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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古城分局依然灯火通明,刑侦队员们围坐在技术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有关美林公寓疑犯的监控全被调了出来,视频中可以看到他一身骑手打扮,头戴安全帽不疾不徐地骑着电单车,很快就汇入到市区的车流人流中,一阵东奔西窜后在一条小巷后消失。
小魏熟练地敲着键盘,这样的情况在犯罪分子逃跑时很常见,隐匿行踪是有预谋犯罪的必修课。这几年随着天网系统的完善和通信追踪技术的应用,技术科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利用手机信号追踪犯人的技巧。把疑犯周围的手机信号切出,匹配其路线,可以很快确认疑犯的手机号码;再通过手机信号进一步还原目标人物的活动轨迹,从而锁定嫌疑人。
大家围坐在小魏身边,说说笑笑的等待下一步的目标地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元同泽站在人群最外面,死死地盯着小魏的电脑屏幕,直觉告诉他一定还有问题。
果然,小魏倏地拍了一下鼠标,回过头冲着元同泽失声大叫,“没有发现与疑犯能匹配上的手机信号!”
元同泽心头一沉,疑犯非同一般,没有留下太多的机会。他打量下四周,自信地笑了笑,“兄弟们别愣着啊,这恰好证明了美林公寓的疑犯就是此人。他可以通过技术手段破坏掉姜小乐的手机信号轨迹,当然也能让自己的手机信号消失。王丽珊带一人继续在美林公寓追查。其他人全力查找屏幕上的这人,借助社会监控、行人目击等手段必须在三天内找到此人,务必在他逃走前摁住他!”
又经过半个小时的具体分工讨论,队员们方才离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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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元同泽刚刚拉开卫生间的门想去冲个澡,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斜眼一看是队里的电话,值班民警小胡在电话中催促元同泽赶紧到青山宾馆一趟,那边有人坠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来不及和父母解释,儿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元同泽抓起桌上的一根油条,冲着小房间喊了声,“妈,我出去了。”转身推门而出,身后留下父母亲杂乱的声响。
早上高架上人车很少,元同泽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青山宾馆,这座苏城赫赫有名的温泉酒店。阳明山脉富含高岭土,为典型的热液蚀变型高岭土;山脚下有多眼天然温泉水常年径流不息。后来,区政府干脆在上面建了座温泉度假酒店,生意做得热火朝天。不但游客喜欢,方圆百里的有闲人有事没事也总爱来泡泡温泉。
青山宾馆共有三栋楼,呈品字型排列,酒店整体为南北朝向。酒店大门朝北,穿过一号楼的大厅,二号楼和三楼相向而立。三栋楼中间围成一个苏式小园林。围着酒店四周立有高墙,沿墙修建了几百个停车位。整个酒店环境饱满而清雅,颇有档次。
秦蓓坠亡的地点靠近三号楼的园林内,目测是从六楼坠亡。元同泽到达的时候,片警和值班民警韩进已经封锁了现场。
老远韩进便跑了过来,“元队,现场我们已经简单勘察过。早上六点,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三号楼609窗外有人坐在上面。她一边呼救一边寻找酒店主管,等她和保安主管刚到园子里,窗台上的人便跳了下来。经120急救人员现场查验,女死者当场坠亡,120人员已经回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死者跟前。死者仰面躺着,全身舒展没有一丝血迹,赤*全身,不着一丝寸缕。女孩年纪很轻,脸上画着淡妆,好像刚刚睡着;五官精致,身材修长;*房饱满挺立,即使仰着也没有坍塌。女孩手脚结实而均称,皮肤洁白,衬得大腿间的*毛黝黑发亮。显然死者全身的毛发都被精心修剪过,只是两腿间有不少透明液体排出,应该是男人的*液。她的外*唇微开着,内*翻起,想来死前有过剧烈的*行为。
元同泽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死者手腕上的勒痕,应该是直径1厘米的绳子留下的印迹。他翻了翻死者的眼角,又嗅了嗅死者的口腔,有一股酒精和金属的奇怪味道。
“叫技术科的人了吗?”元同泽转头看了眼韩进。
“他们在来的路上了。另外,我们已经让保安主管把三号楼封锁了,所有人在案子查清前不准离开房间。”韩进随着元同泽站起身,“元队,死者的房间还有一个人。而且女死者有一定来头。”
“看着有点眼熟,房间里的是谁?”元同泽迈步走向三号楼电梯。
“死者名叫秦蓓,原是个舞蹈演员,后来认了喜剧大师三爷为干爹,慢慢在影视圈也有了名气。她的房间里的人叫宋世豪,南城宋礼国的儿子。”
“宋礼国,市人大委员,纺织大王?”元同泽按了上去的按钮。
“正是。听说秦蓓这次来苏城是有任务的,要作为全运会开场嘉宾演唱曲目。”韩进按下6号键。
“奇怪,请个舞蹈演员来唱歌。”元同泽摇摇头,“看来这事咱们不能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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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宾馆外表富丽堂皇,但楼内的客房布局和一般的商务宾馆并无二致。一条宽大的走廊,客房分列两侧;电梯井在楼面居中位置,走廊两头分别设有消防步行楼梯。三号楼共有7层,楼体呈南北走向,奇数客房窗户对着小园林,偶数客房窗户对着楼外的停车场和阳明山。一至五层为普通客房,六、七两层为套间。出电梯间右转第一个房间即为死者所居住的609号房。
609号房门已经被打开,门外围着两个警察,三个酒店保安,一个保洁大姐,两个年轻男子,还有一个穿西装的应该是酒店的管理人员。大家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吵着什么,看到元同泽两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穿西服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警官同志,我是酒店经理蔡升华。出了这么个事情大家都没想到,我已经向政府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需要我们配合尽管说,只是酒店不可能封锁太久,晚上还有政府的接待任务。”
韩进瞪着蔡升华,“蔡经理,一个鲜活的女人死了,听说还是我们请来的嘉宾。虽然你们有人看到她跳楼,但现场还是要勘验的,你能保证她一定是自杀?万一是被杀,这个责任你们能承担吗?”
蔡升华一时无语,话在嘴里打着哆嗦。
“再说了,即使是跳楼自杀,那你们酒店就没有责任?为什么窗户可以轻易开启那么大,符不符合安全规范。我刚刚就和您强调过要保证现场所有人员暂且不得离开酒店,查案期间不得接待新客人。人命没有赚钱重要是吗?”韩进呛声道。
一番话说得蔡升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住地点头称是。
元同泽没有搭理蔡升华,他仔细打量了一遍609门口聚着的人。保洁大姐应该就是发现秦蓓跳楼的人,脸上写满惊恐,嘴角不断地抽搐着,双手捏着衣摆;整个人紧紧地靠在一个酒店保安身旁。两个警察看起来很是眼生,应该是社区民警,他们俩人刚刚正在试图安慰着保洁大姐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酒店保安估计刚从睡梦中被抓来维持秩序,不断地探头打量着房间内部情况,脸上写满惊奇与满不在乎。
倒是那两个男子打扮得颇为醒目,一个衣着整齐,全身上下都是运动装扮;另一个人,裸着上身,只套了件蓝色的浴袍。两人年纪相仿,运动装男子似乎对浴袍男子满心愤恨,一只手还紧紧地抓扯着浴袍男子。社区民警挤在两人中间,试图把他们挡开。但浴袍男子站立得左摇右晃,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脸上带着怪异的微笑。
“元队,那个穿浴袍的就是宋世豪;保安把门强行打开的时候他正在睡觉。”韩进凑到元同泽的耳边小声说道。
“运动装男人是谁?”
“他和秦蓓一起来的,还没还得及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