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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案23钟准偶遇案件重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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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上船,不再纠结那些红的,绿的菌子。

    一条山中小河,不算太宽,但因为河对岸的码头在上游一两里处,船往上走就需要一些时间。

    晚风吹来,钟准坐在船头,吹着风,抬眼看到长河尽头的山岚落日,不禁张开手臂:“好舒服。”

    “你有不舒服的时候吗?”校长道。

    钟准抬头看他,才要回话,忽然背后有人走来,抱拳一下,问他道:“少侠背上这把剑,剑柄上有个‘赤霄’二字。学生不才,可是汉高祖的宝剑赤霄?”

    问完,那问话的年轻人已经紧张得满脸通红,钟准见了顺水大笑道:“我一个山野村夫,何德何能能有宝剑傍身,还是汉高祖的宝剑赤霄,哈哈哈哈哈,公子莫折寿了我,哈哈哈哈!”

    他笑声爽朗,那问了话自己窘迫到不行的少年公子也放松了下来,笑着点头,忙道:“怪我唐突,只是兄台这剑柄上的刻字,还有这金饰铜锈太过特别,与我书上所见几乎一样,我这才……”

    他说话间,伸手摸向钟准靠在身边的佩剑,钟准脸上还是笑眯眯,身体却轻轻一摆就躲开了少年公子的手。

    顿时,那少年一愣看向钟准,钟准却看向他身后的船舱。

    少年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看到是江上风景好,方才岸边等船三人似是有钱有身份的官家子弟,在船上支了茶炉,烧了一锅水,正要烹茶赏江景。

    几人看到少年和钟准都看过来,忙说:“喊了船家慢慢开船,天色正美,江景如画,几位兄台一看也是性情中人,一块赏景如何?”

    “我没意见!”钟准忙举手,举手完毕,他忽然感到视线,抬头去看身边站得笔直的校长,慌了一下,却又是傻笑:“没问校长你的意见,害你要跟我又多待一会。”

    “唉……”校长叹气,抬头,他闭上眼,江风袭来,乌黑长发,随着微风飞起落下,好像月下拍打海岸的浪花。

    “校长,你可长真好。”钟准傻笑。

    校长看都不看他:“若你说假如我是个女子,我就……”

    “哈哈哈哈哈哈!”钟准大笑,笑过之后,依旧是摊着肚皮吹风晒太阳,什么汉高祖用过的剑,什么千年的大蛇死了生的菌子。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憋不住笑了起来,睁开眼睛,狗一样问校长:“你说回头你是个什么菌子?彩虹吗?”

    “我是你死我前头的菌子。”

    校长骂他,却也笑了,边笑边说:“彩虹你家大爷。《淮南子》道‘虹,淫气也’。道是下阴上升遇到日头纯阳,交合而生,为天地阴阳之和。你看我这么个冷面冷脸的样子,何来的淫气,如何生出彩虹的菌子?”

    “校长你这么说我就来劲了。”钟准一骨碌爬了起来,揽住校长,揉着鼻子,表情是害羞的,但他明显根本不害羞,立刻就问:“校长你这么大年纪了,可有与人……”

    “你也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这般无理过来问我这般无理的问题。”

    校长横他一眼就是道,说完摇头准备说些什么,他却忽然看船下滚滚而过的江水,停住不说了。

    钟准没得到答案,抠着鼻子想着要怎么继续问下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他转头看,看到是一条全身洁白的小蛇,只有尺长,小小的一条,大蚯蚓一样,从河水里一跃起来,没算好距离正好掉在船甲板上。

    边上一人正在煮水,见了小蛇大叫一声,毫无犹豫便拿手中烧火的长铁筷夹了那蛇,啪地丢进了还在烧的水里。

    钟准心里一下莫名的不好,身后忽然有人唤他:“莫让那小蛟死了。”

