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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了。”陈植之低吼一声,当即伸手冲白焆道:“我要你带的东西呢?”
“这里!”
白焆回答,也当即把一边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陈植之手里一塞。陈植之抓住东西就要往前丢,实在是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大眼瞪小眼,十八年乡试考不中。
“不是这个!”
他惨叫一声,差点哭了,东西递给白焆,她毫不在意接过去塞进口袋里问:“不是你说带上它和十三香的吗?”
“是我说带上它和十三香,但我都说了我怕老鼠,伸手问你要东西,肯定是要十三香啊!”陈植之讲完,还在用袖子擦眼泪,就听到他儿媳憨憨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训练自己战胜恐惧呢,公公。”
“不了,儿媳。”陈植之讲:“还是给我十三香吧。不不不!”
他才说就修改自己的计划讲:“刚那鬼怪才说完话,还在此地,用十三香去丢能让他显形,眼下你我……”
“是你。”
……
不是争论的时候,陈植之认了,讲:“好,是我,都怪我,是我浪费了关键时间,眼下鬼怪肯定已经没在此地了,但气味痕迹还在,还能去追,放十八年乡试考不中!”
讲完,陈植之只是为了助自己的语气,摆了下手,白焆便将十八年乡试考不中再次放入他手中。
若是此刻惨叫,怕是追都追不到了。
陈植之强行压抑住一声惨叫,流着眼泪弯腰放了十八年乡试考不中,道:“去吧,十八年乡试考不中。”
又黑又大,缺蛋还有红肉瘤子的大老鼠当即朝前疯狂追去。
陈植之边是追上十八年乡试考不中,边是忍不住对白焆讲:“它的名字还是太长了一些。”
白焆当即就说:“不是你说缺蛋不好的吗?”
“我……”
也不好说不是,关键是白焆才讲“缺蛋”,十八年乡试考不中就不跑了,转头朝陈植之看过来,一鼠脸的哀怨。
陈植之安慰了它一句“不还有一个吗?”见它继续开追,才接着对白焆说:“又不是只有两个选择,十八年乡试考不中还是太长了,以后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要用它,喊完名字最少得四秒,太长了了。”
“那就叫变异红柿子。”白焆讲。
陈植之当即胃里一阵恶心,才要说:“你这一把就把我爱吃的水果给干掉一个。”那边白焆忽然问他:“老鼠能追鬼?”
“眼耳口鼻舌身意,人类有七感,但眼被色迷,意为财迷,”陈植之道:“太多感官被障碍堵塞了,不过它能追鬼,因为我给了它一个名字。”
陈植之道:“老鼠不该有名字,又或者不该有人的名字。”
“你见过谁人名叫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的?”白焆立刻就讲。
陈植之叹气,求她说:“好儿媳。”
“好公公。”白焆回他一句,想了许久,忽然说:“我似乎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怎么?”
陈植之低头看她,穿了男装却还是娃娃脸一眼就瞧得出是姑娘的姑娘,看着前方,幽幽地说:“它本来是只挺普通的老鼠,因为有了人的名字,就变得不是鼠也不是人了。”
“既不是人,却也不是动物,那是什么啊?”陈植之问。
白焆不知道,抬头看他,他笑笑道:“不就是这天地之间的方外之物了吗?同是方外之物,十八年乡试考不中自然就能追这讨金子的鬼了么?”
“我明白了,公公。”
“那就好,儿媳。”
说着话,二人来到一片黑漆漆被烧过了的废墟前方,十八年乡试考不中,站在废墟前方,不走也不往前继续了。
陈植之道:“就是这里了。”往前一步,他撒开一袋子的十三香。
香辛料的呛人味道之中,白焆看到姜黄色的粉末里,一个人影忽暗忽明,游走在废墟之间,他似是举着一盏灯,不停地说:“在哪里?在哪里?究竟是谁偷了我的金子,偷了我的金子。”
“就是他。”
“就是他。”
“他是什么?”
陈植之道:“金库鬼。”
白焆:“金库鬼?”
陈植之道:“该是前年的样子,这里发生了火灾。这里原是街上施粥的周大善人的家,一场大火把整个屋子都烧了,周大善人虽然没烧死,但没多久就病故了。因为是街上有名的大善人,所以事情闹很大,算是整个朝西城人尽皆知。”
白焆听他说完,自己想了想,拍手说:“我也想起来了,施粥的周大善人,正是这里,是这里。”
“所以案子结了。”陈植之道。
白焆不懂看他,问:“如何说案子就结了?”
“很简单。”
陈植之说,上前一步,他进了废墟。十三香的粉末已经大部分沉了下去,黄色粉末中的人影已经十分难以辨认,好像一缕黄色的烟。
陈植之靠近那烟,弯腰下去,柔声问它:“周老,你究竟丢了多少两金啊?”
黄烟回他,声音已经弱不可闻,白焆离得有些远,只是隐约听到“十七……九……三……”这样的数字。
她想要不要自己也进去,但见黄烟都变得要没有,怕自己一进去,好不容易追到的金库鬼就散了。
忍了一下,她看到废墟里的陈植之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纸做的金元宝来,手上还有一只笔,他舔了一下,把金元宝翻过来,在底上写上数字:“十七两,九钱三厘。”
写完数字,他吹干金元宝,笔收起来,再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元宝,火焰燃起,陈植之抬头看向天空,挥挥手。
“走吧,走吧,周大善人啊,你看,你的钱都找回啦了,走吧,走吧。该去哪去哪吧!”
