭奉孝的手下,却成为了北武国领空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而他们准备下船的牛尾渡,则是在北武国境内的南方,也就是昔日昆嵛国都城的旧址。随着如今北武国境内辖地的不断扩张,原本的十三州依旧承袭,其余被打下的疆土先按原国号称呼,等到如今南方合纵之势瓦解,那些朝堂内的文官便是会将已经事先准备好的奏章呈上,全国上下一心处理疆域的问题。
到了牛尾渡,孟游一行人便是下船朝着那昆嵛国旧都,如今成为了北武国大军的大本营,除了那必在前线的两位谋士与几位大将军,这山都城内还有十万王家嫡系部队在,护佑殿下归国应该不成问题。
通过连家兄妹佩戴的谍子令牌,孟游一行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挡的便是入了那山都城。镇守在山都城的是北武国四大名将之一的王冕老将军的后代,是那位王老将军的长孙,却不是嫡出,所以并没有在战场上追随着那位王冕老将军,反而是在这大后方,负责后备军需。
那位王家长孙,面色有些苍白阴翳,但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硬汉。不过这位似乎有些古板的青年似乎对庙堂之事并不是很上心,面对这位‘地位尊崇’的小殿下也是一副冷面模样,只是安排了一些护卫将他们安置在了将军府内之后,便是离开处理军务去了。
虽说有些冷淡,但是孟游对这位王家长孙的感观却是极好。从入了城门开始,从巡防的士兵到押运粮草的兵卒,都是井然有序,完全没有任何慌乱的感觉。这座已经没有平民居住的山都城,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南方的战事而准备。
在与连家兄妹交流了一下之后,孟游对于这位王家长孙也有了初步的印象。因为并非嫡系,所以这位虽然是长孙的王翦在家族内并没有得到什么大用。虽说北武国的风气并没有像南方那般以九品中正为主,但是王家毕竟是北武国的大族,族内的子弟人数众多,所以无论是兵法还是实力都不算是特别出众的王翦,也就只能在家族内默默无闻至今了。
不过他们兄妹二人倒是曾经挺过那位郭奉孝闲聊时曾笑言,这位王家长孙在那位北武国谋士之手的大人眼中,地位甚至只是略逊色于那位王家老祖。不过究竟为何,连家兄妹便是不知了。
没过多久,便是来了一位年纪不大的伍长,约莫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是一脸严肃的站到孟游面前,似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模样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然后恭声道:“王翦将军麾下,副将陈熙,奉将军之名,特地前来照顾殿下的生活起居。”
孟游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让那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当今皇族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以为长得更像娘们的小殿下,而且这位书卷气浓郁的小殿下,也没有像其他的皇亲国戚一般,神色倨傲的宛如是在郊游一般,而这位小殿下的目光清澈如水,不仅没有那般威严,也没有对那一队久经沙场的兵士有所畏惧。那一副坦然的模样,让的这位从小便随军的副将对他产生了许多的好感。
随后,便是那位副将按照惯例,带领这位小殿下熟悉一下这座山都城,孟游也没有叫上其他人,只带着连家兄妹,跟随那位副将开始游历山都城。
山都城如今被分为内外两城,内城负责安置粮草,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所以那位副将也就只能带领他们在军队驻扎的外城逛逛了。
虽说是在闲逛,但是整座山都城已经不复当年旧都的那种繁华,到处都是巡防的兵士,完全没有一丝的烟火气。
突然,孟游指着主道上一处没有兵士把守的宅邸,轻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刚便是发现有侍女从内走出,按理说行军众城,不得有女眷在内才对啊。”
那位年虽不大的副将绵连鄙夷的看着这条主街上唯一一个没有士兵把守的府邸,愤懑的道:“那处府邸是陆家一位外戚的宅子,据说是咱们那位陆老夫人的侄子,因为在都城人惹了人命官司,被陆家的人给拦下了,送到了军队里磨炼。但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吃得了军中的苦,正巧此人与二少奶奶是兄妹,所以二少爷便是将他安置在了将军的辖地,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将军也是不好对他下手。”
孟游闻言,点了点头。果然这天底下,凡是有权利的地方都是免不了会有这种腌臜的事情。孟游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了,反正这陆家与王家的事情,本身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还没等他们离开,那府邸内便是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嘶吼声,隐约可以听见有女子呼喊救命的声音。孟游几人同时皱眉,尤其是那位年少的副将,更是面露凶色,但是很快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咬牙就要带三人离开。
反而是孟游拉住了这位年轻副将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刚刚那位副将的表情全都被孟游看在眼里,随便一想都是能知道,这位副将,恐怕包括那位长孙王翦应该都是受到了牵连,所以这位副将才会如此,权当没有听见。
那位副将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位今日才相见的小殿下,不知这位殿下所为何事。可是下一秒,那位久经沙场的副将就是长大了嘴巴,看着那位言语间温文尔雅的小殿下,竟是一拳,就将那府邸的大门给轰成了碎片!
