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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暗中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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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是这样想的。”下巴骄傲的扬起,眉眼璀璨如星,红唇轻佻的勾弧。

    就这般凝视着高文轩,锦华桀然一笑,眉眼如锋同他僵持。她不愿意取悦他,在这瞬间,她宁愿自己是一条冷漠无情的毒蛇,清醒亦残忍。他的侮辱令她难过,以她的性格定会瑕疵必报,在他咬来的瞬间,要更用力的反咬一口。

    高文轩面对着锦华的步步紧逼,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他目光投向了别处,连瞧也不瞧她:“荣小姐,我们总该要保持些距离,天已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目光炯炯,不理不睬的盯着高文轩的眼,锦华一把将他按到了洞穴内的岩壁上,她心里一团火焰跳动着,气得快要发狂,恼他的态度,却厉害不起来,声音沉沉的问道:“你究竟怎么样想,直接告诉罢,我不想再猜测你那些暗示了。”

    ,恰对上锦华清冽的眉眼,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冷笑着反问:“我又能怎么想?”

    “高文轩,你说过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锦华有些暴怒,所有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一团火由心里窜到了喉咙间,烧得干哑,她的声音几乎嘶哑到了极点,每一句话都是从喉咙眼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从心口到喉咙满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听着锦华的话,高文轩如同墨染的眸子微微的抬了起来。他那目光里仿佛藏匿着浩瀚无际的宇宙,那双眼漠然至极,黑得深不见底。

    她听见他是笑着说话的。

    空气里,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残忍的话语同脸皮上的温柔笑容丝毫不符,在这极短的时间间隙中,他的话犹如刀割一般的尖锐,他一字一句的说,锦华一字一句的听着。

    他说:“荣小姐怕是会错贺某的意思了。”

    锦华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她突然没有了追问的勇气。慌忙从他身旁了起了身:“不要说了!”

    可他。却在此刻抓住了她的手,从后背抱紧了她,呢喃:“锦华,锦华。”

    锦华感到脖子上有一点凉湿。她听见他突然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名的。心好像抽动了一下。锦华手指一摸脸,发现湿漉漉的一大片,原来。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他的拥抱隔着衣物是温热的,丝丝暖意顺着衣服纤维、皮肤、毛孔钻进血液、骨骼、心脏、灵魂。

    他扳正了她的脸,目不斜视的看着,有这么一瞬间,锦华以为他又要吻来,惊慌的垂下了眼,却见他看了她不一会儿,满是疲惫的松开了手:“锦华,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话,他便坐在了洞口的位置,捏着烟卷,默默的抽起烟来,身前除了一点猩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锦华扶着石壁,动作缓慢的蹲坐了下来,心里仿佛有什么被轻轻的敲打,和着凉浓的夜风,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

    高文轩手上的小红点晃了晃,锦华有一点紧张的看过去,但见他只是抖了抖烟灰。

    不知道心里的空洞是不是失落,锦华突然的提醒自己,不要再陷落了。

    于是,便止了脚步,如所愿的扭身走到了火堆旁边。

    花火摇曳,躺在睡袋中的贺榕已经熟睡,金色火苗跳跃的影子打落,灯影阑珊,像是浅墨画在脸上。

    锦华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睡袋,一番收整,也钻了进去,热火在睡袋附近炙烤大地,隔着睡袋传送进一点余热,温暖恰好。

    高文轩依然在洞穴外抽烟,在洞内看去,只能模糊的看见他的背影,看不分明。

    困意上头,锦华渐渐的阖上了眼,一夜长梦。

    梦中同她样貌一致的女子穿着浅黄的洋装,像撒娇的猫儿一般,偎着爹娘游园。

    娇娇低语,浅笑吃冰,在花园的一头,遇见了叫做忠君的男子,二人吟诗作对,情投意合。

    再后来,画面一转,变成了全家人吃年夜饭的情景。她依然是荣家小公主的模样,带着钻石王冠,穿着大卫衣铺里最漂亮的洋装,笑容满面,受尽了众星捧月的宠爱。

    突然之间,烛火灯影交杂,尖利的喧哗声击碎欢乐,一阵长久的黑暗后,图像变成了她站在空旷混乱的公馆里,被人推搡的赶出雕花铁门外,大雨磅礴,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泥里,污渍染透了绣满玫瑰花的白裙。

