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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三人告别边牧重又上了二楼。
等待资料的时候,元同泽站在长窗前,看着一个工人驾着摩托艇驶出维修通道,在湖面上快速放肆喧嚣;快艇在身后挽出一个又一个水花。
“那是技术人员在试车。”李浩立在边上说。
“我刚刚见过他,工人们好像都听他的。”元同泽转过身。
“元队果然名不虚传,就这一会工夫就看出来了?萧阳,我们的技术专家,以前是个富二代。”
“萧阳?”元同泽顿了一下,“现在呢?为什么在你这做工?”
“家里没人管,沾了赌博,一直在我这玩,精通机械。”李浩并不想讲得太多。
拿到资料的时候已是正午,元同泽婉拒了李浩的中饭邀请。想起好久没有陪杜微,特意选了家料理店,两人美美地吃了顿三文鱼,路过诚品的时候又给杜微的妈妈选了顶帽子,把姑娘乐得眉开眼笑,“你这是,人没见面先送顶高帽子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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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分局案情室亮如白昼,各小组捷报频传,线索已经逐渐明朗了起来。
苏荷的手机经过技术破解,虽然部分的应用软件遭到破坏,但还是留下了大量有价值的图片和资料。经过更正歹徒应该是穿了深红色类似冲锋衣类的衣服,而双桥下发现的雨伞极有可能被其使用过,痕迹鉴定科竟然在伞骨的铆钉处发现了一截细微的毛发,正在进行技术比对。跟踪组反馈四公司李达近两周行踪如常。录像上也有很多新的发现,队员们正一一逐个排查。虽然距市里要求两周破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主持会议的张天成还是非常的高兴。
王丽珊和徐向前带回的信息尤为重要:安柔明确指证李达为凶手!
三年前皇甫成沉迷赌博,家道中落;父母更是因此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皇甫成越发不能自拔,苏荷为此移情别恋,拜倒在李达的金钱攻势下。
就在此间安柔和苏荷相识于某连锁健身俱乐部。俩人相貌姣好,脾性相投,苏荷又无人倾吐,自是把安柔当成知心姐姐。
安柔长期在国外学习长大,学成应男友要求回国发展,但渣男不久勾搭上女上司,始乱终弃;孙安两人相互交心,胜似姐妹。
不过这段情,外人并不知晓,所以在排查苏荷人际网时并没有体现出来。此番安柔回国,惊闻苏荷噩耗,方才主动联系了警方。
相处中,苏荷并没有对安柔隐瞒与李达的关系。安柔多次提醒苏荷结束这段不正当关系。苏荷每每欲言又止,多经盘问,安柔方才知道李达握有苏荷的不雅视频,惧怕李达报复不敢轻言断绝关系。安柔指点苏荷,留心李达的资金走向,为日后离开留下筹码。
两月前,苏荷向安柔诉苦其与李达争吵,被后者辱骂。安柔担心,李达发现了苏荷留有证据的事,痛下杀手。
诚如安柔所言李达是凶手,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一、李达清楚苏荷的时间安排及用车计划。
二、提取金额更是李达亲自安排的。
三、李达在苏城手眼通天,有足够的关系网去获得船艇或其他作案工具。
四、至于枪支,那只有等李达交待后方才清楚。
而且李达有明确的作案动机:害怕苏荷检举揭发!害怕失去自己拥有的,正是人性最大的弱点。
案件仿佛已经水落石出,所有队员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元同泽环顾四周,“李达是目前最重要嫌疑人,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歹徒非常狡猾,近似于完美犯罪。王丽珊想办法去获取李达的DNA信息;跟踪组继续追踪,争取得到衣服等方面的直接证据;信息组通过技术手段追踪通话记录、微信、QQ、支付宝、金钱等方面的情报;其他队员沿平江河寻找有价值的影像资料。”
“另外,我要提醒大家,李达是我们的突破口,但其他信息也不能放弃和轻视,也可能是团伙作案。”
散会的时候已是午夜,楼上休息房间不够;元同泽和衣在办公椅上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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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工作中经常无缘无故大发雷霆把员工臭骂一顿,搞得整个四公司阴郁沉闷,一片怨气。
早上的时候,原本并不想出门,但市里的一个项目催得紧,李达拖拖拉拉十点半才到达公司楼下。车还没停稳,一张俏脸已经蠕到了左前窗。
“你是李达吧,我们是古城刑警队的,我叫王丽珊,”姑娘指了指后面,“他是……”
“他是你们元队。”李达“啪”的关上了车门,向元同泽扬了扬手便径直带路。
那辆白色的奥迪已经还给了四公司,牌照不见了,正静静地停在小院最里面;车身落满了灰尘,前挡贴着一张“此车出售”的白纸。
“买主嫌弃不吉利,中介把车退回来了,”李达边走边抱怨,“上半年刚买的,便宜了10万都没人要。皇甫成找我要赔偿,我说要不你把这车开回去得了,他他妈的倒是害怕不敢坐。孬种。”
三人行至二楼,有个人靠着包铜的扶手坐在楼梯上,满脸愤懑悲慽的和一个中年妇女吵着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皇甫成,这是意外,不是工伤,你懂不懂。”李达嫌弃地嚷嚷着。
“李总,说了他也不走。”中年妇女胆怯地看着李达。
“严主任,你先回吧,我来处理。”李达挥了挥手,转向皇甫成,“喏,这二位是办案人员,办苏荷案子的,你问他们我有没有骗你。”
皇甫成脸涨得通红骂道:“李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勾当。仗着有点钱勾引良家妇女,苏荷就是你杀的。”
“皇甫成,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杀苏荷?你到处乱讲要负法律责任的。”
“她有你犯法的证据,你们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皇甫成不断地摇晃着铜扶手,目眦欲裂。
元同泽赶紧插身在两人中间,安抚着皇甫成:“我们正在全力侦办,今天来也是办案的,你先回家去吧。”
长久的压力与羞辱已经让皇甫成的精神有点恍惚,口齿不清。他好像已经认不出站在面前的元同泽,只是一味地骂着李达:“你个人面兽心的玩意,老子迟早杀了你。你跟踪苏荷,车上都有追踪器,人就是你杀的。”嘴里叫嚣着,身子却不敢扑向李达。
吵吵嚷嚷中,一楼终于上来两个保安把皇甫成架了出去。李达大声冲着准备离去的严主任骂道:“门都看不好,你是怎么管理的!”
