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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影子的过去
灰暗的天空，看不到任何色彩，如同上个世纪的黑白电视机一样。
矢川泷在这片陌生的世界里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翻过一片山头的时候，他眼前的视线忽然宽阔了起来。
一片大海呈现在他的面前，只不过与印象中的蓝色不同，它是灰色。
除此之外，山头的一角还连接着一座小岛，小岛上面可以看到群集的村落，好像有人生活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矢川泷不由得内心一喜，可等他来到那座小岛上的时候，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哪怕群集的村落就在面前，但就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奇怪的是，刚刚一路走来，他没有感觉到疲惫，四肢也没有以往的那种酸痛感。
甚至，他在这里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刹那间，矢川泷在昏迷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了，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但大脑所产生的异动瞬间引起了全能感知的注意，一时间，矢川泷只觉得头痛欲裂，但原本消失的记忆也恢复了过来。
“对，这里是那面镜子内的世界，我是为了追查影子才来这里的...”
记忆恢复后，矢川泷的思路瞬间清晰了起来。
从周围的地势环境来看，这里应该是日本海域的某座岛屿，而从那些村落的建筑风格来看，这里可能是一百年前的日本，也许更久。
在他的大脑开始运转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村落变成了沙滩，和大海的距离也变得更近了。
而在不远处的海边，矢川泷看到了一位被海浪冲上岸的少女。
少女的身上有着极其严重的创伤，气息也非常虚弱，恰好这时，一个附近村落的村民出现了。
那是一位男性，年纪看起来在三十岁左右，非常邋遢，完全可以用油腻大叔四个字来形容。
看到海边奄奄一息的少女，他想都没想都将其抱回了家里，然后为她疗伤。
一开始，矢川泷还以为这是那位村民出于善意才会这么做，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村民活了快三十岁也没有找到老婆，所以他强行与那位少女缔结了关系，方式也很简单粗暴，那就是强迫她和自己结合。
少女自然是百般的不情愿，甚至还说出了“我是神明，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话。
但神怎么会这么弱？所以那个村民没有理会她。
在那之后，少女曾多次寻求过其他村民的帮助，但村子里的人好像是习惯了一样，根本没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
后来，少女也多次试图离开这座小岛，但身无分文的她，又该怎么才能活着逃出去呢？
再然后，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个村民每日不断的强迫下，她怀孕了。
半年后，她的孩子出生，但奇怪的是，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居然不是人的模样，而是一团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一幕吓坏了接生的女人，她大叫着跑出房间，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讲给其他人。
听到这些话，村民们顿时不淡定了，他们认为那个少女和她所生出来的孩子是被神明所遗弃的邪祟，所以当即就要把他们母子两个杀掉。
行刑的地点，被选在了小岛上的神社里，那一天，几乎整座小岛的人都跑到神社围观，亲眼见证那位少女被活活烧死。
然而，在少女被烈火焚烧的同时，那团黑色液体就好像是感受到了母亲所经历的痛苦一样，当场暴起。
它先是幻化成了一位村民的模样，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死，之后又把目标转向其他围观的村民。
不久后，神社内血流成河，那团黑色液体杀死了所有人，而它的母亲，那位少女，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最后，它又变成了那位少女的模样，离开了这座小岛，开始了属于它的下一场杀戮。
看到这里，矢川泷其实已经明白了，那团黑色液体就是影子，而且还是最初的影子。
至于那位少女...可能是某种其他的生物吧，毕竟人可没法生出影子。
此时，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来到日本本土，影子先是在本州岛附近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屠杀，这一举动很快便引起了周围神社的注意。
为了防止伤亡继续扩大，神社派出了几名神职前往调查，但毫无疑问，那几名神职全部被影子杀掉了。
不仅如此，影子通过附身那几名神职的方式，还了解到了是谁想要杀死自己。
于是，它变成其中一名神职的模样回到了神社，开始了下一场屠杀。
神社内的所有神职，包括神主都被影子杀死，最后，神社供奉的神灵出于无奈，选择亲自出手。
但是，让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影子居然杀掉了那位神灵，还吞噬了祂的神性，从而在实力方面有了极大的提升。
不仅如此，复制了那位神灵信息的它，还取代对方成为了神社新的神灵，对此，那位神灵的信徒们毫不知情。
尝到甜头的影子，开始逐渐向外扩张领地，号令自己家的神职对其他神社发起挑战，然后自己再吞噬掉对手神社的神灵。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五年左右，终于，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整个神道教。
包括伊势神宫、伏见稻荷大社等在内的几大顶尖神社向影子发起了围剿，最后的结果是，影子所在的神社被彻底摧毁，自己也险些死在了几大神社的围剿之下。
没有办法，只剩一口气的它逃到了东京，当时还叫江户。
在江户，影子通过吸取人类的生命力渐渐恢复了力量，但吸取上次教训的它再也不敢张扬，而是始终藏在暗处。
后来，明治维新到来，江户改名东京，一跃成为了日本最大的经济发展区域，阴阳道教被废除，各大神道教纷纷迁移至此。
最要命的是，在明治天皇死后，东京还多了一座实力丝毫不比伊势神宫，以及伏见稻荷大社要弱的明治神宫。
这让影子在未来的十几年内都不敢再有所动作，生怕被发现。
可谁知道，日本在不久之后便迎来了战争，这让影子抓住了机会，开始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准备东山再起。
但最终的结果与上次一样，它的势力被一众神社联合剿灭，又成为了孤家寡人。