    泥水走尽,画面变得扭曲,在墙皮剥落,不见天日,老鼠蟑螂满地跑的屋内,头顶上日复一日的滴落着冰冷的雨水,冲花了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她有一个年纪小的丫头,在某一天里,厌恶的将她一个人抛下。

    再之后,便是绵长无期的黑暗,她别无选择,只能在黑暗中走下去

    直到——“荣小姐?荣小姐?我们要走了,快起来吧。”

    恍惚中有隔世之久,睁开眼,看着立在面前的男子,锦华莫名的红了眼眶,喊她的人是高文轩。

    “怎么哭了?”一旁站着的贺榕,见她抹眼泪,迅速的伸来了一条格子布的帕子。

    “谢谢。”锦华尴尬的一笑,沉静了下来,用帕子擦了擦脸,尽管脸皮是僵硬的,她还是迅速的调整好了合适的表情,将帕子递还了回去。

    贺榕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用还了。”

    他话音刚落,又一条绣着绿竹的银缎帕子被人揉成一团,大力塞进了手心里。

    锦华惊愕的仰起脸,看着高文轩脸上的黑眼圈。和他郁结的低气压,有些不安的晃着身子,呐呐了半刻,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他开口说话了。

    依然如昨夜的冷冽,他说:“今日的天气有些凉,记得加衣。”

    锦华怔了许久,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心里面有一点快活,她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会从高文轩的口中说出来。

    心里的寒冰消融。不安瓦解。

    “对不起。”

    道歉同时响起。

    高文轩同锦华相处了这般久,早已将她的性情摸透,他一夜未眠,候着她坐到了天亮。

    本来他是气的。也硬了心想要冷一冷她。可见她在睡梦中。哭得一脸泪,疑心她是做了噩梦,便隔着睡袋抱着她安抚。刚抱住,又惊奇的,见她似小孩子一般停了哭喊。

    不由自主的心生柔软,不由自主的再次妥协,不由自主的选择隐忍退让。

    见锦华收拾妥当了,高文轩对着她伸出了手:“锦华,走吧。”

    锦华犹豫了几分,在他收手的前夕,终究抓住了他宽大的手掌。

    他的手干燥而又温热,将她的手牢牢的包紧,他们两个手臂时有时无的碰撞着,在触碰到他的时候,锦华不由一阵儿面红耳赤,隔着单薄的布料,她清楚的感受到他手臂上坚实。

    他是一个高大而又健壮的男子,锦华看着自己才到他胸膛的身高,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个心思。

    贺榕看着手牵手的两个人,心里面越发的不快活,有那么一点愤世嫉俗的酸意,他脑子里有这么一句话时时问自己——那么,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他静静的看,愤愤的想,表面不露声色,内里的世界却是十足的动荡。

    他问不了任何人,感情走到这一步,他说不了什么了,他们都不年轻了,这样的年纪是不适合小年轻的把戏的。更何况,男人是不以爱情为重的,爱情就像是生活的插曲一样,只有女人才会将爱情当做全部。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鄙夷的看了面前的高文轩一眼,暂时的,在心里面有了一些慰藉。

    高文轩没有再提起昨晚的事,锦华也没有,两个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忘记了,现在因为这一次牵手,两个人的关系循序渐进的发生了变化,尽管是很细微的变化,却多了一点情人间的亲昵。