    “我来!”那少年回话,反手便要取了钟准身侧的长剑去挑那水中小蛇,手指已经碰到剑身,那剑却突然没了,少年惊讶去看,才发现不是剑没了,是剑与持剑的钟准一下都没了。

    毫秒之间,人已到了锅边,钟准伸手过去,肉身直入沸水,掏起水中小蛇,一把丢入船边的江水里。

    “给烫了个八分熟,还能活吗?”钟准转身问校长。

    “你是不是宁愿手没了也不会让你的剑做这等污浊之事?”校长却反问他。

    问话之间……

    血红落日照亮了朝西而去的小河,散着片片金光的河水好像一条悬起来的画布,而校长就站在那画布前,一头被残阳染成深红色的长发,一身墨红长衫。

    钟准甩了甩自己被烫红的左手,看到皮肉还在,他就毫不在意,望向校长,阳光让他眯起眼睛,整个人也被染成红色,与校长的墨红不同,他正对阳光,边是耀眼的金桔色彩。

    “不是宁愿。”

    “那是什么?”

    “是我根本没想过。”

    是没想过我的剑该去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

    也是根本没想过,到那一刻,我要如何选择。

    “钟准,风太大。你替我把头发都给绑了了。”校长突然说。钟准又看了看自己红彤彤的手,甩了一下,走过去听命。

    校长给他一条很长的发带。

    钟准得了那很长但不知道他想要如何用的发带,愁苦看他,问:“我可梳不出好发型。”

    “我要什么好发型,全部绑了,一个大扫把。”校长道,闭上眼睛。

    钟准不再过问其他,哪怕此时,船边是千蛇百蛟,不知从何处而来,并行在小船两边,映着血红夕阳,仿佛满江是个容器,而容器里放满了才捕获过来的泥鳅。

    翻滚往前,一船人都露出惊恐表情,壮丽山景也变得恐怖怪异,唯有船头二人。

    钟准没有梳子,只能以手代替梳,五指抓过校长长发,抓了好几次,总算是抓得差不多整齐,他给他的发带缠上去,一圈一圈,终于是全部缠住了,紧紧地替校长绑好了一头长发。

    校长再站起来,钟准去看他烫过的左手,不说红肿烫伤,就连早前受过伤的疤痕,好像也淡了很多。

    他看过手,再往前,这才看到了满江如被沸水烫过一般滚动的蛇和蛟。

    不知为何,他并不害怕,唯有平静,还有眼前血红的落日。

    他眼睛看向那落日,校长则看向他身侧长剑,剑柄之上“赤霄”二字,经历风霜,鎏金已经去了一半,但那股让人不能移开视线的宝剑魄力,却是世间罕有,如此刻万蛟齐迎的残阳。

    “阿准,你在看什么?”

    “看落日如血,看长河若歌。”

    “阿准啊……”校长笑起来。

    钟准回过身来一样挠头问他:“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错,却好像什么都说错了。”校长仰起头,一道风过来,他才扎好的头发便啪一下,又散开来,飘在背后,他也抬头看着落日如血,长河如歌。

    摆开长发,校长低头往下,看满河追船而来的异类,微笑起来,摆摆手,他道:“看到我了,就散了吧,一万年我是你,一万年你是我,你我本无区别,又何苦这样苦苦追来看上一眼。”

    说完,他伸手捋过一小截长发,指甲掐断,让发丝散入水中。

    长发落水一刻,满江翻腾的浪花倏然消失,无所从来,无所从去,仿佛从未有过,一切皆是幻梦一场,唯有校长站在小船头上,与钟准一起,看着落日夕阳。

    到船要靠岸,快要下船那下,船上众人可能是恍然大悟,也可能是见到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问钟准剑的少年和那三个烹茶人一顿推搡,来了个前头差一点煮了小蛟的中年男子,抱拳问校长和钟准:“二位神人,敢问高姓大名。”

    校长回头看他,没着急立刻回答,等了几秒,船要到岸,他要下船,忽然指一下船尾一个无人看守的竹篓问众人:“那卖菌子的老头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