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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部能人巧匠的帮助下,向怡献上的细盐方子终于制成了。
白花花的细盐献到圣上面前,圣上示意身边的潘德前去品尝。
潘德伸出一指蘸取细盐,然后含在嘴里,惊喜道:“圣上,此盐的苦味甚少,而且像雪花一样白呢!”
御膳房的厨子又用这细盐制成了御膳,圣上品尝过后,赞叹道:“果真鲜美。”
圣上看向跪在下首的向怡,他知道这就是那个状告丈夫,请求义绝的妇人。
向怡身上的伤还未好全,面色虽有些蜡黄憔悴,但一双眼睛很有光彩。
一个小小的虞迎,圣上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由虞迎牵扯到了恒亲王,让恒亲王暴露出私藏甲胄的罪行,还是让圣上打心底高兴的。
如今向怡又献上这利国利民的细盐,圣上有心抬举她,便道:“你献盐有功,朕封你为诰命夫人。”
一旁的潘德低声提醒道:“圣上,大殷朝诰命夫人,要么从夫受授,要么从子...”
潘德的话没说完,向怡已经跪下,“咚”一声,把头用力磕在地上,高声道:“妾身多谢圣上恩泽!妾身能有今日,全靠圣上仁德!从今往后,妾身会在家中为圣上供奉长生牌,日日焚香祈祷!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向怡跪伏在地,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诰命夫人的分量有多重。
曾经的虞老夫人,就是因为出身太低,没有被封诰命,所以一直嫉恨虞老将军早亡的原配,久而久之成了心结,处处苛待大房。
现在她虽然跟虞迎义绝,但依然背着“妻告夫天理不容”的骂名,若她被封为诰命夫人,便能带着宛云,挺直腰杆做人,也不用担心旁人的苛责了。
所以无论圣上是一时失言,还是随口一提,她都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向怡这一番抢白,让潘德想说赐封向怡为诰命夫人不合规矩的话被噎了回去,一时语塞,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圣上看着潘德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但凡在他面前的妇人,无一不是恭恭敬敬,三缄其口,向怡这番笨拙且朴实的谢恩,倒是让他感到新奇。
圣上道:“你起来吧,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向怡大喜,又是一通磕头谢恩,才面露激动,站了起来。
圣上道:“官员的枕边人才是最了解官员品德之人,若天下妇人,都能像你一样,勇于检举夫君违法犯纪之行,朕何愁天下吏治不清呢?”
向怡还沉浸在被封诰命夫人的喜悦里,对圣上的话连连附和。
圣上又道:“你的细盐方子很好,朕打算全国推广,不过这不是一蹴而就之事,朕打算先从最富庶的江南做起。恰好你向家又是江南有名的富庶门第,你可愿替向家,接下这个差事?”
只是向家一直做的都是丝绸生意,一朝改换贩盐,风险巨大。
更别说现在江南盐政由大皇子插手,从中牟取巨利,如果哪点儿处理不好,惹怒了大皇子,整个向家都要完蛋。
但风险大意味着利益也大,制盐贩盐是个顶暴利的行当,圣上有心整治江南盐政,就是向怡最大的靠山。
再加上,向怡想到入宫前,虞安歌交代给她的话,于是咽了一下口水,再次跪了下来:“能为圣上分忧,是妾身一家子天大的荣幸!只是...”
圣上道:“你有什么顾虑,尽可说来。”
向怡道:“向家毕竟是商户,就算家大业大,也抵不过士农工商之说。妾身还请圣上派下官员主持,向家必定竭力协助。”
圣上道:“官员自是要派的。”
至于是谁,圣上一时还没想好。
向怡连忙接话:“妾身斗胆,有一人选推荐。”
圣上道:“说来听听。”
向怡道:“圣人言,举贤不避亲,妾身想要推荐骑都尉虞安和,也就是妾身那大义灭亲的侄儿。妾身对她还算知根知底,知道她一心效忠圣上,果敢坚毅,为了江山社稷尚能大义灭亲,更无论处理江南盐政了。”
圣上思忖片刻,对向怡道:“你先回去吧,朕想想看。”
向怡闻声告退,到了家后,向怡一看到虞安歌,便激动地从车上跳了下来,高兴道:“安和!圣上封我为诰命夫人了!我是诰命夫人了!”
虞安歌看着向怡神采奕奕的样子,跟之前压抑自己,囿于小院的二婶婶截然不同,也替她高兴。
向怡高兴完,又道:“还有你嘱咐我说的那番话,我也都说了,但圣上没有答应下来,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虞安歌道:“圣上愿意想想,婶婶这番话就没白说。”
两日后,圣旨下来。
册封向怡为思惠夫人,虞安歌为巡盐御史,共同前往江南,推行新盐。
圣上给了虞安歌整装的时间,而当晚,大皇子邀她上门的请柬便送到了虞安歌手里。
请柬上言明,不仅是他的寿宴,更是为虞安歌举行的践行宴,不给虞安歌拒绝的余地。
大皇子利用江南盐政敛财之事,虞安歌心里清楚,对这份请柬也不意外。
可让虞安歌诧异的是,请柬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思惠夫人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