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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一只正在巡视的天眼虫碰到了渗着血的纱布,泰斯阴沉的脸抽搐了起来。
“一边儿去!”泰斯用手将偏离航线的天眼虫赶走,脸色更加阴沉了。
天眼虫被撞出去老远,一个缓冲之后,尾巴上的蓝光闪烁了好几下,咻的一下飞走了。
走廊里一阵大笑传来。1001看着天眼虫实时播放屏幕里狰狞的泰斯一下子笑出声来,努力地憋着笑将那只撞到泰斯身上的天眼虫给召了回来。
1001没发现,从她操纵着那只天眼虫去撞泰斯伤口的时候,首领就站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她了,只是首领看见1001笑得那么开心的背影,混着屏幕的光一颤一颤地,突然有点恍惚。
“天眼虫的存在不是让你去捉弄人的!”
1001被突如其来的责骂吓得一震,“下次不会了。”
“它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1001不敢接话,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不正确,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和周围的人有这样的互动。
首领见1001愣在原地不动,转身向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你跟我来。”
1001赶忙跟上首领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
首领在桌子旁坐下,轻轻点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按钮,投影一下子投出了一个巨大的屏幕,穿过1001打在背后的墙上。
1001脸上没有表情,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屏幕上是麦娜斯城的景象,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群刚刚放学的孩子们连成一行,后面的孩子抓住前面孩子的衣服开起火车来,东跑西窜地,不小心碰到路上的行人,大家也不责怪,只是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
1001看得出神。首领一下切换了屏幕的内容,换到了一个孩子的家,画面不断被放大,停在了书桌上的一个透明器皿里,里面是之前那只因为故障留在了麦娜斯城的天眼虫。
首领看着1001,“它,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把它带回来,不让别人发现。“
“你准备怎么办?“
“我……“
1001话还没说完,首领就打断她:“你应该还没有看清楚吧,这只天眼虫已经被这个孩子拆解过了。”
首领将画面放到最大,属于天眼虫的特殊维修标记已经被破坏了。这是普拉斯城为了区别正规维修和普通维修之间的标记,只有通过正规维修之后才可以将标记还原。
1001也没想到,这么小巧且精密的仪器他是怎么拆解的,又是怎么原封不动地还原的,这个孩子,一定不简单。
“为难吗?不行让泰斯……”首领略带戏谑的语气传来。
“我可以。”说完,1001就转身离开了。
监控室内,1001站在屏幕前面,看着天眼虫实时传回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密密麻麻地出现在大屏上。
突然,大屏上的其中一个画面开始闪烁。1001十分紧张,以为又是天眼虫出现了什么问题,她靠近一看,是天眼虫出现的内容自动识别预警。
画面上是丁戊拿着天眼虫来到了大大的办公楼前,门口的安保人员不让丁戊进门,丁戊正在努力说服他们。
“竟然又是他。”1001心里开始嘀咕。1001余光瞥见一个门牌出现在画面的一角,放大一看,写着:麦娜斯城控制中心。
“你最好不要送进去,加大我的工作难度。”
还没嘀咕完,丁戊就和正准备出门的大大撞了个正面,表明来意之后,大大领着丁戊走进了办公楼里。
1001扶额,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抱怨。
“怎么样了,听说你自己完成的很困难啊。”泰斯抱着半袋子泡椒凤爪走了进来,边啃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1001转身瞪了泰斯一眼。
泰斯添了一下手指,一只手带着口水,一只手举着泡椒凤爪作投降状:“我投降,天天吵架太累了。”
说完,泰斯就转身离开了。
1001翻了个白眼,继续盯着屏幕。又过了好一会儿,丁戊还没有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坏了!”1001赶忙去调回放,“这家伙一天到晚只知道坏我事!”
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发现丁戊出来的画面。1001只好重新坐下,守着屏幕继续等着。
过了好久,丁戊抱着一个资料袋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和门口的安保人员说着什么。
1001调了离丁戊最近的一只天眼虫想去窃听,一抬眼看见丁戊出来之后,门还是虚掩着的,就立马调整飞行航线,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飞进去。
天眼虫刚飞进门里,门就嘭地一声关上了。
1001赶紧将天眼虫的模式调整为手动,坐在屏幕面前控制着天眼虫的飞行轨迹。
天眼虫顺着走廊向前飞行,走廊两侧挂满了城市里每一次庆祝活动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们都喜笑颜开的,旁边放着绿色植物,一盆盆很有序。
1001好奇地控制着天眼虫传回更多、更全方位的画面,然后继续向前飞行。突然,嘭地一下,天眼虫撞在了第二道玻璃门上,幸好飞行速度不快,只是转播画面的小摄像头好像有点斜了。
信号重新连接了之后,1001让天眼虫飞起来,到距离门较远一点的位置观察怎么进门。但是除了唯一一扇玻璃门以外,附近好像没有任何可以打开门的机关。1001控制着天眼虫又观察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准备让天眼虫返航。
刚打开自动模式,天眼虫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撞,1001不停摁着工作台上的手动控制按钮,都无法让它停下。
天眼虫飞来飞去,从走廊一头迅速飞到另一头,然后顺利地撞在了玻璃门正上方的监视器镜头上。
“喔——”1001捂着头叹气。
很快,走廊里的报警铃就响了起来,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从玻璃门走了出来,到走廊里查看。紧接着大大也从玻璃门走了出来,前脚刚走出去,门就在大大身后关上了。
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安保戴着手套将天眼虫递给大大,神奇的是,虽然天眼虫撞的连零件都出来了,摄像头还能模糊看见一点。
1001在监控室里侧着头和倾斜的画面保持水平,手还持续地摁着工作台上的控制按钮。
大大从安保手里接过天眼虫,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发现了摄像头的所在。
1001透过屏幕和大大对视了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爷的眼睛,有属于他年纪里的慈祥和和蔼。
大大又将天眼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然后看向摄像头,故意放慢语速将嘴形放大地说了一句:“不管你是谁,但是,你好,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