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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禺方入帅府,与韩征等人见礼,商候为他设宴接风,席间成汤直接面带兴奋的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夏姒葵二十五年八月底,夏后于阳瞿再次召开诸侯大会,然而却只有渭水,河西,关中的数十余诸侯前去朝拜夏后,远远不如数年前天下二百镇诸侯会盟的盛况。
这二百镇诸侯数十位转为拥护成汤,数十位选择坐壁上观,只放商军过境并不参与战争,这个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关键是此次诸侯大会时西方强大诸侯歧候当场反叛之事。
原来在大会期间夏后屡次问询,欲讨歧候之女莹姬入后宫侍候,歧候于席间怒不可遏竟当场摔案而走。
天子着金吾宿卫满城通缉歧候,却被与歧候交好的诸侯求情拦住,金吾将军又与歧候有旧遂于当夜偷偷放了歧候出城,却不想此遭却惹出泼天大祸。
八月二十八,歧候姬阙尽起歧国六邑大军五万反夏,渭水多镇诸侯随之景从,九月初一大军开至阳瞿强攻半月,天子携满朝公卿大夫惊慌出走泅渡黄河逃至晋地条山大营躲避。
九月十二,夏朝都城彻底陷落,歧候姬阙宣布檄文曰:天子无德,肆意戏虐重镇诸侯,姒葵残暴德不配位,必遭天谴,理应推翻,并号召天下英雄从之。
次日姬阙又发檄文曰:成汤有治水之功,尧舜之德,当为圣主,商当代夏而治天下,必能使诸侯悦服四海升平,遂于阳瞿升起商旗,遥尊成汤为盟主。
也就是说夏虽未灭,可国都繁华之地已失,躲至条山的小朝廷虽还有九夷控弦之卒二十万,但没有稠密的人口和充足的粮草兵备,没有利益关系,夷人还会拿他姒葵当天子
其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待扫灭武鸾伐夏便是压断最后一根稻草,这大夏王朝已是大厦将倾摇摇欲坠了。
季禺也是喜上眉梢,也报喜道“禀商侯,汜水关也已经拿下,武鸾十万大军粮草已断,已是瓮中之鳖难逃法网”
成汤颔首点头,眼里也藏不住喜意开口道“不过也不能小瞧了那老太师,还是先破了武鸾我等在阳瞿去庆贺,也不瞒法师,武鸾异术着实高强,火龙阵也厉害无比,我军在其手上连折多员大将”
顿了顿,成汤又向季禺一礼,直言不讳道“此番发急信召大法师回来,也是早就听说法师道术高强广博,堪为我诸侯联盟第一人,遂想请法师不吝出手,破去拿火龙阵”
季禺暗自腹诽不已,谁他娘嘴这么大,乱传我的道术高强还诸侯联盟第一人,我自己咋不知道,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不过自家有螭龙避火术,当也不惧他火龙阵,就算破不得但保我全身而退应当无碍。
思量半晌,季禺主动出班,拱手请缨道“回禀商侯,贫道愿意进阵尝试,若破得便好,只是若破不得,也请商侯勿怪”
成汤与伊尹相视一眼,成汤豪气大笑,端起酒樽走下台阶,扶起季禺“不管破得破不得,法师尽力便是,都算法师一功,来满饮此杯为法师壮行,请…”
季禺也不推辞,端杯回敬成汤“谢商侯赐酒,请…”
成汤又是一口饮尽,对季禺说道“那就劳烦法师了,法师为我联盟履立大功,攻许地,助东仓,破瞿秋,袭汜水可谓是劳苦功高待伐夏功成,自有封荫荣华”
见季禺感激谦虚不已,却面色平静不为所动,显然也知道这是空头支票,成汤抚须一笑“此番入阵,不论胜负不能坠我盟军威德,传令:加封静虚先生(季禺)为妙道无量顺天大法师
加封静虚先生为静虚妙有还真先生,赐天罗北辰法衣,莲花黄老法冠,太乙清静拂尘,云鹤大氅,芒鞋云袜”
成汤转而传唤文吏道“先生事迹,列入史册随军记,开珍宝阁取千金,五金法物一担,玄女金丹砂十两,素女还丹砂十两,芝草瑶葩一担增予还真先生”
季禺伏地拜谢三匝,成汤又谴韩征调派兵马随行,领众异士跟随,若有不测,不计代价也要救回季禺。
季禺当下回驻客房,自有美貌侍女闪出伺候季禺沐浴更衣…此间乐自不多言。
