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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过风息堡吗?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史坦尼斯把纸卷递给梅丽珊卓,“我在那里长大,在十年前我曾带人在那里守了足足一年,直到劳勃他的那个‘手足’兄弟奈德·史塔克带兵来援。”
红袍女知道自己的国王陛下对他的老哥怨念极深。
“我饶恕他,无非是因为他为世人所迷惑,以为坐在铁王座上的乔弗里是国王。但一个毛头小子真以为用自己的小聪明打了一场漂亮的仗,就能藐视世间所有的城堡。”
梅丽珊卓接过那张纸卷,缓缓展开,一张副卷掉落而出,那是一张图纸,被她弯腰捡起,那双如铜火般燃烧的眸子在图纸上停驻了片刻,她用来自狭海对面的悦耳口音说道:“也许你该看看这张图纸,陛下。”
史坦尼斯接回图纸,随即顿停良久,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被图纸上的内容给震撼到了。这是一张极其详细的风息堡内城图,其中器械的防布都被一一标识。
哪怕史坦尼斯这样对风息堡熟之再熟的人,也很难画出这样一份图纸来。
史坦尼斯摊开纸卷,重新去读那些文字。
【尊贵的七大王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史坦尼斯陛下:
以下为我对我军战略目标所提出的些许建言,根据军中传闻,您似乎有意于向风息堡方向进军,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尽快出兵夺取风息堡,在蓝礼·拜拉席恩公爵的援军到来之前拿到风息堡的控制权......】
“他的想法很大胆。”史坦尼斯将信件从头看到尾后,说了这么一句。“如果我有足够的军队,我绝对不会采纳如此荒唐的建议。”
“您还有光之王,陛下。”赛丽丝夫人走入大厅来。
“光之王让我把命运交给一个毛头小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史坦尼斯又何尝不想亲自领着军队去收回王座,可是他的军队只有六千人啊,蓝礼是他的整整十倍。
“戴冯,你去告诉所有的领主和骑士们,明天午时我将召开站前会议。”史坦尼斯朝着门外的侍从喊道。
戴冯·席渥斯,是洋葱骑士戴佛斯的儿子,被他收为侍从。
“是的,陛下。”这个十一岁的小子在门外应道,随后听到他匆匆离开的脚步。
科尔拿着一本书在写写画画什么,卡米罗是个不识字的小子,他只能无聊的干坐在一旁。
“科尔大人。”一个乔塞手下的新兵急匆匆的跑过来。“代理官乔塞被人围起来了。”
卡米罗惊立而起,像他这样的混混一般都比较讲义气,乔塞和他本就一个村,赌徒和二流子都混在一条道上。
“别激动,卡米罗。”科尔合上书本,然后缓缓站起来。“先去把我的铠甲拿来。”
卡米罗迅疾去搬来那堆链甲,其间还有一条灰黑色的披风,上边纹着一只火焰缭绕的白鸟。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道拍马屁的家徽,军营现在谁都知道史坦尼斯国王信仰光之王,而光之王正是烈焰与影子之主。
把双剑挂到腰带上,科尔招来近卫气势汹涌的朝着雇佣兵的营地走去。
史坦尼斯从厄索斯招募了不少的雇佣兵,其中有好几个小型佣兵团。
乔塞几人就被困在一个小型佣兵团的营帐内,此时被压跪在地上,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近卫推开人群,科尔跨步穿过行道,他的身形未露但声音率先传到了阿塞尔的耳中。
“乔塞,你的剑就是用来跪的吗?”
一个银发英俊的少年郎,这是阿塞尔对他的第一个印象,这种发色在厄索斯不多见,在维斯特洛则更少,他把目光先看向那件披风上的纹章,一只白鸟,是他不认识的家族,应该只是维斯特洛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罢了。
“你的部下手不干净。”坐在营帐内的佣兵团长阿塞尔捏起胡须轻视的看他一眼。
“在自由贸易城邦,对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我们都会砍下来,用来喂野狗。”
科尔无视他的眼神,走到乔塞的一旁,“站起来,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是,科尔大人。”乔塞昂起鼻青脸肿的脑袋,然后踉跄而起,“是他们赌输了,不想认账,还诬陷我们给骰子动手脚。”
科尔看一眼佣兵团长阿塞尔,“你想怎么解决?”
