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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往前推开门,门后是另一个有大窗户的琴室,只是这个琴室后放,珠帘垂落,杂色金银的珠帘之后,隐约可见闺房温柔。
小妮子在前引路,夏侯惊提着医箱第一个挑开珠帘,啪嗒,啪嗒。
陈植之闭上眼睛,听着啪嗒,啪嗒,珠帘给挑起又落下,啪嗒,啪嗒……眼前是那化作黑砂金沙的龙王。
等声音散去,他张开双眼,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温柔香里的殷红帐,美人藏在层层纱幔之后,容颜不见,只看到一只素手伸出帐来,媚声轻起,她说:“先生救我。”
有了前头茹姑娘的事,夏侯惊回看陈植之一眼,眼神问他:“你来还是我来?”陈植之眼神回他:“肯定是你来!”
这一把押对了,夏侯惊到床边问花魁娘子话:“娘子,你哪里不舒服?”
“我左胸……”
吾命保住了!
陈植之仰头感谢天地,转头看白焆,本以为她会开心,结果见她愁眉紧锁,很苦恼的样子。
陈植之一时没弄懂她为何不开心,但此时显然不是干这个的时候,那花魁娘子还在说话,讲:“我左胸之中,常觉有物啄我心肝,痛苦不能忍,十分难受。累年下来,前日里还能忍受,近几日来,痛楚加剧,此一周已经痛到日常的操琴唱歌都做不到了。”
作为这云霄楼的花魁娘子,做不到这两点实在不该。
陈植之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床边的小妮子。她愣愣看着床上人,似是傻了一样,全然没了前头茹姐姐身边的灵动。
陈植之微微皱眉一下,唤了她一声:“小妹妹。”那姑娘叫了一声,反应过来,随后马上苦恼讲:“姐姐都好些日子没出过房间了,好些日子……”
讲着,讲着,她又皱眉苦思起来,掰着手指算日子,只是没等她算好日子,那花魁娘子便在帐中道:“楼中,相好的姐妹们也许多日没聚了,就连……”
讲到这里,她难受了一下道:“约了许久的贵客,也一直拖着,无法相见,唉……”
帐中人,长叹一声,道:“我一人生死倒是无所谓,只是我这个还没到年纪的小妹……日里就爱顶撞别的姐姐,失了我,啊……”
说到情重,那花魁娘子在帐中哭泣,帐外,那一直强势的小妮子愣了一下,也拿帕子擦起眼泪来。二人一人在里,一人在外哭了一会。
不过这些互动,夏侯惊都没参与,因为他在为花魁娘子把脉。
陈植之见他沉稳,便问:“怎么样?先生可有治法。”
“法倒是有。”夏侯惊道,看这房间一眼,说:“只是治病之前,须二十斤炭,烧燃放在此室中。”
“你要蒸桑拿吗?”陈植之没忍住问。
说了个好些年后才有的词,那夏侯惊奇怪看他一眼,却道:“不,我不爱干蒸。叫你烧炭,你就烧炭。究竟我是名医还是你是?”
“是是是,你是!”陈植之忙说,随后便问那小妮子:“楼里可有炭。”
“云霄楼什么没有?”小妮子帕子擦干净眼泪讲:“我这就去取!”但她要走,陈植之却将她拉住了。
小妮子惊讶回头,因为肌肤有了亲近,而有些害怕地看向陈植之,却没有摆开他而是僵硬问他:“先生有何事?”
陈植之猛一下心里十分难受,手指了下她眼角,道:“有红的东西。”
“哦……”小妮子说了一句,手指沾了些眼角红色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疑惑了一句:“怎么出血了?还是帕子上有血?”随后她着急办事,便没想那么多,急急忙忙地跑了。
小妮子走后不久,几乎没多少时间,就有两个奴子跟在一个婆子身后,抬了一盆烧好的炭来。
等炭来了,夏侯惊起身看了下炭,对屋中人说:“不是什么大病,蛇蛊而已,可以引出之。”
陈植之见他说话那样有底气,才要说:“你还懂蛊?”话都没能说上一句,便见夏侯惊忽然就从衣中拿出几个瓶子,互相配比了一下,弄出一瓶新药来,他在屋内寻了个碗,药倒进碗里,而后碗放在床边。
随后,他冲众人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指那帐中的花魁娘子,再指那床边的药碗。
众人听他命令都不敢说话,等了一会,忽然……
听到床上花魁娘子似是发出了剧烈的呕吐声,那小妮子立刻就要上前去护她,夏侯惊一个动作,白焆拦住了那小妮子。
她当即愤怒看了白焆一眼,咬牙切齿但声音小小地讲:“姐姐给人杀了,我可就杀了你!”
