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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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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逆反心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尤其是在长期的压抑之下,或者刚好是在叛逆期,内心那种不按正常程序走的行径,尤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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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完心里就痛快了,即便老妈想缓和氛围,我也以沉默拒绝。

    直到临走,我也没有跟哥哥和妈妈说过一句话。

    内心里有一个长久以来压抑的声音在告诉我:“只要妈妈身边有哥哥,她的眼里就没有我。”

    我心里有股莫名的怨气,很难受,憋得慌。

    这还不算,让人更抓狂的,还是我的——亲爹。

    明明走的时候妈妈给他打了电话,说好了我几点到,叫他一定要来接我。

    结果,我下了车,在街上等了很久,一直等不到我爸来接我的身影。

    我是吃过午饭回的老家,一等再等肚子都咕噜噜叫了,看看天色,没有六点应该也有五点半了,人还是没来。

    “算了,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又不是自己找不到家,还是自己搭个摩托车回家吧。”心里想着,随手招了一个摩托车。

    “嘿!三妹儿,你回来啦?”

    “崔叔,你?你怎么跑摩的啦?”原来是勇勇他爸,没想到随手找到了个熟人,心里踏实了。

    “来,上来,我带你回去。”崔叔见我提了一个大的编织袋,背上背了一个我妈缝缝补补过的牛仔背包回来,起了一个好心载我一程。

    我也确实累了,不矫情,也不推脱,直接坐了上去,甜甜的感谢道:“谢谢崔叔。”

    “不客气”

    崔叔乐呵呵的帮我把东西绑在后面,轰了油门就走;本以为会一溜烟的跑很快,没想到他开得很慢,估计是怕颠簸着我,挺细心的感觉。

    我心下对他充满了感激。

    看他开得慢,我也开口对他问道:“崔叔,你知道我爸在哪儿不?”我们两家是邻居,我想,我爸没来接我,他应该会知道。

    “他呀?跟平常一样吧……应该在家……”崔叔因为开着摩托,说话的声音有些断续。

    “平常一样?在家?又在打牌?”我心里是这样猜测的。

    “如果他又在打牌,而“忘了”来接我,我会很失望的,希望他在家里干活儿,没干活儿哪怕是在睡觉也好,千万别打牌。”算了,不想去想这些烦心事,还是跟崔说聊聊天算了。

    “崔叔,谢谢你哈,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客气什么,我这也就是顺个道跑着玩儿,这几天我刚好换车,车子还没弄好,等弄好了我就还是开货车去。”

    我离开家也大半年时间了,不知道这大半年有没有些什么变化,正开口准备问,崔叔倒是先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你爸还是把家里管得挺好的……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看你,大半年没见,都又长高了,有1米65了吧?”

    应该是怕我难受,我在他身后听他替我爸找补,心里挺感动的,微笑着回答他:“1米68了。”

    “哦……才15吧?这么高了,就是看着高高瘦瘦的,偏瘦了点,该长胖点……那……你怎么回来了?”崔叔应该是想夸我吧?可能觉这夸……场合不太好,又突然换了话题。

    我原本就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以为自然的省略了,他就不会问,结果他还问。

    我弱弱的回答:“回来办身份证,办到了才能上班,不然我就是童工,别人不收。”

    “哦……”崔叔了然道:“这样啊?那……那个满婆的孙女是不是跟你一样大呀?”

    “嗯,顺华吗?”

    “名字我不知道,反正她去广州了。”

    “她?去打工去了?”

    “是啊,你没听说?也是,你在外面,你爸妈应该不会跟你说这些;不过,你也知道,那满婆就是个大嘴巴,到处说,说她孙女能干,出去两个月都寄了一千块钱回家了,逢人就夸。你爸妈不告诉你,可能也怕你心里不舒服吧,不知道更好,还这么小,在家多呆呆也是好的。”

    “呵呵……是……是吗?那……那她应该是报大了岁数办的身份证去吧?”

    “好像不是,村干部可不是吃素的,政府也不是她家开的,不可能说报大岁数就能办身份证,听说是借的身份证跟着同村的小媳妇们去的。”

    “哦!”了一声以后,我就开始慢慢消化这个消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刚刚是就有点吃惊,说话都顿了一下。

    正在走神,家就到了。

    “到了,我帮你拿包包吧!”

    “不用,不用,谢谢你崔叔,太谢谢了,我还是自己来吧,那个……多少钱?”我觉得挺麻烦崔叔的,想着,还是给点钱好些。

    谁知道,崔叔不乐意了,假装生气道:“嘿,你这丫头,不要谈钱行吗?光说谢谢都说了好几遍了,听得都见外了,还给钱?是把你叔叔当外人呢?还是觉得你叔叔缺你那几块钱啊?告诉你,我可是从拖拉机换成了货车的人了,下次再遇上叔叔就让你坐新车。”说着还很挺豪气的腰杆挺了挺。

    然后大手一挥:“不管什么车,都不给钱,以后也别跟我提钱啊!”说着他就上了那可爱的小摩托。

    “轰隆隆”的很是潇洒,掉头就走,也没再提要帮我把包提回去,卷起了一阵尘土,一溜烟的就消失了,好像生怕我塞钱给他似的。

    我微笑着向他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手,自己背着包,提着袋,从马路上慢慢走进了院子。

    “咯~咯~咯~咯!嘎~嘎~嘎~嘎!旺~旺~旺!嗷嗷~哼哼~嗷嗷~哼哼!……幺鸡,幺鸡,哈哈吊幺鸡,糊了!炸,炸,四个三,还剩两张了哈……”鸡叫声,鸭叫声,狗叫声,猪叫声,还有打麻将打扑克闹哄哄的声音,一通嘲杂,还没进堂屋,我的耳膜就被这些声音充斥得快爆炸了。

    鸡鸭现在院子里朝着堂屋叫着,这个时间鸡鸭都该吃完东西进圈了,我爸却认真在打牌视而不见。

    那猪在猪圈里“嗷嗷”直叫,感觉都快跳出来了。

    狗栓在院子里的核桃树下,看我回来一个劲的直叫。

    不是陌生的叫,是那种欢喜的摇尾蹦蹦跳跳的叫。

    再看院子里一堆乱,院子角落堆着一大堆竹子,都是被斩断那种,应该是屋后那竹子又垂了下来,扫在瓦上被我爸砍了的。

    可就那样堆着,鸡屎,鸭屎,狗屎,全裹在竹叶上了,这样怎么挽柴火?

    我看得到处乱七八糟的,我那个心情啊,直接就想去掀桌子。

    “打牌,打牌,就知道打牌,天黑了没看见吗?鸡鸭该进圈了不知道吗?猪快跳出猪圈了不知道吗?你们自己难道不想回家了吗?”这是我内心在咆哮。

    实际我只是站在堂屋门口喊了我爸一声,然后绕过他们,漠然的进了自己房间。