一番酣畅淋漓的战斗后,季禺换上天罗法衣,戴莲花黄老冠,云袜芒鞋,背负宝剑,手托太乙拂尘,刚是午时三刻,阳煞遮蔽阴霾,正是拔剑斩人之时。
季禺走出客房,韩征以领众异士领大军五万,旗幡重重,戈矛如林,军卒密密麻麻,季禺与众人见礼,随军出城。
城外武鸾早已接到战书,应邀午时决战,只因后路粮道被断,武鸾正与部将焦虑不已,营中粮草不足半月。
夏军正唯恐商军避而不战,到时也只能拼死强攻穿云关,不过城中也有商军精锐数万,夏军也不过十余万,就算攻下穿云那也伤亡的差不多了。
遂夏军一听缩于关内的商军主动来决战,只觉喜从天降,连忙一口答应决战,双方约定午时三刻于关外摆开阵势,堂堂正正一绝胜负。
商军出城之时,夏军早已迫不及待的于数里外摆开阵势,十五万夏军整整齐齐,望之无边无际绵延十里,给人带来强大压迫感。
商军缓缓成序列出营,也在关外极速摆开防守阵势,索性武鸾果然君子,深讲诸侯征伐之德,没有趁商军立足未稳发动袭击。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商军也于城下摆好阵势,成汤伊尹等于关楼上观战,只见两方大军加起来数十万人,真个壮哉,哪怕于数丈高的城楼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际。
商军摆开阵势后,两军只相隔数百丈,敌将面目衣着清晰可见,韩征与季禺打马出阵,对面夏军老太师也慢马缓缓出阵。
双方于阵前会面,韩征开口道“末将韩征,拜见太师”
“韩征…你当初剿灭越蛮也算薄有功劳,老夫念你勇武善战还曾于天子面前保举于你,你为何不念天子旧恩,执意要当反贼”武鸾距二人十步前勒马停住,斜视韩征淡淡喝问道。
“天子失德,肆意攻伐诸侯,玩弄百官,而商侯有德,遂奋七尺之躯而从之”韩征见此也淡然回应。
武鸾冷笑不已,撇见季禺面色一惊,询问道“此人是谁?可是你们搬的救兵么”
季禺不待韩征开口,当先稽首一礼道“贫道季禺,蒙商侯封赐号还真,见过老太师,晚辈这厢有礼了”
武鸾上下打量季禺,见其头顶黄老冠玉簪插束,一身橙色道衣锦绣云纹,胸前印有阴阳图。
下摆绣北斗群星,满袍星斗图禄,大袖宽袍袖口点缀先天八卦,橙色底袍外罩朱红绛纱衣,纱衣犹似天女织,不染人间半点尘,薄如蝉翼,淡朱透明。
手托拂尘,斜背宝剑,云袜芒鞋,当真是:
层层绛纱冲云寒,黄冠芒鞋云霭生。
闲随飞鹤访紫虚,不著人间半缕尘。
云裳总带烟霞色,剑履常是云水身。
武鸾见季禺着实卖相不凡,也略微颔首道“道友多礼了,只是两军对垒,分属敌国,不得不如此,你我两方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如何”
季禺见韩征点头示意,也淡然出言问道“哦如何算个堂堂正正,又怎的算胜,怎样算负,那就由道兄定下章程吧”
“我军兵强马壮,而你军孱弱人寡,也罢…我也不欺负尔等,就由我摆下大阵,由你方出人来破,限时三个时辰,若破我阵法,我立马放开道路,由尔等入关,若破不了嘛…”
“破不了又如何…”
“破不了就算你们输,你们退出五关再我有生之年,不能西侵便是”武鸾面无表情淡然回道。
韩征抢先回应“好…就按太师所言,一言为定”
武鸾见韩征同意,也不等季禺回话打马转身回营,背朝韩征道“一柱香后,过来入阵”
季禺与韩征对视一眼韩征给了个鼓励的眼神,拍拍季禺肩膀道“还真先生,我军能不能竟全功,可就全靠你了”
季禺颔首点头,随韩征也打马回营面上露出轻松笑意回道“放心吧,我必定全力以赴”
只是面上轻松,心中却是阴霾重重,只觉压力重大,成汤等人虽多次明言,说全力即可,不破也不怪季禺。
可如此重的赌注,商军全力压季禺能成,季禺若是斗不过武鸾,徒令人失望不说,季禺自家也再无颜面了。
季禺也赶紧命人准备法坛,季禺当场画符咒一道烧之,起摄法召螭龙过来。
不过数十息功夫,一条细小冰线自法坛之上一水盆冲出,无声无息飞入季禺袖中。
季禺召来螭龙,见时候还早,还与众人谈笑自乐,只是把浑身法器放好,以便随时取用。
很快一柱香时间在谈笑安慰声中逝去,武鸾已领五百火龙道兵扎下阵势,派人来商营通知,等人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