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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汊湖,客船上。
卢旭扶手立于船首,望着这如画般的湖景。
神祗分身做为沅陵城隍文判这两年,阅读了大量的此世神道书籍记录,不只是沅陵地界,整个武陵郡也是略微了解一些。
其中便有这三汊湖的记录,这三汊湖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前朝改朝换代时,两位金身大成的五品正神交手时,轰开地壳,从而形成的。
时过百年,因地势优越,来来往往的商货船只皆在这停靠,从而形成了现在这繁华景象。
“灌汤兄,这三汊湖如何?”张子良从船舱内出来,走到卢旭身边,并身而立,望着这湖景问道。
“恩,景象很壮观,很不错。”卢旭回醒过来,眺望这繁华之景赞叹道。
“哈哈,院试刚刚结束,榜单未出,别光在屋中苦读,游览一番,看看这湖光美景,就当放松一下文思。”
正说着,一波浪花打来,船身微微震动。
再过了半个时辰后,客船在一处湖边码头停了下来,一眼望去,一座小镇坐落岸边,南北货船往来,千百小桥点缀其中。
湖畔芦苇枯萎,还随风摆动,而湖上渔帆点点,摇橹抛网,在七分壮观上添着三分人气。
这小镇因三汊湖形成而兴起,原本只是个空旷的码头,随着天南地北来来往往的商客游人,逐渐发展成了这繁华小镇,百年时光,如今也多了各种建筑,酒馆、茶楼、布庄、饭店全都是应有尽有。
“靠岸下锚,即可上岸,诸位客官一路顺风!”船主一声拖长吆喝,诸多士子商人都纷纷上岸,卢旭和张子良二人也随着人群上岸。
二人进入熙攘人流,在这繁华之所的街巷间穿行。
不到一刻钟,就沿着街道,到了观湖楼,远远看过去,就能看见立在江侧的高楼,足足有五层,琉璃瓦片,后面又有着厢房,靠近了,见一条大河正自观湖楼侧流过,江中有着一些小船泛游其上。
“这观湖楼与折桂楼,同为武陵三大酒楼之二,不过观湖楼新些。”到了观湖楼门口,见有学子在门口,一身白衣长衫,一根绣着金丝的腰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在迎接着。
还没到前,见这学子已迎了上来,“原来是卢兄和子良到了,欢迎欢迎,卢兄所作的,韵味十足,上次考院一见,未能畅谈,因此就邀了卢兄,还望卢兄不要见怪,觉得我等唐突。”
这书生说完,领着卢旭二人沿楼梯而上,来到楼顶,卢旭不禁胸襟开阔,只见高处远望,风光正好,大河一路奔流,前望不见头,后不见尾,消失苍茫水天之中,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古诗,恰此情此景,不由咏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只是到了最后一句,太过悲伤,不能应景,连忙止住。
这篇最后一句“独苍然而涕下”是本篇最重要的转折,说的是自己怀才不遇,而自己年轻,郡试还没开榜,自己哪来的怀才不遇的感伤,只得停了,装作诗意已尽,低声自语:“诗意尽了,最后一句来日再做罢了。”
“好!真是好诗!只是差了最后一句,真可惜。”卢旭听着一个声音响起,回首一看,一人提着酒壶站了起来,斟了一杯酒送了上来,是王成龙。
王成龙一身青衫,一条绛红色腰带束在腰间,脚下靴穿得半旧,并不算奢侈,却顾盼生辉,临风玉树,令人一见忘俗。
“听闻卢兄刚才三句,真觉得极有韵味,只是卢兄诗兴尽了,我敬这三杯,是为卢兄助助诗兴。”王成龙笑着,极有气度。
“好。”
只听周围书生都是叫着好。
刚才见着诗社主人领一个少年上楼,一见觉得眼熟,周围学子并不在意,都在各自围着吟诗作对。
突闻少年咏起了诗,只听着第一句,觉着尔尔,哑然一笑,接着听到第二句,有些惊讶,听到第三句“望天地之悠悠”不禁觉得酣畅淋漓,很是磅礴大气,只是缺了最后一句,此刻见着王成龙前去助兴,自都叫好。
卢旭接过这酒,连饮了三杯,走了几步,心中打定主意不说,只得装作诗兴已尽,叹息一声苦笑着:“今日诗意确实尽了,做不出来了。”
王成龙也只得坐下,没有再劝。
一个学子叹息:“此篇磅礴,却少了最后一句,实是遗憾,不如卢兄留下墨宝在这酒楼,等到来日再增添,又是一曲佳话,岂不美哉。”
这时掌柜提着点心送着上来,而一个小二端着笔墨纸砚跟随其后。
真是巧了,说掌柜掌柜就到,还带着笔墨纸砚,真是极好,这学子就上去,接着小二手中的笔墨纸砚,研磨起墨。
见这,卢旭不好再不应允,上前,拿了笔,写了起来。
不一会将三句都写到了纸上,这时掌柜也凑了过来,念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一路读着下来,不由觉得遗憾,见着没有取名,说道:“但还请公子留下诗名,我必将此诗裱好,挂在此间,以待公子来日有了下句,再补全即是,不过我看只有着三句,也能流传了。”
卢旭不由哑然一笑,这诗篇在地球上,就是流传千古之作,只是最后确实不甚应景,这才没有作,提起了笔,说着:“既是在观湖楼上所做,这就取名把。”紧接着就提着名字上去。
这点插曲转眼就过去,诗会热闹纷纷,作着诗篇喝着酒肉,很是快活,卢旭也吃了不少,就在酒饱饭足后,也熟络了场内学子,现在在场的一共有着二十几人,都是武陵年轻一辈中比较出众的童生,卢旭在里面算是最大的一个了。
那个在楼下领大家上来的学子冯俊,家境一般,不过拜在了城中名士陈炯的门下,自身才学也很出众,被其老师时常夸耀,有着不少名声,也是此次诗会主办人。
还有就是认识的陈守杰张子良等人,也在其中,一群人在把酒言欢,谈论诗文,十分畅快,这时却突听着场内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