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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陈植之摇头道:“前头我不小心抱了她,还没跟她道歉呢,不过……”
“不过什么?”钟准心想都抱过了,不就一水好了算了,要这么说时,陈植之再开口道:“眼下看来她是绝不会看上我了。”
“为什么?”钟准没见过陈勇,但陈植之长得好路人皆知,他家那些伟勇强工人什么的,长相可从没人提起过。
疑惑之时,陈植之摆头道:“不瞒钟兄,前几日我还在为此烦恼,怕我这一下不小心,回头在她心里种了念,不好解决,但眼下……”
白焆爱上了溪水里毁天灭地又天下绝艳的男神校长,不然怎么陈植之要跟钟准出案子,她会肯?
她想再见校长,这会说不定已经在溪水边打了地铺,又是丢钱又是说情话地求校长出来见她呢。
爱情的火苗才点燃,都没等到陈植之去扑灭,校长就给它踩出了一个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钟准笑了好久,笑到肚子都饿了,拍陈植之背讲:“陈兄你可真逗,这也是能跟人随便说的吗?”
“这不跟你吗?”陈植之闭着眼睛,说话根本没过脑。
借着皎洁的月色,钟准在一边好好看了陈植之一会,见他说完话继续吹山风,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膝盖上,懒洋洋的,放松也惬意,笑起来问他:“我说陈兄啊,我是不懂,都说清修,清修,这清修不就该丢了七情六欲吗?怎么这好不容易修到人形的东西,偏是要飞蛾扑火呢?”
陈植之没立刻答他问题,摇着腿,他好像在哼小曲,一曲哼完,他才说:“我也是不懂,但这清修真就是丢了七情六欲吗?真是丢了还清什么?就像是我,心里想着要丢了,风过来,不还是想起,哎呀,稻草田里抱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钟准等了好一会还是没等到他开口,便问:“抱了啥?”一问就知道他抱了啥了。
“哈哈哈。”
“哈哈哈。”二人再次大笑,笑过之后,钟准说:“觉得舒服就一直抱着呗。”
“回头再说吧。”陈植之道。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钟准说。
“越不过的山就不越。”陈植之再说。
“忘不掉的人就先搁那吧。”钟准再说。
二人抬头看着月亮。
看了一会,钟准往后也要躺着,忽然摸到了自己的剑,他垂眼看长剑,看月光如银沙,长剑似碧玉,许久:“陈兄,我舞剑与你一场,如何?”
“正好。”陈植之道,钟准拿剑,起身,陈植之找了片树叶,吹起孩子们常吟唱的歌谣。一曲落下,钟准收了剑,回头问他:“比那要万岁的校长如何?”
“你剑术比不过他,但你就是你。”陈植之说,紧了紧背后的包袱,起身道:“咱俩还是继续往前走一段吧,说不定能有人家。”
“好。”
钟准说完见前路还算宽阔要上马往前,忽然听到陈植之身后的包袱里鸡没有说:“老夫听了你们乱七八糟聊话许多,到了还是没个正题,植之道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男精的妙用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反正夜黑路远的也没个意思,陈植之说:“才疏学浅,道长请说。”
鸡没有来了劲,一个头还在包袱里折腾了几下,讲:“自古天地阴阳,女为阴男为阳,兽类器皿之物得天之阴而生灵,需采阳方得正果……”
叽里呱啦说了一路,都是讲男子那玩意如何养生,如何能增长功力,是天地之精华,人间之极品。讲到了夜里九十点的样子,山路崎岖无法骑马,眼前眼后又都是山,没地方歇脚。
陈植之和钟准听他讲男精的好处,耳朵都听起茧了,实在是烦了,钟准便道:“好处这么多,怎么没见你们修行的人天天求着街上的男子给口没用的奶吃吃?”
“哈哈哈哈……”陈植之大笑,笑着他忽然自己捂了自己的嘴,道:“有声音。”
钟准警觉起来,陈植之背后的鸡没有也赶紧不说男精的好处了。
三人都安静了一会,忽然几乎是同时明白过来:“不是人声!”
不是人的声音,却似是人在聊天。
钟准看了陈植之一眼,道:“我去看看。”
“不用,我去看吧。你看着马。”陈植之将自己的马给了钟准,再把背后包袱里的鸡没有也给了他,自己寻着奇怪的类似人聊天的声音摸进路边的深草中,过了一会他再摸出来,冲钟准招手。
钟准转身找了地方栓了马,随后跟着他进了草丛,两人走了一小会,前方的密草被一条雨水道一般的小溪分开,钟准跟着陈植之到了小溪边,看到溪水两边长了许多白白的,像是木耳又似是长了毛的石头一般的东西。
钟准问:“这是什么?”