“你可省省吧。”白焆瞟她一眼,不屑摇头。
小妮子浑身都在动,还要说什么,忽然她觉得不对,转头看向床边药碗处,白焆也看向那边,只见蛇未出,却已经可见蛇影……
一道长长的蛇影爬到那药碗里,贪婪吮吸里头药汤。
此景太过诡异,在场众人都吓得后退一步,唯有夏侯惊冲众人继续做了“不要说话”的手势,他拿了火钳等在一边,稍等了一会,该是那蛇影已经要吃饱之际,那蛇的本体终于忍不住了,缓缓出现,一条白色,发着荧光,指粗的尺长小蛇,头顶还长着红红的肉角,沿着床边缓缓往那药碗爬去,眼看就要蛇影为一,说时迟那时快,夏侯惊就是一火钳夹住小蛇,一把塞入那火盆之中。
霎时间房中恶臭扑鼻,整个房间被让人窒息的恶臭占满。
小妮子给臭到要呕,当即跑去开窗,只是她人个头还小,手里又一直拿着块帕子,插销一下没拉开,她差点呕出来地扯了几下,随后就给白焆一把拉开。
白焆一下就把一排窗户给扯开了,扯开之后转头看她,十分不屑道:“你手时刻攥着条红帕子,能干什么事!”
说罢,她也觉得气味不好,往前看了圈,发现这屋子的天花上还绑着夏天用来扇风的大扇子,她忙找东西垫脚,要去解开扇子给屋里通风,却忽然听到床上花魁娘子一声凄厉惨叫。
不光白灿,夏侯惊都给惊地手一抖,火钳一松,就这一下的功夫,那给烧得滋滋叫的小蛇居然还没死,嗖地窜了出去,穿过房门就往外跑了。
白焆根本不作它想,背后药箱瞬间扔了,拿了剑就追那蛇跑了出去。
夏侯惊则忙去床边照顾花魁娘子,陈植之左看了这边——夏侯惊,右看了那边——白焆。觉得白焆更重要,转身也追了白焆出去。
只是那蛇跑得快,白焆追得也快,而他……这个无用的公公,走出去没多久,就迷失在迷宫一般的走廊,楼梯,和一张张红色的木门外。
走啊,走啊……
陈植之忽然就不走了,停下来,他想起那小妮子眼睛边上的血,一下就不走了。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得了一滴血,他学着白焆的样子,想要画个蝴蝶出来,结果呢……
到她手上就是蝴蝶,到我手上呢?
最多也就是个恼人的苍蝇吧。
算了,算了。
苍蝇也罢了。
“小朋友,你叫点点光,飞啊飞……”陈植之看着无尽长夜中的点点光,飞啊飞,他看它飞起来,对它说:“带我去见那双眼睛真正的主人好不好?若他在此处,你带我去好不好?点点光,点点光……”
点点光,飞啊飞,摇摇晃晃,飞啊飞……
陈植之跟着它,走啊走,一个扇门,仿若一滴露珠垂在蛛网上,陈植之推开门,看到一个很大的露台。
露台上没人,但点点光就停在那里。
它停在那里,陈植之也便停在了那里,等着就好。我求点点光带我去见那双龙眼真正的主人,它应了就会带我去。
我一直如此,求人帮忙,只要喊对了名字,等着就好,从来都是如此。
陈植之走到露台之上,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等待就好,却忍不住满脑子,满眼都是方才那茹姐姐说的话:“答应我好不好?爱上一个人,此一生,痛痛快快爱一次。”
“我?”
“可以吗?”
另一边,白焆一路追杀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