纸做的金元宝燃烧,青烟飞入天空,白焆也抬头看向空中。漆黑的夜空里,是星星几颗。低下头,她问陈植之:“他走了吗?公公?”
“走了吧,儿媳。”
“他是周大善人吗?公公?”
“你说呢?儿媳。”
“我说过要你不要跟我说问句。”白焆凶巴巴地说,说完却自己笑了,问面前人:“我聪明吗?公公?”
“你是通透,儿媳。”
陈植之走过来,觉得白焆表情不对,低头看自己的腿,才发现废墟上的碳灰弄脏了他身上淡清色的好衣裳。
“难得一套好看的衣服,弄脏了。”白焆讲。
“洗洗不就好了。”陈植之说,往前走去,身后人问他:“为什么那么好的人死了居然变成金库鬼?”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报应因果不是加减法。”
陈植之看到一摊积水,觉得天气这么好,这路上的积水一定是边上的居民泼出来的脏水,扯了白焆一把让她不要踩到。
白焆越过了脏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将视线错过,道:“不是加减法,但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好事啊?”
“念啊,儿媳。”
“我不懂啊,公公。”
陈植之笑笑,似是伸手捡走了一片白焆额边的脏东西才接着说:“如那张员外的祖父一样,他杀了人再反悔有什么用?发愿才是关键,一开始从这里出来的念是什么才是关键。”
他说“这里”指着自己的心。
白焆抬头也看着他的心,从他的心再看向他的脸,她耳边忽然闪过他的声音,是今天早前时他说的一句——
“你是我儿媳,哪是什么双剑罗刹?”
“公公你还是很帅的。”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管我!”
白焆狠了一句,再走一会已经回到那从前是王宅,眼下是李宅的房子前了。看到房子,她想起铁坨坨的小鸭子,转头对陈植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同样是做好事,究竟是为别人,还只是为自己的好名声,发愿不同,念不同,结果也是不同的,但是……”
“但是什么?”陈植之问。
白焆叉了腰说:“弄了半天,金库鬼渡走一个,咱的金鸭子呢?不还是死的!”
陈植之摇头,不免叹息,讲:“这鸭子我看暂时是救不活了。”
“怎么说?”白焆问。
陈植之说:“金子从哪里来是弄明白了,但弄明白了这条也没搞清楚鸭子从哪里来。不知道鸭子从哪里来又怎么救鸭子呢?”
“可以继续去问姓王的啊?”白焆讲。
陈植之:“他若是能知道鸭子从哪来,是何物,你说他能给煮了吗?”
“是他老婆煮的,又不是他。”白焆说。
陈植之问:“你家没特别值钱的东西吗”
白焆说:“怎么没有?”
“是什么?”
白焆认真看他,讲:“不就是我们三姐妹吗?我爹常说我们三就是我们家最珍贵的宝贝。你说,你问这个要干嘛?”
陈植之……
“我不干嘛,你爹真好,亲家公好暖,世界上最暖的爹。”
马屁了亲家公几句,陈植之才说:“即便煮鸭子的是老婆,但你若是老公,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特别宝贝它会不会叮嘱你老婆,千万小心,磕碰不得,甚至恨不得锁起来不让她拿。”
白焆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但马上就有问题了,问他说:“隔三差五就生金子唉,是金子,不是银子唉,这样的东西还不是极其珍贵的宝贝吗?”
“就是隔三差五就生金蛋错了啊。”
陈植之道:“你哪见标价千金的翡翠镯子自己变钱回来的。让人舍不得的都是得不到,让人放不下的都是镜水花。”
“你道理一套一套,可我还是不理解,就算不宝贝,它天天下金蛋,怎么能说煮就煮了。”
白焆说着还要举例子,就听到漆黑夜里男人回答她:“天天烧火做饭,打扫织补,重要得不要不要的老婆,不也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公公,你好渣。”白焆讲。
我老婆都没有,如何渣了?
话到嘴边,陈植之给吞了,说不得,说不得。
“那这样可好。”
“怎么说?”
白焆看向陈植之,眨巴眨巴眼,非常天真:“公公你欠我的一百六十两银子零八十个钱要怎么搞?”
陈植之大惊,惨叫说:“不是说好不收利息的吗?”
“但我给你买了一斤十三香啊。”白焆讲。
无言以对,还好此时天亮了,李家女人开门出来,看到陈植之和白焆站在门口,她先看了陈植之露出笑容,随后看向白焆,没缘由地瞪了她一眼,再朝陈植之看过去,问:“先生可有成事?”
“应该是好了,今晚不会再有人上门了。”
陈植之说,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要走,那妇人却主动喊住他说:“讲好了,事成要给先生报酬。”
“今晚没东西上门,再给也不迟。”
陈植之说话停步,妇人拿出钱来,朝他伸手说:“钱先给先生,若是晚上再有人上门,我再来找先生就好。或是,先生若是不放心,晚上也可以过来看看我,我一个妇道人家,独自住在这里,老公在外跑船,唯有过年才回家来……”
“好啦,别说了,钱拿来。”
白焆上前一步,接过妇人手心里的钱,不等妇人问就把怀里的风干人雕拿出来,绕场一周才讲:“不用问了,我就是他儿媳白家二娘子白焆。我未过门的夫婿陈勇离家考举未归,公公为了避嫌已经主动把他自己的人雕给割了,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