少年副将涨红了脸,感觉心中的那口憋闷之气终于是吐了出来。他刚想动手将那府邸内冲出的家兵击退,免得这位不知天高地厚、只图一时之快的小殿下受伤,可是眨眼间,那冲出的家将便是被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殿下一一放倒在地,然后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朝着府邸内走去。
已经见识过这位小殿下实力的连家兄妹自然没有多想,也是赶忙跟上了小殿下的脚步,倒是那位年少的副将,迟疑了片刻之后,叫来了一位旁边巡防的士兵,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跟上了小殿下的脚步。
一路上都是倒地呻吟的家兵,甚至在府邸中央的广场上摆放的名家雕刻而出的假山也是已经化成了一地的碎石,而那位小殿下的怀里,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赤裸少女,凭借他多年的从军经验,那少女眼前就是不活了。
少年副将咬着牙盯着那广场上躺在摇椅上的那个胖子,怒喝道:“高树,你怎敢在山都城内行凶!”
那个身高腰围几乎等同的肥猪,努力睁开那可以算作是一条缝的眼睛,毫不介意的嘲讽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啊,行凶?你爷爷我就算行凶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就算是王翦今日亲自来了,也不敢动你爷爷我一根汗毛,当初那个野种是怎么受罚的你也是知道,所以啊,就别给你的主子添麻烦了好吗?”
陈曦瞧着那胖子嚣张的模样,把他生剥活吞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又能做些什么呢?却是如这个人渣所说,就连自己的将军再上次重责了他五十大板之后,那位王家年青一代的主心骨,二少爷王立便是颁下了军令,说自家将军玩忽职守,重责了一百大板!
敢问这山都城谁人不知自家将军最为勤勉,莫说是玩忽职守,就算是提前一炷香睡觉,都是未曾有过的。拿着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身,让得他们这些嫡系的心都是凉透了。
那肥胖的像是一坨肥油在肆意摇晃的高树,瞧了瞧那个怀里抱着那个赤裸少女的孟游,蹲下身,贴近了孟游,一双肥脸距离孟游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讥讽的道:“你是哪家的子弟,爷爷我叫高树,家父夷陵高家家主,家妹是当今王家的.......”
高树话还没有说完,起码有三百多斤的身体便是直接横飞了出去。
右臂还没放下的孟游微微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在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的高树,冷笑道:“管你是什么身份,今日都要你偿命!”
那原本护卫在高树身边的两位中年武夫,还没来得及将那位敢对自家少爷下手的男子拆胳膊卸腿,便是被那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男子一人一拳,砸进了地面之中。
陈曦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位书卷气更浓郁一些的小殿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两名铁骨境的纯粹武夫,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这位小殿下按着头颅,如同拎小鸡一般,随手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那道金光闪烁的身影如同一道流光,冲进了那一堆废墟中,一只脚踩在了高树的肚子上,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那张肥脸,虽说脸上挂着笑容,但是在高树的眼中,却是与恶鬼无异!
孟游拍了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高树,冷声道:“草菅人命,今日我就与你好好的讲一讲规矩!”
接着,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与那高树如同杀猪一般的悲鸣声中,孟游用力一撕,便是将高树的一条胳膊活活的扯了下来!
鲜血如雨!
孟游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那张痛苦的肥脸,神色中没有一丝悲悯。
孟游转过头,冲着那个刚刚赶到此处的王家长孙露出了一抹笑容,可话语中却是丝毫的没有留情面。
“王翦!今日之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你这山都城的将军,就不用继续当了!”
那位面容始终冷漠的王翦眼中精光一闪,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竟是单膝跪地,看着远处那个脾气很合自己口味的小殿下,声音响彻整座府邸。
“山都城王翦,谨遵殿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