陈植之示意他不要说话,二人都安静下来,屏住呼吸,山谷里只有溪水,月光还有时不时给风吹动的草,略等了一会,钟准惊讶看陈植之,陈植之点了点头。
那圆乎乎木耳一样的胶块在说话,悉悉索索的乍一听就跟人在交谈一般。二人又细听了一会奇怪东西的交谈,陈植之一拍掌就讲:“任务完成,这就是肉苁蓉,把鸡没有给埋这。”
“唉。”说完就干,钟准要去挖坑,那边他背上的鸡没有叫起来:“绝对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我看就是,我投是。一票。”陈植之讲。
“我也投是。”钟准说,于是两票,二比一开干。
二人很快就挖了一个坑,鸡没有拿出来要埋,那傲慢的道长哭了,惨兮兮讲:“就让我看一眼天门山的五彩祥云升仙处吧。”
“道长你都这样了,即便升仙,也只有一个头升仙,有什么意思?”钟准道:“到仙宫里头给人当球踢吗?”
“钟少侠怜惜。”鸡没有哭着讲。
钟准板了脸,立刻道:“我钟准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说是你是个男的,当年好多女的求我怜惜,我也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哈哈哈哈。”
陈植之觉得跟钟准一快好开心的,也赶忙火上浇油说:“是啊,道长,就算这不是真正的人头肉苁蓉,但也必定是一处阴毒之气纠结丛生之处,不然怎么长出这样邪乎的东西。”
陈植之前一句话本是调侃一路上都在讲男人那东西多好多好的鸡没有,讲完,他抬头看前方已经看到到雏形的天门山,却忽然间就锁了眉头。
“怎么?陈兄?你不舒服吗?”钟准过来问。
陈植之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若真是有五彩霞光凡人能够升仙之地,怎么能长出这种东西来。”
他说着,指身边的小溪,手指顺着小溪来的方向一路指去,正是远处天门山的方向,很明显这溪里的水是从天门山方向流过来。
陈植之看着远处的天门山,许久道:“不过常言道恶地遇善种不生,善地施恶种亦长。善地现地狱众生也不是没有可能,亦如九华多聋残乞丐。”
“陈兄你这番话说得我似懂非懂。”
钟准打了个哈欠道:“我说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凑合一夜吧,明天一早天一亮去天门山瞧上一瞧不就行了?”
陈植之也是点头,二人从草丛里走出来,往前走了一段路,钟准忽然问陈植之:“咱们的马呢?”
“呀,马呢!?”
马丢了,后面的路只能靠走。
这天门山远看像门一样,一块几乎水平的绝壁,走近了才知,它其实是五座叠嶂在一起的山峰的合体。
主峰也就是那块远处看着像门的山峰。
从陈植之和钟准过来的北边方向,是一片绝壁无法攀爬。但你从山峰南侧上来,上到山顶位置但不是最高点一处与另一片低矮一些的山峰交叠处,往下是一片被五座连峰夹起来,天井一般的深渊密林,就是这天门山传说能升起五彩仙云的地方。
而过了这个交叠处,再往上一点,到主峰将近山顶位置,忽然一处山壁像是被人用刀削掉了一整块一样,平平的一大块天然的青黑色石壁飞挑出去,便是这天门山有名的飞仙石。
之前在山下,几乎难见农户山民,到了这天险绝壁上,居然依靠着山壁连着有三座小庙,小庙后还有供人居住的小楼宅院。
庙前一大片临近飞仙石的区域,卖煮山药蛋的,山里头的野果草药的,雨天下山用的草绳的,甚至还有算命看姻缘的,七八个小摊一大片。
陈植之脚力还算可以吧,但跟钟准相比差距很大,追着他的步子爬山,二人虽然晌午过去没多久就爬到了飞仙石,但陈植之消耗很大,接近目的地他已经要走不动了。
最后几米实在是不行了,只得是不要脸了一把,让钟准把他给背了上来。
二人到了飞仙石台上,钟准先把他安置到一棵松树的大石头上坐好,随后看到那边有卖水和食物的,就讲:“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辛苦钟兄了。”陈植之道,钟准哎呀一声,背了自己的剑走了过去。
陈植之目送着钟准走了,怎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