“留下手,或是赎金。”阿塞尔后仰起身,双手摊在坐椅上,身后的床上还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科尔拔出剑,“那就用剑来说话吧。”
阿塞尔神色一顿,维斯特洛的贵族都这么直接的吗?他咧嘴一笑,“我喜欢你的性格。”
他伸手到手下那去拿剑,这时远来一骑突然而至。
“阿塞尔团长,国王陛下命你明日午时至城堡商讨战事。”看骑兵悬在马侧的盾牌纹章,是一头宝冠雄鹿,是城堡里的卫队。
那骑兵看到科尔时,行了个礼,“科尔爵士。”
在城堡里他每天跟在公主的身边,这些守卫自然认得他。
“国王陛下让戴冯去找你,想不到你在这。”
阿塞尔的目光在科尔和骑兵之间流转,他可以感受到骑兵对这银发小子的敬意,难道他的身份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
其实这份敬意的由来只是刚巧这位骑兵也是个平民出身罢了,游吟歌手极尽夸张的将他塑造成个像高个邓肯爵士一样的草根骑士,这自然在平民之中十分受到欢迎。
阿塞尔的目光紧盯科尔,从银发到紫眸,他突然恍然大悟,这TND不就是瓦雷利亚人的形象吗,他又想到在宴席上坐在史坦尼斯下方尊位的瓦列利安伯爵。
科尔朝骑兵点点头,他似乎还要去给其他人传令,随即骑着马朝其他营地奔去。
“不知这位爵士的尊名?”科尔回头时,阿塞尔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他只是个厄索斯的小佣兵团,整个团也才两百来人。一开始也是看科尔身旁全跟一些不着甲的农人,态度才会如此嚣张,一些小领主,小骑士他是不怂,但像瓦列利安这种庞然大物就另说了。
“科尔。”
阿塞尔久久不听他讲出姓氏来,不禁眉头一皱。
“我不想杀人,不过你要是想打上一场,我奉陪。”科尔目光如剑的扫去,他知道分寸,他的确在为手下出头从而建立威信,但现在要是在军营里杀人,绝对是件蠢事,特别是在史坦尼斯的军营里。
他哈哈一笑,“你这脾气可真臭,希望到战场上,你还能那么狂。”
科尔领人返回营地时,乔塞面带愧意的跟在身后,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气愤,“大人,我想不到他们会如此不讲规矩。”
“规则从来都是用拳头来定的,你连剑都不敢拿,还想和人家讲道理?”
“大人,他们的人那么多。”
“我本希望你是拿剑站着的,毕竟赌徒的胆子向来不小,可是你却把剑丢在了一旁。代理官我会换人来当,你转到我的部曲中去。”这是对他的惩罚,事先科尔就已经告诫过他了。
科尔不会强求一个人去改变什么,像乔塞这样的有赌瘾的人,如果要让他戒赌,简直比上他的老婆还令他难受。
可不见有些人为了获取赌资,让老婆女儿去做那种事的。
乔塞默默的低着头,他的目光望着科尔背影,其实在这之前他对科尔敬意更多来自那份骑士的身份。
一个肯为自己出头的老大,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跟随吗?
同样如此想的还有卡米罗。
科尔明白想要人为自己卖命,就得表现出自己的姿态来,这时候肯为他们出头,那在战场上,他们就肯为自己的挡剑。
当然这事也不绝对,但起一点效果算一点效果吧。
战场的意外太多,他至今还感到发怵,不套一件全身重甲其实他都不怎么愿意拿剑冲上去的,反正他穿得动,可却没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的地位注定无法去运筹帷幄,而是扛着剑杀向人潮。
管他的,他只要活着,把龙搞起来,那时天地之大,不就任他逍遥了。
这次为手下出头不过是日常中的小插曲,平常还有自家营地里干起架来的,那才考验他的决策。
好在他的威严够高,就算国王在这,说话也不一定有他好使。而且他处事也足够公平,从来不做偏袒,有异议,那就拔剑。
科尔发现在这里用剑讲道理,比其他都有用。
第二天午时,骑士领主还有佣兵头子就陆陆续续的登上城堡,与国王共进午餐。
这是一场压抑的午餐,士兵们大口的咬着黑面包,甚至连酒都没有。无人敢喧哗取闹,在国王的右侧是一个漂亮的红袍女,红袍女的一侧还坐着一个贵妇,要是不知道,还以为红袍女才是国王的王后呢。
科尔来时侍从领着他去自己的位置,他被安置在瓦列利安伯爵的下方,地位是诸伯爵之下的第一人。
血蝎佣兵的头子,阿塞尔不禁在心中暗暗松气,看来这银发小子果然不简单,还好没得罪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