时间回到现代，影子又一次东山再起，只不过规模还没有扩展到那么大，所以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但毫无疑问，它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和前两次一样被剿灭。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矢川泷搞不明白，为什么影子知道自己最后会被剿灭，但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扩展势力呢？
在他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这一次，画面变成了一片灰白的天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即便低头看向地下，那里也只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你看到了吗？”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矢川泷急忙转头望去，竟是画面最开始的那位少女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
不，不对，那位少女已经被烧死了，这应该是影子，最初的影子。
“那是我的记忆，也是我从来都不愿意跟人分享的东西。”
说着，影子缓缓朝矢川泷走来，这不由得让他紧握住腰间太刀的刀柄。
“你是在害怕吗？”看到他的举动，影子停下脚步，用冷漠的语气问道。
“你之前杀了那么多人，我好像没有不害怕你的理由。”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只是在为我的母亲报仇而已。”
影子歪着脑袋，一副不知道矢川泷为什么要这么说的样子。
“你好像觉得自己很无辜啊，就算你想报仇，只要杀掉那座岛上的人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魔爪伸向其他地方的无辜人？”
矢川泷并不是正义使者，但作为人类，他从生理上无法接受对方滥杀无辜的做法。
“因为我听到的母亲说的话。”
“把所有人都杀掉，我要看到他们的血布满高天原和黄泉国。”
“这是母亲的原话，我当时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痛苦、愤怒、仇恨，所以我就照她说的做了。”
听从了母亲的指示，所以把仇恨施加到了所有人类身上吗？
真是经典的反派设定。
“另外，我顺便提一嘴，母亲在被处刑之前，把所有神性全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不然区区凡人之火怎么可能烧死神明。”
“不过，母亲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所以她把一切都交给了我，让我去完成她无法完成的目标。”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母亲复仇，即便死掉，我也不会感到任何痛苦和悲伤，之前拼了命的要活下来，只是单纯的因为目标没有完成，所以不能死掉而已。”
有理有据的发言，但是无法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感受到任何情绪。
就和其他的影子一样，这位最初的影子是没有感情的，因为它自己都说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帮母亲复仇。
但很显然，这个目标是无法完成的，可它没有感情，所以只能像机械一般执行着母亲生前留下的命令。
“真是可怜的家伙...”矢川泷摇头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同情它。
“这不是可怜，这是亲情哦。”
“另外，你确定要跟我战斗吗？凡人可是无法战胜神的，你会死哦。”
矢川泷闻言苦笑了两声：“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就算你这么说，也肯定不会毫发无损的把我给送出去吧？”
“那当然，你是我的敌人，我没有放过你的理由。”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落，矢川泷拔出武器，可就在他准备攻击的一瞬间，世界忽然破碎了。
没错，就像镜子那样破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再然后，矢川泷被一圈镜面所包围，里面发射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矢川泷左右环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似乎被困在了这里面，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对手摆布。
随后，包围他的镜面忽然消失，之后，几个与他有着同样长相的矢川泷出现了。
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影子，都是他矢川泷的影子。
“开什么玩笑啊...”
在外面，一个影子就很难对付了，可这镜中世界的影子居然可以无限复制。
最要命的是，这些矢川泷都拥有他的记忆，拥有他的战斗方式，甚至还知道他战斗时的习惯。
如果是一个影子还好，可是这么多影子同时发起攻击，说实话，一般人还真的吃不消。
看着影子们将自己团团围住，矢川泷紧握武器，不敢轻举妄动。
下一秒，一个影子率先发动了攻击，不想被偷袭的矢川泷一刀斩出，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影子劈成两半。
奇怪...不是说影子会拥有和目标相等的力量吗？可是为什么？他却能把自己的影子一刀秒掉？
很快，矢川泷得出了结论。
因为他的大部分力量都来自系统，无论是力气、耐力还是剑术，都是通过系统来精进的。
影子可以复制目标的能力，但是无法复制系统的能力，如果没有系统的话，矢川泷的实力会呈指数下降，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一刀秒杀影子的原因。
“原来如此，怪不得筱月她们能在我的影子手上活下来...”
想到这，矢川泷终于知道椎名筱月和上条瑠夏为什么在面对自己的影子时可以活下来了。
这让他不由得感到庆幸，幸好自己过度依赖系统，不然的话，现在面临的处境还真有些危险。
明明他之前还发誓不会依赖系统来着，现在居然因为依赖系统而得救了吗...
知道了影子与自己的本体存在实力差距后，矢川泷顿时自信了起来。
在镜中世界，砍掉影子的脑袋依旧可以使其死亡，所以矢川泷在面对影子包围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每一刀都是对准脖子砍的。
就算第一刀没有砍到脖子，得手之后他也会立刻朝脖子补上第二刀。
就这样，才过去了短短几分钟，所有影子都被矢川泷消灭了，他甚至还没有使用自己的最终底牌全能爆发。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又有一群他的影子出现了，而且数量是之前的一倍。
“妈的，没玩了是吧？”矢川泷的嘴角微微抽搐，心想着怎么还有这么多。
随后，他反应了过来。
那位最初的影子，是打算用车轮战把自己给轮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