王丽珊拉了拉李达,三人方才继续上楼。
落座后,秘书不知从哪冒出给三人上了茶水,又悄然退开。余怒未消,李达拿出一盒软中,给元同泽让了让,好像突然想起元同泽并不抽烟,遂抽出一颗径自点了起来。
待杯中的茶水热气散去,王丽珊方才开口:“李总,我们今天来还是想多了解点苏荷在公司的关系。她有没有仇家,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王丽珊特意加重了后面的语气,悄然观察李达的反应。
“公司里没谁和她有仇,至于你说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倒不清楚。”李达已经平静了下来。
“苏荷应该知道你们有小金库吧。”小姑娘咄咄逼人。
“我们这种公司谁没有小金库,”李达从容的化解,“上次我和元队也讲过我们帐目不可能那么清楚的。我作为公司总经理,有很多关系要处理,这也很正常。”两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李达欠身弹了弹烟灰。
“那除了你还有谁清楚苏荷案发当日的行踪?”
“这我不清楚,排款是上一天就定好的。至于第二天具体哪个时间去,我不过问的。”
“那用车需要你签单的吧!”
“明知故问,苏荷和我就是一**,她用车自由。”李达露骨地看着小姑娘。
王丽珊没想到李达突然这么粗俗,脸憋得通红,“你们难道没有感情?”
“我付钱,她出身体,谁也不欠谁的。”李达满不在乎地说。
元同泽坐下后一句话也没说,这是和王丽珊约好的,由她去问话,自己冷眼观察。
李达果然是个人精,把自己和苏荷感情摘得干干净净,通过粗鄙的词汇搅乱年青姑娘的思绪;但元同泽没有任何要插话的意思。
王丽珊只能硬着头皮,扫了眼四周:“李总,借你办公室洗手间用一下,刚刚来得太急了。”不待李达答话,径自起身。
李达未置可否,深吸了一口烟,“元队,今天找我不只是了解苏荷,是冲我来的?”
“李总多虑了,”元同泽平静地看着李达,“你也不想放过坏人对吧。”顿了一下,“说说你跟踪苏荷的事吧。”
“果然来者不善哪。”李达挺了挺脊梁骨,努力地靠向沙发后背,红木在李达的屁股下发出叽叽地响声。
“这么说吧,我在苏城也算有头有脸,市里也熟,你两手空空,无凭无据问我不合适吧!”
“苏荷和我的关系用不着我去跟踪,有什么事她得和我商量,这里我说了算。”李达挑衅地看着元同泽。
“你别太激动,”元同泽努力地压着不快,“人命关天,并且是涉枪要案,没人敢掉以轻心,也没人敢随便出头。”
“我们调查每个细节也是排除不必要的误会。苏荷是本案受害人,朱建华醒来的机率很小,两个家庭毁了。我们当然要重点排除她俩周围的人。我们知道你跟踪苏荷,肯定要了解清楚你的目的。”
有汗珠从李达梳洗精致的鬓角渗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暗淡的光泽,他拍了拍扶手:“说不上是跟踪,苏荷掌管公司的现金帐目,我也是怕出意外,给国家造成损失,所以在她的手机上装有定位系统,她同意的。”
这样一来,好像也说得通,元同泽一时无话。
“公司款项由我支配,120万不是小数,但对我算不上啥,而且我要用,列费用就可以,怎么可能去抢,还杀人?你看我像个傻子吗?”李达语气满满的讥笑。
“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呢。”元同泽双手按在膝盖,目光逼向对方。
“什么原因也不能让我干那事!”李达肯定地说,“元队,找我你搞错了方向。不过,我是发现有几次苏荷行踪奇怪。”
元同泽静静地等待,顺手拿过笔记本。
“苏荷有什么事情都愿对我说,但有几次我发现她应该是和哪个男人约会,这我也是猜的。”李达好像害怕元同泽不相信自己,“问她支支吾吾的,这种事总会有感觉。”
“她们经常在园区一个大厦那见面。”李达补充道。
“园区?”元同泽看了眼李达,“离这里很远啊,又不是市区。”
“我也奇怪,后来我在地图上对照了一下那个大厦应该是市通信公司新大楼。”
“通信公司,是不是有什么手机业务?”
“办手机业务没必要跑到园区,加上她遮遮掩掩,所以我才怀疑她和男人约会。”李达把手上的烟头摁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哗”的冲水声,王丽珊手指撩着秀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背对着李达给元同泽打了个“OK”的手势。
“李总,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情况?”元同泽语气舒缓了许多。
李达努力地蹙了蹙眉,摊了摊手,又夸张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元队,我还有事,要不我想起啥给你电话。”
元同泽知道李达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苦于没有证据,一时也没法让其开口。看王丽珊的动作,今天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那多谢李总配合,我们今天就到这吧。”元同泽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快步上前站在李达面前,左手在身后指了指桌上的烟灰缸。王丽珊心领神会,故意落在李达和元同泽的身后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