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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上辈子继承大宝之人,大皇子的聪明谨慎,让虞安歌暗暗吃惊。
虞安歌抬头,看到坐在最上首的大皇子,灯火辉煌之中,他一袭红衣似火,眉眼精致似妖,与旁人谈笑风生,一派风流,半点儿也看不出来这场热闹的寿宴,是他精心布置下的试探。
向怡在一旁惴惴不安:“我方才那么说,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虞安歌安抚她道:“没问题的。”
向怡的回答没有问题,她过来找虞安歌,才是问题所在。
只是事已至此,虞安歌除了假装不知,按兵不动,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知道宋锦儿就在大皇子府,大皇子府戒备森严,她也难以对宋锦儿下手。
虞安歌满腹心事坐在这里,大皇子也从方内侍口中知道了刚才茅房发生的事情。
他眼睛余光扫了一眼端坐在席的虞安歌,心里添了几分警惕和疑惑。
他不明白虞安歌究竟想做什么,频频针对宋锦儿,只是因为替妹妹报复吗?
还是说,她也知道了宋锦儿那本古籍的秘密?
可就算是虞安歌知道了宋锦儿的奇特之处来,也无法解释为何虞安歌要对宋锦儿出手。
大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虽然虞安歌表面对他恭敬熟络,但实际跟他并不是一条心的,若是去了江南,很有可能断送他的财路。
众人心思各异地参加完寿宴,又心思各异地离开。
只是虞安歌和向怡告退之前,大皇子特意到他们跟前敬酒:“江南路途遥远,虞公子和思惠夫人此去必定辛苦,我敬二位一杯。”
虞安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客气道:“为民生计,岂敢言辛苦。”
大皇子又看向明显局促的向怡,半开玩笑道:“说起来我母妃与向家倒是有缘。”
向怡一头雾水。
大皇子解释道:“我母妃惯爱穿丝绸,当年便是穿着向家进献的丝绸,才在选秀时被父皇一眼看中。这么多年来,母妃衣柜中由向家丝绸制成的华服无数,母亲甚是喜爱。”
向怡道:“是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向家丝绸不过是锦上添花,万不敢居功。”
大皇子笑着道:“思惠夫人不必谦虚,天下谁不知道,向家以丝绸闻名,一朝改换盐商,倒是可惜。”
向怡只是性格懦弱了些,但脑子并不迟钝,她一下子就听出来大皇子的话外音,竟是绵里藏针,暗藏威胁。
不过事实的确如大皇子所说,若向家接不下制盐贩盐这个泼天的富贵,原先的丝绸生意也将难以为继。
向怡道:“改换生意并非一蹴而就,向家不会将丝绸生意全然落下。若贵妃娘娘赏脸,向家定还会往宫里进献丝绸。”
大皇子道:“我母妃赏脸固然要紧,同样也需思惠夫人您赏脸才行。”
大皇子的话让向怡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原先应承制盐的雄心大志也不自觉间消减不少。
虞安歌及时插嘴:“大皇子放心,贵妃娘娘雍容华贵,向家就是少了什么,也不能少了贵妃娘娘的供奉,婶婶,你说是不是。”
含糊不清的回答,倒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向怡连忙道:“是是是。”
虞安歌道:“天色不早了,下官先行告退。”
大皇子笑看虞安歌冰霜一样的面容,或许是长长久久的没有遇见势均力敌之人,虞安歌的聪颖和大胆让大皇子不自觉留意。
他总觉得虞安歌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让他忍不住好奇探究,也忍不住想要扒开她的心,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心思。
除此之外,大皇子也忍不住想要征服虞安歌,这样一个寒风冷月之人若能臣服于他,岂不是人间第一等快事?
大皇子笑着道:“虞公子慢走不送。”
虞安歌这才带着向怡,在大皇子妖异的目光中退下。
向怡一脸担忧:“咱们回江南,大皇子会不会从中作梗?”
虞安歌肯定道:“会。”
向怡更觉不安。
虞安歌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既然接下圣旨,就没有退路了。”
向怡一想也对,现在只能朝前看。
虞安歌到后院找马车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叫住:“虞公子。”
虞安歌身子一顿,回头只见昭宜长公主缓步走来,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虞安歌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行礼:“下官见过长公主。”
昭宜长公主道:“虞公子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只怕短期内回不来。”
虞安歌木然道:“是。”
昭宜长公主看她生人勿近的模样,只觉有趣,广袖捂住嘴笑道:“此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虞公子就没什么想跟本宫说的吗?”
虞安歌说了一句挑不出错的话来:“下官祝长公主一切顺遂,皆得所愿。”
长公主颇为暧昧地说了一句:“本宫现在唯愿虞公子一路平安。”
说着,她伸出手,就要往虞安歌肩膀上搭。
虞安歌连退一步,不让她靠近,警惕的样子逗乐了昭宜长公主。
昭宜长公主笑得花枝招展:“虞公子怕什么,本宫只是为虞公子拂下衣上的落叶。”
虞安歌看到肩膀上落下的枯叶,随手一扫,便道:“天色已晚,下官的婶婶还在前方等着,下官先走一步。”
虞安歌逃命一般离开,就是面对千军万马,她也不曾如此狼狈过。
昭宜长公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也不觉失落,笑着回到马车。
目睹这一切的乐靖也在马车里,她的脸藏在阴影中,语气闷闷说了一句:“姑母您身份高贵,怎么还上赶着去瞧她的脸色?”
昭宜长公主不觉得上赶着有什么丢人的,语气轻快道:“只要对方值当,上赶着又有什么不好?”
乐靖轻哼一声,似是不认同昭宜长公主的话,又不知如何反驳。
另一边,虞安歌分别被大皇子和昭宜长公主绊住脚步,以为走得晚些,可马车出府,前面竟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鱼书上前打听了一番,脸色难看道:“恒亲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