    她对他的称呼越来越频繁的在文轩和高文轩之间转换,而他,在行进之中,跟她说神农架的夜色很美,应该两个人一起喝着百年的桃花酿,撑上一局棋。

    他们这一点倒是有些不务正业了,两个人都不再提下一步的计划,反而更多的谈起书,谈起诗,谈起古玩,谈起春花,谈起秋月,谈起美食,谈起艺术,谈起时间慢走,可以闲散的岁月。谈一切繁华热闹,不可辜负的生活。

    两个人都聪明的避开了让对方不快的话题,反倒有一种琴瑟和鸣的意味。

    贺榕冷眼旁观二人,心里不禁有一些悲凉,他看着自己手脚,看着积水中反射的,虽然俊朗却掩饰不住疲惫和沧桑的轮廓,觉得自己走了太多的错路,白糟蹋了时间,也白糟蹋了自己。

    寻了几日,三人一无所获,那些毛怪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贺榕焦急之中已经有些认命了,他合计了一下时间,他们这些人在神农架度过了一个多月之久,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的下旬,现在已经快要到十一月初,也就意味着快要到冬天了,所以神农架不能再待下去。

    这日在林子里吃食的时候,他略微的对二人提了提。

    贺榕正翻烤着蛇肉,不着意的听着高文轩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锦华。

    锦华瞧见了他的眼神,从包里掏出盐巴递了过去,高文轩对着烤蛇肉洒了一些盐便递给了她:“尝尝,看我今日的手艺可有长进。”

    说罢,他便拿另一条剥了皮的蛇在火堆上烤食,转动着烤架,当然也留意者小军阀的话,他在贺榕的话里听到了关键词,应和了一声:“的确快到冬天了。”

    贺榕孤零零许久,此刻觉得高文轩其实也并非那般遭人嫌,态度缓和了许多:“不晓得高兄是什么打算,现如今我们找了几天,媛媛怕是也找不到了,那穆先生也是惨死了的,现如今可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能相互依靠了。”

    高文轩对待生活有一种玩闹的成分在,在神农架的这些时日,他的野外生存技能已经修行的大有可为,他担心的并不是冬天,而是所带的调料不够了,他看了看手上的盐巴,斜睨了小军阀一眼,说道:“我们的确该下山了,带的那些盐巴已经快没了。”

    说着,他又喊了一声锦华,并对着锦华晃了晃手上还有不足半小瓶的盐巴。

    锦华吃着蛇肉,心里面在盘算贺榕的那一番话,贺榕方才说的她听得一清二楚,贺榕的意思看来他是打算放弃媛媛了,这一点锦华是全然没有想到的,因为贺榕在她眼中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当然这是她的亲身体验而论,想想贺榕这几年对媛媛的宠爱,锦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她只默默的吃食,并未说话。

    高文轩的心思通透,那位穆先生虽说与蛊门有所关联,但一路来看,想必也并非是什么关键人物,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下山对他而言是没得损失的。

    贺榕提出了下山的要求,可锦华却是只字未言,这说明她还是有所目的的,因为此,高文轩才想逼着她说出来,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自那晚之后,她的所作所为都是聪明的顺迎他,可她越是这样,越是令他觉得不安,这种不安像是踩在浮冰之上,即便每一步走的小心,还是不抵命运的无常。

    高文轩将手上的蛇烤好了,洒了盐巴,瞟了小军阀有半刻,将蛇肉递了过去:“贺司令吃吧。”

    贺榕道了谢,一大口的咬掉了焦酥的肉,蛇肉吃起来像是鸡肉,比鸡肉硬上许多,烤的焦的吃起来像是在咬棍子,嘎嘣脆的同时,有一些顶牙,不过他没有将精力放在吃肉上面,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烤蛇肉的高文轩,等待他的回复。

    贺榕又烤起了蛇肉,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将贺榕的话听在耳朵里,贺榕也看出来了,于是他发表了这几日来的第一次长篇大论:“高先生,你就别提蛇肉了,眼见着冬天快到了,这林子里冬天可是不好过,要么我们就下山”

    高文轩打断了他的话,将目光挪到了锦华身上,他问道;“锦华,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